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見慕容家主?”練傲寒問。
慕容夫人道:“他呀,越活越倒回去了,竟和著孩子們一塊下場圍獵了。咦,怎也不見你家鄔陽先生?”
“師伯身體不適,回帳內(nèi)休息了。”練傲寒應(yīng)到。
鄔陽哪是真的身體不適,大典后要飲下一碗茶時卻發(fā)現(xiàn)里頭被人下了藥,這藥也不致命但會導(dǎo)致人眩暈不止,想來是要讓鄔陽離場,好對付重華宮。
練傲寒便將計就計請鄔陽裝病回去歇息,由她來掌大局,剛開始她還猜不到是何人所為,但看到柳業(yè)時她可是明白了八九分,就不知這回是哪家要出面予重華宮難堪。
不多時,曹家的一個人匆忙從獵場中奔回和曹家家主耳語了幾聲。
現(xiàn)今曹家的家主正是那當朝太后的嫡親內(nèi)侄,封武安侯。
正當練傲寒思慮著那尚不明了的敵人要如何對付重華時,武安侯家的小侯爺綁了一個人回來,那人一身白衣,腰系銀灰色腰帶,一眼便知是重華宮的人。
各大門派世家面面相覷,朝廷莫不是真要拿重華宮開刀,重華不保,那他們呢?
那曹家小侯爺押著那重華宮的半大少年拖到了武安侯身邊,這一出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那少年正是不凡,不凡是何來歷大師兄是和她說過的,這下她知道了,這一出不僅是沖著重華還是沖著她來的,她透過帷帽朝柳業(yè)看去,正好對上了柳業(yè)看向她的目光。
柳業(yè)雖看不見她的神態(tài),但心知她看到了自己,舉杯對她遙敬了一下,微笑飲下。
武安侯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皇帝的臉色很是不好。
云相忍無可忍,“武安侯,這是何意?。俊?p> 那武安侯起身道:“此人是老臣走失多年的幼子,今日在這獵苑尋回,便想著把他帶回去,不想小兒頑劣,驚擾了各位,但請陛下恕罪,云相原諒?!?p> “閉嘴,誰是你兒子?”那少年話未說完變被小侯爺揍了一拳,嘴邊頓時便得烏青一片。
云相看了看那少年,“武安侯,這真是你兒子?本相怎看他像是重華宮的弟子?”
這少年的打扮足以證明是誰家的弟子,在看小侯爺對他要打便打的態(tài)度,可見曹家根本不在意這孩子,那重華宮是護還是不護呢?
護,則得罪曹家,得罪太后一黨,甚至?xí)米锍?,不護,重華宮南地第一大派的地位將急轉(zhuǎn)直下,名望盡失。
再看在場的并無一個重華宮的人,想來都進了獵場,這下重華宮真的被人下了面子。
“云相,這是我曹家的家務(wù)事,與您無關(guān)吧?”武安侯回道。
云相指責道:“若真是你家孩子,你怎能如此對他?”
小侯爺聞言又是給了那少年一拳,“一個妾生的孩子要如何待?敲鑼打鼓的迎回去?云相未免也太高看他了吧?”
在場的眾人一大半都是婦道人家,盡皆看不下去了,但事不關(guān)己又何必得罪曹家,也只悄悄議論了幾句。
“就算是庶出子也不能如此苛待?!痹葡嗟馈?p> “這是曹家的家事云相就別管了?!蔽浒埠顜е娴囊馕兜?。
“此事確與云相無關(guān),云相暫先息怒。”諸多婦人中,一女子起身,走過重查的座位,走上前,朝云輕拜了一拜。
她又站直了身子朝曹家看去,冷聲道,“放人?!?p> 這一聲不輕不重,卻威勢十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女子是天家的出身。
云相微一皺眉,這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啊。
皇帝也感到不對勁,又仔細看了看著女子,帷帽掩面,身著白色錦緞繡裙,下擺繡山水暗紋,腰帶似乎也是銀灰底色,但卻用銀絲繡了滿滿當當?shù)募y樣,底色都快看不出了,都以為重華宮的人下了獵場,沒想到女子的坐席中居然還藏了一個,先不管這女子是誰,看樣子是個厲害的,那就不用他出面了。
“你是何人?敢管我曹家的事?”小侯爺不屑的輕哼一聲。
“這孩子管我叫聲姑姑,本尊自然要管他。”
敢和曹家叫板,這重華宮確實厲害。
“姑姑。”不凡好似為了證明一般喊了一聲。
小侯爺揮拳想要再打,那女子厲聲喝道:“你敢!”
“老夫當是何人?一個小小的重華宮門人吧,老夫的由不得你插手?!辈芎顮斉稹?p> “不凡是我重華宮的人,是本尊師兄的弟子,師兄不在,本尊自該護著他?!本毎梁脑捳Z里滿含威脅之氣,她一邊說說一邊摘下帷帽。
她這張臉朝中還有幾個人不認識?練傲寒!不,現(xiàn)在是薛家郡主,但不論是何身份她都是個狠角兒。
在眾人震驚之余,練傲寒步步向前,“不凡,過來?!?p> 不凡掙扎的要走,卻被小侯爺揪著不放。
練傲寒那雙漂亮的眼睛就靜靜地盯著曹家父子,她不在的時日里,不知軍中哪個嘴大的把她在戰(zhàn)場上的事全給說了出去,還被說書先生添油加醋后在街頭巷尾廣為流傳。
這女子為了贏可以連命都不要,硬是借著一條繩索翻過百丈高的懸崖。為了一個副將生生將刺客虐殺的事他們可是有過耳聞的,今日動了她的師侄……
曹小侯爺被這頗懼威壓的氣魄逼得退了一步,連帶著手也松了,不凡趁機甩開跑到練傲寒身后躲避。
“姑姑?!辈环布葥挠趾ε碌暮傲艘宦?,師姑的經(jīng)脈被封現(xiàn)在哪是曹家父子的對手啊。
“小畜生,你滾過來!”武安侯臉愈發(fā)的掛不住,指著那女子身后之人罵道。
“曹侯爺,這孩子是我?guī)熜謳啄昵跋律皆朴螘r遇到的,當時這孩子的母親病重便將他托付給了我家?guī)熜帧H羲媸悄慵业娜嗽醯貢^得如此潦倒?”練傲寒不輕不重的問道。
“是那賤人帶著孩子私逃了,即便這小子是你的師侄,那也是本侯的兒子,也該歸于本侯!小畜生,你連你爹都不認了嗎?”武安侯朝不凡瞪去。
“呸,我娘不是私逃,她本就是強娶的,你還天天打她,阿娘是不得已才帶我走的。”不凡兒時也挨過不少打,如今再遇上曹家父子他不由得心生懼意,雙手緊緊的抓著練傲寒的大袖不放。
“噢,”練傲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待他如此不好啊?既如此你就不配做他的父親不凡也不必認你。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今他在本尊師兄名下,你想要人就找本尊的師兄要去!今日是秋獵的第一日,你曹家把一點小事鬧得眾人皆知是有何目的?不可能要抓一個孩子這么簡單吧?是侯爺看我不舒坦了?還是看本尊不舒坦?”
練傲寒直接和他撕破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