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敘之的傷勢要比眾人預(yù)料中更為嚴(yán)重。
看著柯敘之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模樣,王揚(yáng)的長臉拉的一天比一天長。
“通知往生堂的人了么?!鼻赜銮鍐柕?。
王揚(yáng)小眼睛瞇起來:“早就通知了,只不過消息遞過去再從共陽丘趕到若耶城就算御劍怎么也要五天?!?p> “可是,柯堂主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支撐不了這么久啊。”柏炘湄?fù)?dān)憂道。
羅纓接道:“柯堂主是為血鳳所傷,若是能取得血鳳內(nèi)丹或者其他一品靈獸的內(nèi)丹,或許還可以支持得住。”
王揚(yáng)尷尬道:“各位,柯堂主重傷,渺云樓自然好生照顧,可是以我的修為,怕是無能為力……”
“無妨,我等此行本就是狩靈,若是狩靈所得內(nèi)丹靈識能救人一命,要比增加自己的修為更有意義?!鼻赜銮迤届o道。
眾人贊同。
“那個(gè),馥知!你也跟著去,長長見識?!甭牭剿麄?nèi)メ黛`,王揚(yáng)自然不會放過這個(gè)機(jī)會,力薦自己的女兒跟隨。
王馥知欣喜異常的樣子:“是,父親。”
根本沒有問過柏炘湄一行人的意見。
王馥知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去了,其實(shí)狩靈,只需要帶著劍或者其他自己的法器就好……
走出門,柏炘湄偷偷問羅纓:“師兄,你不覺得奇怪嗎,雖然渺云樓不是世家大派,可到底也是鎮(zhèn)守一方的仙門,應(yīng)該有靈丹妙藥或者靈獸內(nèi)丹什么的吧,我覺得柯敘之還可以搶救一下……”
羅纓溫和的看著她,摸摸柏炘湄的頭,嘆道:“師妹,不是所有人都同你一樣的想法,或許不愿意拿出來,或許有難言之隱,我剛剛提出建議有試探之意,不也被婉拒了么。”
柏炘湄?zé)o語。
秦遇清經(jīng)過二人,面上一片清雅,但語氣冷冷道:“你真是天真。”
“……”
秦雪柴慢悠悠道:“只怕讓王馥知跟著也是另有目的吧?!?p> 這一點(diǎn)柏炘湄深表贊同。
若耶城背靠郁木山,若耶溪只是偌大郁木山里的一條河流,有王馥知的引路,幾人順利的上山。
一路上狩到的靈識皆是低階靈獸,對柯敘之的傷勢并無助益。
“一品靈獸并不容易尋到,這樣吧,不如我們分頭行動(dòng)?!蓖躔ブ嶙h道。
“怎么分頭行動(dòng)?”秦雪柴詢問。
“這樣,我們?nèi)齻€(gè)女子一起走郁木洞的方向,你們兩個(gè)一起去若耶溪尋?!蓖躔ブ?。
羅纓皺著眉頭:“不可,萬一你們遇到危險(xiǎn)怎么辦?!?p> “不會吧師兄,你又危言聳聽了,我們的修為也不差啊,再說我們?nèi)齻€(gè)人在,而且靈獸也不是容易遇到的?!卑貫凿氐馈?p> 羅纓無奈道:“我是怕你遇到危險(xiǎn)。”
王馥知笑了起來:“羅公子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柏姑娘的,一品靈獸也不容易遇到,分頭行動(dòng)快一些。”
秦遇清盯了會柏炘湄,卻只對秦雪柴道:“師姐,小心一些?!?p> 秦雪柴聽到秦遇清關(guān)心她,溫柔的回之一笑:“你也是。”憂郁的氣質(zhì)少了幾分。
“若是發(fā)現(xiàn)靈獸,不要擅動(dòng),發(fā)信號會和?!绷_纓道。
說罷便分作兩波尋找一品靈獸。
走了好久,柏炘湄秦雪柴王馥知三人依舊沒有尋到靈獸。
“休息一下吧?!卑貫凿氐馈?p> “你們休息,我去那邊看看,順便方便、一下?!蓖躔ブ樕嫌袔追旨t、暈。
“一品靈獸好難尋啊,秦姐姐,你以前有過狩靈的經(jīng)驗(yàn)嗎。”柏炘湄托腮凝望著天空。
秦雪柴看著她線條分明的側(cè)臉,眼神恍惚,“沒有?!?p> 二人正陷入沉默間,周圍的叢林“唰唰”驟動(dòng),兩人紛紛拿起劍。
柏炘湄突然道:“王馥知怎么還不回來?她去多久了?!?p> “不會遇到什么危險(xiǎn)了吧?!鼻匮┎癫聹y道。
“唰唰”聲就在附近,但又具體辨別不出哪個(gè)方向。秦雪柴忽然提議道:“你去那邊,我去這邊看看?!?p> “嗯?!?p> 二人分頭行動(dòng)。
柏炘湄受聲音指引一路前行,那聲音一直不遠(yuǎn)不近,可就是找不到,不知走了多遠(yuǎn),柏炘湄聽到一聲熟悉的長鳴,正是血鳳的聲音!
