餐桌上,樂夭急不可待地想要詢問邵寂澤與《騰蛇傳說》的關(guān)系,邵寂澤倒是沒什么避諱的,這是公開的事實,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當(dāng)樂夭居然說出自己在書中寫下的經(jīng)典臺詞,邵寂澤可是愣在了原地。
樂夭,本來也不是《騰蛇傳說》中的主角人物,在書中,這是一個悲情的配角,也是邵寂澤自己非常中意的一個角色。
為了塑造好這個人物,邵寂澤注入了心血,“逆天改命,不服輸”是邵寂澤給予她的人格設(shè)定。
現(xiàn)在樂夭說出的臺詞,正是邵寂澤最喜歡的一句。在游戲制作的時候,邵寂澤提出要把這段臺詞留下來,態(tài)度非常堅決。
邵寂澤仿佛做夢一般,好像自己書中的角色走了出來,這不正是他心里的樂夭嗎?
樂夭和邵寂澤的反常舉動,讓滕蘇異常尷尬,但是,理智又讓滕蘇立即回過神來,再這么僵持下去難保樂夭的身份不會被邵寂澤拆穿,他沒法直接阻止,但靈機(jī)一動,馬上與貝林琪討論起邵寂澤的新書,意圖打破尷尬的僵局、分散樂夭和邵寂澤的注意力。
對于《騰蛇傳說》,滕蘇是再熟悉不過的,畢竟這本小說就是他引薦給騰信集團(tuán)的,而此時他將騰蛇一句話帶過,岔到別的話題上去:“騰蛇也算是不世的經(jīng)典啊!這本書出版以后我也一直期盼著邵作家的下一本書,怎么樣,什么時候面世?。俊?p> 樂夭見到《騰蛇傳說》的小說作者,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她懷著極為強(qiáng)烈的奇妙感,避開聊得正歡的滕蘇和貝林琪,一直含情脈脈地看著邵寂澤。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就是創(chuàng)造自己的人嗎?
邵寂澤也時不時看看樂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感覺自己一定是見過這個姑娘,是在哪里?卻毫無印象。但是,這位姑娘言語和眼神之間透露出來的親近感和熟悉感,是邵寂澤從未體會過的。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呢?皓齒明眸,天真浪漫,還將那一段小說里面的自白念得恰如其分,難道真的是心中的樂夭嗎?可是書中的角色,怎么會來到現(xiàn)實世界?來到我的身邊呢?真的有穿越這回事嗎?”邵寂澤犯著嘀咕,根本聽不進(jìn)去滕蘇和貝林琪的談話。
滕蘇為了岔開話題,假裝討論地越來越激烈,同時也不時地將關(guān)注的眼神投遞過來,他清晰地看到樂夭雖然一語不發(fā),可是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聽說邵寂澤是《騰蛇傳說》的作者,滕蘇居然一點都不震驚!之前吳一然也默默地暗示過滕蘇與《騰蛇傳說》的關(guān)系。很明顯,滕蘇對《騰蛇傳說》是極為熟悉的。我一直在尋找和騰蛇有關(guān)的線索,滕蘇都推脫不知,他為什么要掩蓋這層事實呢?”樂夭想到這里,后背一陣發(fā)涼,滕蘇真的會騙自己嗎?
滕蘇當(dāng)然也感受到了樂夭遞過來的陰沉的目光,短短一個多月的相處,兩個人僅僅通過眼神交流,就已經(jīng)有了默契。
滕蘇的心虛,樂夭的悲欣交集,邵寂澤的疑惑,一頓飯就在這些復(fù)雜的情緒交織下,結(jié)束了。
因為三個人都是去往一個方向,所以,邵寂澤搭著滕蘇的車回家。
小小的空間內(nèi),三個人的氣氛更加詭異。
樂夭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質(zhì)問邵寂澤:“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自己?為什么要給自己設(shè)定這樣寂寞凄苦的命運(yùn)?”
