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手
我感覺自己胸膛里的火焰開始燃燒,就像一個慢慢變得巨大的、金黃色的火球,近在咫尺吹彈可及,轟地從我的心臟里躍出,稠密的像巖漿一樣在我的胸腔里滾動翻騰著,與此同時,我的憤怒像爐前工捅開渣口的瞬間,鐵水奔流鋼花四濺。
我斷喝一聲,“你才是小碎娃娃,叫你一聲大叔,是抬舉你,你不要不識好歹,趕緊給我下去,不要逼我出手?!?p> 其實說句實話,自從有了異能以來,我還真沒有出手打過人,既不知道怎么打,也不知道怎么去把控能量,前幾天出現(xiàn)的跑步爆發(fā),其實也不是用我的本意去控制,上午的投籃,我倒是用了意念,但掌心的溫熱,長時間去除不了,也是我比較擔心的。
“栽娃子,你不想混了,敢和老子吆五喝六的?看我不扇你!”
猥瑣男把玻璃靠向一邊,站了起來,準備教訓一下我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他揮舞著拳頭,向我示威,雙臂上的青龍舞來舞去,就像揭了畫皮的美人,肉身的腌臜與邪惡一覽無余。
韓偉和成鐘磊也站了起來,如果猥瑣男先動手,隨時準備在一旁策應(yīng)我。
剛才罵我小碎娃娃,現(xiàn)在又罵我栽娃子,還揮舞拳頭威脅我,此時,我的氣管子已經(jīng)像一根燒得梆硬的鐵棍一樣直杵到心里,我要爆發(fā)。
上午出現(xiàn)過的雙臂的溫熱,從心臟流出,順著胳膊直流向我的雙掌。
“別逼我啊!我勸你,還是識相些好!”我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鋒利,就像一把攮刀。
“哈哈哈,我去!小逼崽子,想和我來硬的是不是?我看你能拉出一橛啥硬貨來!”
猥瑣男的笑聲里藏著譏笑、看不起、不屑一顧。
他舉起右臂,瞄準我的左臉,一巴掌扇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往后一躲,一把推開猥瑣男的掌,猥瑣男被我推得身子一趔趄,差點倒了下去。車上司機、賣票的小阿姨還有眾乘客見這情景,都忍不住低聲地笑了起來,卻對我的力氣和膽魄都驚疑了一下。
韓偉和成鐘磊見這情景,也倒抽了一口涼氣,剛開始怕我吃虧,現(xiàn)在他們兩個提著的心都放了下去。
他兩對視一眼,眼神中表達出了他們的把握,趙勇這個家伙,黑貓異能終于再次爆發(fā)出來了。
猥瑣男被眾人恥笑,羞怒得漲紅了臉皮,此時恨不能剝了我的皮,喝了我的血。
剛才還想勸架的小阿姨一看我占了上峰,此時,后退一步,也想看看下一步的走勢。
猥瑣男兩只小眼兇光一閃,伸手一把掐在我的脖子上,只是不等他的手用力,我的右手也準確無誤地抓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一股烈焰在我的手心一閃,接著便聽到猥瑣男“啊喲”一聲痛呼,如遭電擊一般,整個右臂都是一抖,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只是他松開了我的脖子,我卻沒有松開他的手腕。我硬戳戳地甩了三個字:“再來??!”
猥瑣男雖然強橫,但在我掌心烈焰的攻擊之下,手腕如遭火烤,酸麻痛漲,種種滋味很不好受,只是礙于面子,還在硬挺著。
此時的猥瑣男絕不想就這樣栽在一個小娃娃手里,更何況是這個弱不禁風,看著文質(zhì)彬彬的小娃娃手里。
“你手里捏著什么?怎么這么燙?”
猥瑣男的聲音開始發(fā)抖。
“關(guān)你屁事,我就問你一句,你下還是不下?”
猥瑣男的手腕被我箍得很緊,懸空的右手已經(jīng)呈雞爪裝失去了力氣,并不停地打著哆嗦。
“有種你捏死我!”