柏炘湄順著聲音急速尋去,看到那兇煞異常,渾身黑紅氣息的血鳳正在瘋狂攻擊一只靈獸,被撕咬的靈獸竟是只毛茸茸,渾身純白的大狗,血鳳如此兇狠卻傷不了它半分,那大白狗靈活的左右躲閃,兩只僵持不下。
兩個(gè)一品靈獸,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柏炘湄興奮極了,掌中藍(lán)色光暈起,層層推開直擊血鳳。
血鳳被偷襲,痛苦的慘叫,紅色的眼睛看到柏炘湄,丟下大白狗向柏炘湄沖過來,柏炘湄?zé)o暇多想,劍出鞘,刺向血鳳。
那只白狗趁機(jī)突然怒吼一聲,如獅如龍,氣勢非常,呲著牙撲上去死死咬住血鳳的脖子,血鳳被咬的慘叫一聲,震的柏炘湄耳內(nèi)、刺、痛。
“咦~難聽死了?!币姞?,柏炘湄收劍,明顯不再需要她了,她站在一旁看戲,隨時(shí)準(zhǔn)備最終一擊。
一鳥一犬在地上翻滾、撕扯,白狗目露兇光,渾身火紅色光暈散發(fā),血鳳毫無招架之力,掙扎的鳳鳴響徹天空。
“咔嚓”血鳳的脖子被生生咬斷,血流滿地。
柏炘湄借機(jī)默念咒法,以靈力挑出內(nèi)丹,慢慢收回掌中,隱于無形。
天哪!這么容易就收了一品靈獸?還要多謝這只大白狗。
柏炘湄正樂呵呵看著那靈犬,突然發(fā)現(xiàn)那靈犬的眼神不對,身上火紅色的光暈并未褪、去半分,狗嘴邊滴著血,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柏炘湄。
柏炘湄被盯的有些腿軟,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那個(gè),剛才也算是我救了你啊,我也不準(zhǔn)備狩你的靈了,血鳳的內(nèi)丹就歸我了哈,你走吧,走吧?!?p> 可是柏炘湄走一步,那白犬跟著一步,呲著牙,死死的盯著她。
柏炘湄手中運(yùn)轉(zhuǎn)著藍(lán)光,隨時(shí)防備它撲上來,慢慢的向后退。
這時(shí),那白犬“嗚嗚”兩聲,似乎試圖與柏炘湄溝通,聽到這個(gè)叫聲,柏炘湄瞬間從心底散發(fā)的寒意蔓延了全身。
就是那一晚在阿蘇城聽到的聲音。
柏炘湄大驚,每當(dāng)聽到這個(gè)聲音,她的身體便開始不受控制,全身血液翻涌,沸騰,痛苦無比,柏炘湄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意識又開始模糊了起來。
白犬走到她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地上打滾的柏炘湄,繼續(xù)嗚咽著,一聲一聲極有規(guī)律,并沒有上前撕咬她的打算。
意識漸漸渙散,但柏炘湄心志何其堅(jiān)定,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痛感和口中蔓延的血腥味、刺、激她清醒過來。
不對,這靈犬是想控制她!
好歹是個(gè)人,難道還能被狗控制了嗎?
現(xiàn)在的一品靈獸居然這么有想法,還想控制人?!
要么被控制,要么就控制它。
全身劇痛,她提不起任何靈力,柏炘湄只能抓住面前最近的一條狗腿,另一只手揪住了狗脖子的長毛。
靈犬被抓的一愣,沒想到她會用這么直接粗魯?shù)姆绞椒磽?,感覺有些受到侮、辱,瞬間暴、躁了起來,炸著脖子毛,齜牙咧嘴的威脅柏炘湄。
柏炘湄本想借力爬起來捏住狗嘴不讓它繼續(xù)發(fā)出嗚咽的聲音,但可怕的是,當(dāng)她觸碰到靈犬的時(shí)候,渾身劇痛中居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那種感覺,像是久違的親人相見。
火紅光暈大盛,靈犬似是不滿柏炘湄欲捏住狗嘴的那只手在眼前晃,忍無可忍一口咬住。
“啊——”柏炘湄盯著被狗咬住的那只手,慘叫了起來。
克制著身上的疼痛,手上的疼痛以及奇異的親切感,柏炘湄死死用手掰住狗嘴,另一只手拼命拉著靈犬,用力一扯,狗身龐大,身后是斜坡,一人一犬控制不住的咕嚕嚕向下滾去。
一路滾到山坡中央,柏炘湄撞上了一棵樹,此刻已經(jīng)分不清楚哪里疼痛,靈犬咬破了柏炘湄的手,舔到她鮮紅血液的那一刻,狗身僵、硬,甩開那只血淋淋的手,拼命的掙開她,柏炘湄哪里肯放手,手腳并用死死鉗住狗脖子,柏炘湄只覺得十五年來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一只狗身上,不知僵持了多久,靈犬身上火紅光散去,仿佛認(rèn)命的哀嚎一聲,放棄了掙扎。
柏炘湄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支撐不住,又一路向下滾了過去,暈倒之前,看到了一雙白色的靴子慌忙的向她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