一路上,邵寂澤也體驗了從未有過的感覺,自己筆下的人物,站在了自己面前,說著自己寫的臺詞,做著自己設(shè)計的動作,一切都如夢似幻,他簡直不敢相信。
邵寂澤想問眼前的妖妖姑娘,“是否就是樂夭”,可是這樣荒誕的話,如何問的出口呢?
盡管邵寂澤和樂夭都疑問滿滿,可最終誰也沒有問出口。
其間的知情人,只有滕蘇了吧!
滕蘇感受到了樂夭的怒意,又礙著邵寂澤沒法解釋,駕駛之間,如坐針氈。
沒有一句話,回去的路途出乎尋常地漫長,車內(nèi)氣氛降到了冰點。
邵寂澤先到家,他告辭離去后,樂夭還是不發(fā)一言,滕蘇滿懷愧疚地朝她看看,想說幾句逗樂夭笑一笑,立即又覺得此時說什么都是那么得不合時宜。
于是,剩下的路程,仍然相顧無言。
***
好不容易挨回了家。
每次出行回來,樂夭一向喋喋不休,明明一起經(jīng)歷的事情,她也喜歡給滕蘇重復(fù)一遍。一邊說著,還再一次沉浸在剛過去不久的興奮之中。看著樂夭絮絮叨叨地重復(fù)著自己剛剛經(jīng)歷過的事情,滕蘇也不覺得厭煩,他喜歡被樂夭圍著,喜歡與她回憶剛剛的共同經(jīng)歷。
但是,這一次樂夭卻一反常態(tài),剛剛回到三樓寓所,樂夭就徑直沖向了自己的房間,“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自此,又一次寂靜無聲。
滕蘇靜靜看著關(guān)閉的房門,腦袋一空,路上想好的說辭好像也全都被清空了。
他甚至想好了如何天衣無縫地解釋,自己知道《騰蛇傳說》作者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他突然又覺得,任何完美有力的解釋也會變得軟弱無力、漏洞百出。他轉(zhuǎn)而開始怨恨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每次欺騙樂夭都好像是在懲罰自己。
欺瞞的越多,心越扎得慌。
只有四天了,樂夭的離開將會帶走所有的謊言,自己有什么可悔恨、可歉疚的呢?
房內(nèi)的樂夭不可能睡著,滕蘇唯有在外面死死盯著,警惕著樂夭再做出什么異常的舉動。
畢竟,今天樂夭受到的刺激太多了!
此時,樂夭正斜靠在寬大的飄窗上,回憶著滕蘇對她說過的話,帶她做過的事,回憶著認(rèn)知世界的每一步。
她不想懷疑滕蘇,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滕蘇為何不想幫助自己改命,《騰蛇傳說》作者重要的信息也要隱瞞嗎?
或者,自己來找設(shè)計師,自己直接問邵寂澤。
但是如果設(shè)計師找到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要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那個一直欺騙自己的滕蘇。
***
G-star電子競技館,一個辦公室內(nèi)。
一個蒙面黑衣人坐在暗處的沙發(fā)上,老板葛旭寧坐在桌子后面,他的胳膊因為傷還未痊愈,仍然系掛在脖子上。
“妖妖?她怎么了?”葛旭寧狐疑地問。
“別裝糊涂,一個小姑娘一腳就把你踹骨折了,你也太弱不禁風(fēng)了吧?”黑衣人嘲笑著說。
“嗯,我也感覺奇怪?!备鹦駥幟孀由蠏觳蛔。澳阍趺粗浪??”
“你不需要知道,你多盯著她,如果她真的是來自那面的,你的大仇就是時候得報了!”黑衣人說。
“我有辦法?!备鹦駥幝卣f。
“和璧呢?”黑衣人說。
“在找,不在書店里?!备鹦駥幓卮?。
“當(dāng)然不在,放到那里等你拿???你的恩怨我不管,快點給我找出和璧?!焙谝氯岁幧卣f。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為什么要跟我合作?為什么把這么多的信息透漏給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葛旭寧接連發(fā)問。
“你就做好你的事吧!我們各取所需,所以我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再次提醒你,滕蘇不好對付!”黑衣人說。
“哼,妖妖就是他的軟肋?!备鹦駥幰荒樀夭辉诤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