猥瑣男還在嘴硬,江湖規(guī)矩,不能丟了面子,再怎么樣也要硬挺,猶如在凌霄寶殿撒潑打滾的猴子,別的沒有,要命一條。
“行了吧,大叔,別硬撐著了,我們這位兄弟可是練家子,祖?zhèn)魇舜矚夤Γ憬^不是他的對手,小心他再一使力,斷了你的腕子!”
韓偉在一旁壯我的聲勢,嚇唬嚇唬猥瑣男。
猥瑣男的額頭和太陽穴開始冒汗,身體已經(jīng)彎成了一個問號,雙腿也跟著發(fā)抖,他想使出全身力氣反戈一擊,無奈手腕生疼,已經(jīng)沒有半點力氣。
“算,算了,小子,不不不,小兄弟,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扁嵞袑嵲趫猿植蛔×?,開始求饒。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下是不下?”
“下下下,你放開我,我馬上就下車。”猥瑣男疼得嘴角在抽,膀子在抽,腳板也在抽,疼得抽成一個羅圈,面向我弓著背。
“你剛才不是還嘴硬嗎?你不是讓我捏死你嗎?”
“不,不,不硬了,饒了我吧,我實在是耐不住了,腕子要斷了!”
“還以為你是個硬骨頭,沒想到你骨頭軟得比膿包還軟,真是把你家的先人,羞得快從墳里面出來了!”
“對對對,我就是個慫包,我就是個孬種!”
“今天爺爺給你敲敲警鐘,擰擰螺絲,叫你知道知道以后不要那么張狂,要守規(guī)矩。”
剛才的這一反轉(zhuǎn),讓車上的人感到驚奇不已,不過現(xiàn)在大家看到我繼續(xù)握著猥瑣男的手不放時,臉上都露出竊喜的笑。
“行了吧,小同學,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已經(jīng)求饒了,你就放了他吧。”
一位老人開始勸說,我看了過去,猥瑣男也扭過脖子可憐巴巴地望著老人。老人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臉的魚網(wǎng)紋,頭頂上灰白的頭發(fā),好像戴著一頂小氈帽,因為嘴里沒有幾顆牙了,嘴唇深深地癟了進去。
“大大,大爺,大爺,你多說幾句好話吧!”
猥瑣男開始求助,嘴唇由正常的紅色變成了蒼白的白色,雙唇不停地發(fā)抖。
“不行不行,讓他跪下磕頭,要拜我們勇哥為老大,我們才放手!”成鐘磊在一邊煽風點火敲邊鼓,看到我已經(jīng)處在絕對強勢的地位,不由得也開始擺起譜來。
“小同學,做事不要做絕,須留有余地,適可而止了,我看他已經(jīng)長記性了,你就松手吧!”
“好,看在老爺爺?shù)拿孀由?,我就松開手,不過,我說的話你要記??!”
“記住了,記住了,小兄弟,打死我也忘不了了!”
我松開手,將猥瑣男那只即將脫臼的手腕甩了出去,猥瑣男的手腕已經(jīng)紅腫一片。
猥瑣男用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臉龐極度扭曲,血色盡退,蒼白的像白紙一般,眉毛皺在了一起,扭曲的不成形,好像兩條眉毛扭打在一起要掙個你死我活。
司機見狀,將玻璃抬了下去,靠在路邊的樹干上。猥瑣男弓著身子下了車,不敢再往車里看一眼。
司機回到駕駛座,發(fā)動汽車。汽車啟動,我看到猥瑣男蹲在玻璃傍邊,一邊打冷噤,一邊看自己的傷勢。
中午,天空像一口銀亮的白熱化的鐵鍋,倒扣下來籠罩著大地。公交車里熱氣騰騰,人們被蒸得只有出氣的份兒,每吸一口氣,都仿佛是吞下一個熱饅頭。
趕走了猥瑣男,現(xiàn)在的車里,仿佛莫名地多了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