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傲寒?dāng)蒯斀罔F地拒絕司馬越的安排,若去了定安軍她的行動必然受制,也不好逃過薛繁的眼睛。
“為何?”司馬越問。
“誰都知這定安軍是大晉朝軍規(guī)最嚴(yán)的地方,我才不去?!?p> “隨你?!?p> 軍營中。
“你,去弄清楚,軍中大事,一絲一毫都容不得馬虎?!庇陲L(fēng)對一個小將官斥令道。
“是。”
偏僻角落處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于風(fēng)換了軍服,平日的錦袍換成了這深色勁裝,寬衣大袖變成了窄袖,更用腕帶綁起,烏黑柔順的長發(fā)也不似往常一般散著,高高地在腦后束成馬尾,好不利落。只著軍服便是這般俊朗瀟灑,若是再穿上盔甲豈不是更加英武不凡?想到這司馬靈癡癡地笑出聲。
“誰?”于風(fēng)凌厲的目光朝出聲處射去。
“是我?!迸忧纹さ鼗亓艘宦晱牟厣硖幪?。
“你,你怎么來了?”于風(fēng)驚訝地打量著來人。
一身嬌俏的粉色花裙,烏黑的發(fā)上簪著艷色的寶石珠釵,小臉比臨別時微微肉了一點,這泛著淡淡水霧眨巴眨巴的大眼倒是一點都沒變,看著人畜無害,可這一睜一閉之間說不定又冒出什么壞主意。
“過來?!庇陲L(fēng)輕輕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司馬靈含著笑朝他奔去,張開雙手,一把抱住,欣喜萬分地嬌聲道:“風(fēng)哥哥!”
周遭的將士紛紛側(cè)目,這是何處來的嬌俏女子,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對著于將軍摟摟抱抱。
“你,你。下來。”于風(fēng)想去扯身上的人。
“不要。”司馬靈無賴道。
“松開,一堆人呢?!庇陲L(fēng)在她耳邊輕聲道。
“噢?!彼抉R靈松手,乖乖地站在一邊。
“咳咳,還有什么事?”于風(fēng)正色道。
“于將軍,沒了。”
“那就下去?!?p> “是。”古夢關(guān)跟來的舊屬們互相遞個眼神,憋著笑退下。
“風(fēng)哥哥?!庇陟`兒踮起腳,雙手又掛在于風(fēng)的脖子上,目光流轉(zhuǎn),“一別多日,君,可念妾否?”
于風(fēng)鳳眼一挑,一邊嘴角揚起,“沒有?!?p> “哼?!彼抉R靈小嘴立刻撅起。
于風(fēng)覺得好笑,摟住她的腰往上一提,“那你有沒有想我?”
“你都沒念著我,我才不會想你呢?!迸畠杭覌舌恋?。
“不想啊,不想怎么還讓阿姐捎話給我?!?p> “才沒有?!彼抉R靈偏過頭,想要不認(rèn)賬。
“你也是,寫信于我只說找到了父母也不說是哪家,你呀,什么時候才能讓我省點心?!?p> “才不要,只有讓你不省心,你心里才會記掛著我?!?p> 于風(fēng)一樂,認(rèn)真道:“我一直都念著你。”
“我也是?!?p> “和我來?!庇陲L(fēng)扯過掛在脖子上的玉手,緊緊握著,牽著她尋了個靜謐少人的地方慢慢走著。
“回宮以后過得可好?”于風(fēng)一問忽覺自己是不是傻了,皇上皇后好不容易尋回的公主定然寵著,怎會過得不好,轉(zhuǎn)念一想,這宮里宮外多的是人盯著這位新回宮的公主,指不定……“若有人對你不利,記得和我說?!?p> “父皇,母后,兩位哥哥,他們都很護(hù)著我,沒人敢欺負(fù)我的?!彼抉R靈洋溢起幸福的笑。
“那就好。”
“你,見過我哥哥了吧?”司馬靈道。
“見到了,姐姐剛?cè)刖]多久便來信說了越懷瑾的身份。還真想不到?!庇陲L(fēng)搖搖頭。
“是啊,誰也想不到。”司馬靈也是感嘆。
“那時,皇帝因?qū)せ亓四?,大赦天下以示慶賀,我就對你的身世猜測過,可偏偏你的書信中就沒提一句要緊的,非得繞個彎讓姐姐親自來說。你呀,阿姐現(xiàn)在是太子的屬官,怎能明目張膽地和我來往,自她來了以后,我們就悄悄地見過一次,她凈顧著說你的事?!倍紱]有說她自己,阿姐可瘦了幾分。于風(fēng)感到心疼。
“你怨我了?”
“哪會,這說明阿姐真的不再計較你以前闖的那些禍了?!?p> “嘻嘻,以后不會了?!彼抉R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大將軍?!避妿?nèi),練傲寒對薛繁拜了一拜。
薛繁認(rèn)真看著沙盤只抬頭看了一眼,朝她招招手,“家令來得正好,來看看這凌陽城的地勢。”
練傲寒上前,這凌陽城和凌陽城周遭的地勢都細(xì)細(xì)地搬到了沙盤上,北城外地勢頗高,登上山頭便可將凌陽城內(nèi)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要倚仗凌陽城破敵,難。
練傲寒開口道:“燕軍占據(jù)了有利地勢。”
“是啊,”薛繁輕嘆一口氣,“燕軍以胡春為帥,實則軍令皆出自蕭斥,我軍重奪凌陽城后,蕭斥直接從北三關(guān)到了凌陽城外,如今他們是地利、人和都占了?!?p> “圣駕親臨,大晉同樣占了人和。至于天時,還不知在哪一方?!本毎梁?。
薛繁凝重地?fù)u搖頭,“御駕親征雖鼓舞士氣,但邊軍屢屢戰(zhàn)敗,軍心渙散,用不了多久這敗軍頹廢之氣必然蔓延至全軍之中,重奪凌陽城只是一場小勝,我軍急需一場大勝,不然陛下挑起的這一點士氣也要磨沒了?!?p> “師父,清和想出城一戰(zhàn)?!鼻搴驼埫?。
“不可。”
“師父,讓我?guī)巳ゴ蛞粓隹偙纫恢苯┏值暮??!?p> “打一場是能鼓舞起士兵的情緒,倘若敗了呢?”薛繁問。
“不會敗。清和必盡全力?!?p> “年輕氣盛?!毖Ψ钡?。
“清和將軍也是想為大將軍分憂?!本毎梁m宜地添上一句。
“本王知道,小和,莫承匹夫之勇?!毖Ψ钡恼Z氣松了幾分。連日來他一直憂愁這邊境戰(zhàn)況,有時候確實沒能控制好情緒。
“我明白,師父放心?!鼻搴妥匀恢獣匝Ψ辈⒎枪肿锼?,而是不愿他置身危險。
“大將軍可有了主意?”練傲寒問。
“并無。本王在凌陽城內(nèi)調(diào)兵遣將,他蕭斥在山頭上看得一清二楚。”他定安王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實在憋屈。
“天時?!本毎梁洳欢〉膩砩弦痪?。
“何意?”
“臣在想……”
帳門外傳來了喧嘩聲,還有刀兵相交的聲音。
“怎么回事?”薛繁問。
“我去看看?!鼻搴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