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深不見底,常年霧氣環(huán)繞,雖有藤鎖護著仍是危險重重!心兒本就不善武力,加之多日疲乏,早已力不從心,在下落的過程中脫了手,重重墜了下去!庚銘見狀,直接甩開藤鎖用盡全身力氣猛踩崖壁往下沖,一把抓住還在下墜的心兒,強行扭動身軀將她甩在自己的上方,為此他折了一條腿!
“心,心兒,咳咳,你沒事吧?”庚銘煞白的臉上露出憨憨的微笑,仿佛自己只是擦破了皮。
心兒著急地摸索著自己隨身攜帶的藥包,卻怎么也找不到止血散?!伴]嘴!別說話!”一向做事謹慎細致的她第一次慌了手腳,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嘴唇。
“這里有顆止血丹,你先吃著!”心兒深吸一口氣恢復之前淡然的模樣,認真地配藥。
“心兒,離開這兒你最想去哪個地方?”
“哪都不想去?!?p> 庚銘眼神有些落寞,“你還是想跟著暗主......”
“我除了會制藥和易容,其他一無是處,當年要不是暗主救了我,我早在選撥考核中就已喪了命!”心兒回憶起12歲的那年經歷的那場慘絕人寰的大逃殺,如果不是白無殤救了她,她很可能連第一天都撐不過去。
“我看你很有制藥的天賦。以后我學武,你學藥。我在前頭保護你,你在背后輔助我??珊??”這雖是從一位10歲幼童的口中說出,但心兒卻從未把這話當成兒戲。短短數(shù)載,白無殤就成為了秘府的最強者,而她也如約成了她最強的后盾!
心兒輕輕撥開庚銘額前的碎發(fā),嘆了口氣:“只可惜暗主已經足夠強大,不需要我了。我就得考慮,下一個救命之恩該如何相報?剛才你問離開這兒最想去哪里?我哪都不想去,就想待在你的身邊!”心兒露出甜甜的笑容,只可惜臉上還頂著鈺太子的皮囊,瞬間覺得有一絲煞風景。
庚銘聽著心兒的話,呆愣愣地看著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彈起身子一把抱住心兒!雖然疼痛扭曲了他的表情,但滿臉都是要溢出來的甜蜜,擋也擋不住。
“傻瓜!快躺下!躺下!”
“不!我還沒抱夠呢?!?p> “咳咳,我是不是下來的不是時候。”白無殤此時也到了崖底,雖然想讓他們二人好好溫存一下,可這畢竟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看著白無殤毫發(fā)無傷的斜靠在崖壁上,臉上露出痞痞的笑顏。那緊緊相擁的兩人,頓時羞紅了臉放開了彼此。也不知是因為功夫不如人家搞得一身傷而羞愧,還是......
“好了,不開玩笑。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庚銘你現(xiàn)在還能動嗎?”
“無妨暗主,更重的傷也受過!”
“好!心兒,你照顧好庚銘。我來給你們探路......”白無殤話還未說完,一陣寒氣席卷而來,周圍的霧氣越來越重,隱隱約約聽到有銀鈴撞擊的聲響。
驟然間有無數(shù)冰箭朝他們涌來,白無殤抽出袖里劍,一個輕點、轉身直接正面迎擊。身為秘府的首領又經歷過無數(shù)次的暗殺,在視線受阻的環(huán)境下進行反擊對她來說并非難事。但每次擊中冰箭后就覺得自己的行動會遲緩一些,直覺告訴她此人并非常人。
“庚銘、心兒不必迎戰(zhàn)!保護好自己!”
“可是暗主......”心兒雖不精通武功但也能感覺到白無殤并不像往常那樣自如,定是遇到了難啃的角色!
“這是命令!不要讓我分心......”白無殤慢慢回過頭,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經被冰箭劃破一塊,傷口迅速結冰,原本嬌嫩的皮膚泛出一絲烏青,即使這樣她仍然露出恬然的笑容,讓人安心。心兒帶著庚銘即刻尋找隱蔽之地。再回頭那嬌軟的身軀已如翠竹般屹立在雪中,
“這位兄臺,我們之間是否有些誤會?”白無殤收起袖里劍,向著冰箭駛來的地方拱手作揖。
霧氣慢慢退散,只見一位銀發(fā)少年卓立在眼前。從未見過面容如此精致的少年,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冷漠地望著前方。高挑俊秀的身材被銀色的絲質長袍覆蓋,一件冰藍色對襟長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未著鞋襪,腳踝上綁著一對精致的銀鈴。充滿著魅惑卻又有一種不可褻瀆的感覺。
如花瓣的雙唇輕啟,“你是白無殤。”
“是?!?p> “你是北懿羽的替身?!?p> “是?!?p> “要殺的就是你......”話音未落,周邊散發(fā)出凌冽的殺氣。銀發(fā)少年的雙眸漸漸被血色覆蓋,一彈指,落葉停止飄動,天地黯然失色!白無殤一瞬間無法動彈,仿佛被千萬只手拉扯著。寒氣像血液倒流一樣從四肢直逼心臟!
“妖人!去死吧!”庚銘和心兒從銀發(fā)少年兩側奮力發(fā)出致命一擊。
“哼,螻蟻!”鈴鐺輕響庚銘和心兒身體瞬間被冰錐刺穿!也就在這一刻,少年的紅眸里倒映出一道銀光。
銀發(fā)少年從未想過白無殤能掙脫“枷鎖”,并能瞬間移動到自己的面前。更未曾想到,她的眼睛會有藍色的波動,一愣神,雖有靈氣護體,眼角還是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白無殤發(fā)現(xiàn)一擊未中要害,也不戀戰(zhàn),帶走庚銘和心兒的尸身迅速和那少年拉開了距離。
白無殤輕輕地將二人靠在一起,顫抖著雙手將他們眼眸合上。此刻的她再也無法忍住胸口翻涌的氣血,剎那間面前的雪地已經染紅了一片。
銀發(fā)少年用手指輕輕拂過眼角的傷口,看著手指上的鮮血,如冰雕般的面容瞬間崩裂,露出暴怒的神色!轉眼間移到白無殤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脖子,高高將她舉起。
“螻蟻就該有螻蟻的樣子!”看著白無殤呼吸困難的樣子,他才慢慢平息臉上的怒氣。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一定是北懿羽?”感覺到神秘人的背叛,但她仍想弄明白他們?yōu)楹螆?zhí)著于北懿羽,甚至為了帶走她不惜毀了整個北懿王朝。
“巫族!”
“咳咳,巫、巫族?”
“螻蟻不必知道這么多!”他一甩手重重把白無殤摁在地上,并在空中凝結出一把冰劍刷的刺入她的胸口!她已無力掙扎,眼神漸漸渙散......
冰冷的手指輕輕拂過白無殤的臉,略帶欣賞的口吻在她的耳邊說道:“作為凡人能傷得了我確實不易,只可惜你不是北懿羽,你對我們沒有任何價值......”聲音仿佛越來越遠,身體也越來越輕,這感覺像是沒入了深潭。
掃了眼地上的三具尸體,少年的眸子恢復成墨色,轉身消失在霧氣之中。
旭日初生,白無殤的血越流越快在雪地上蔓延出一道血河,被血色浸潤的木質手鐲慢慢蛻變,最后凝結出一朵血玉色的花骨朵,隨著血量越來越多,手腕上的花朵緩緩綻放,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待光芒散去,白無殤的尸首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庚銘和心兒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