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肥多日沒有見到柏炘湄,孤單想念的很,秦蕓解開陣法后它直接撲了過來,“嗚嗚”亂叫撒嬌。
“小心!”秦遇清看著靈犬紅光畢現(xiàn),兇煞非常的樣子撲向柏炘湄,忍不住出聲提醒。
而柏炘湄卻毫不在意,笑呵呵的張開雙臂抱住撲過來的阿肥,龐大的身軀直接把柏炘湄?fù)涞乖诘?,就勢打了幾個滾。
殿中幾人看著柏炘湄和阿肥滾作一團(tuán),雖血紅靈光充斥,卻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傷人之意。
秦蕓驚嘆道:“若非親眼所見,我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雖是善靈,但終歸是兇獸殘靈,居然與炘湄如此親近,奇哉怪哉?!?p> 秦雪柴看著阿肥膩在柏炘湄身邊撒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柏炘湄拍拍衣服站起身,手還在揉著阿肥的狗頭:“秦宮主,阿肥想必是關(guān)的久了,才會情緒波動,您看,它還是很乖的?!?p> 秦蕓點(diǎn)點(diǎn)頭。
秦玉絳面色一喜:“父親,您看,有炘湄姑娘在,即便是惡靈尋上門來,我們現(xiàn)在也是有六七分把握收服的。”
秦蕓神色已緩:“看來,事情并不如我預(yù)料中那般嚴(yán)重?!?p> 柏炘湄見眾人都顯出輕松之態(tài),趁機(jī)道:“秦宮主,我可不可以,帶阿肥在月華宮轉(zhuǎn)轉(zhuǎn)啊,它自己悶了,就會咆哮,我保證!它一定乖乖聽話,不會出亂子的。”
秦雪柴道:“這是你能保證的嗎?師父,不可?!鞭D(zhuǎn)頭又對柏炘湄道:“你若是想陪它,不如在清心殿陪它?!?p> 秦蕓擺擺手道:“雪柴,無礙。炘湄,你且?guī)涔浒?,只不要追著人便好,記得一個時辰后,送回清心殿,讓玉絳設(shè)陣?!?p> “是。”
“是。”
柏炘湄和秦玉絳同時答道。
帶著阿肥逛了一陣,送回清心殿,秦玉絳設(shè)陣,阿肥乖的不得了,坐在玉池里,委屈的直哼哼看向柏炘湄。
柏炘湄湊到它面前,摸著白白的狗頭假意威脅它:“你要乖乖在這里,別再亂叫了,以后只有有空,我就帶你出去逛逛,知道嗎,別亂叫了啊?!?p> 秦玉絳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和阿肥溝通,忍俊不禁道:“好了,炘湄姑娘,回吧?!?p> 柏炘湄依依不舍的和秦玉絳離開清心殿。
“炘湄姑娘可愿陪我走一走?!鼻赜窠{突然提議。
柏炘湄心中打鼓,秦玉絳怎么會閑到和她聊天?肯定有事。
“我還有一套心法沒有整理……整理好多日,再重新謄一遍就可以了?!卑貫凿赝妻o。
秦玉絳疑惑:“心法?什么心法?!?p> “小白,白睦桐丹田有損,我想了幾日,倒還有一些可用的心法可以幫助他……玉絳公子不要誤會!我沒有想教他濟(jì)靈門心法的意思,只是想幫他打好基礎(chǔ)而已。”想到白睦桐到底是月華宮弟子,柏炘湄連連擺手解釋道。
秦玉絳點(diǎn)點(diǎn)頭:“你對他倒是特別?!?p> 柏炘湄?fù)芤粨茴~前的流蘇,道:“小白小小年紀(jì)這樣的遭遇,讓人心疼?!?p> “不是愛屋及烏?”秦玉絳戲謔她。
柏炘湄跺腳道:“玉絳公子你!”
秦玉絳笑著道:“炘湄姑娘見諒,我想請你一起走一走,便是關(guān)于遇清和睦桐之事?!?p> 關(guān)于秦遇清和白睦桐?
已是戌時一刻,望月臺上空無一人,二人仍舊在白日的亭中坐下,柏炘湄靜靜的等著秦玉絳開口。
果然,秦玉絳看著她柔和一笑,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更為突出:“月亮不圓了呢。”
突然扯出這么一句。
可柏炘湄卻聽出了幾分其他的味道,低頭不語,想著秦玉絳這個人看起來正經(jīng),調(diào)笑人倒是不顯山不露水。
“那日在碧曇山頂……”
“那日是意外,我們只是單純的去看花,千萬別誤會。”柏炘湄?fù)尠椎馈?p> “誤會?”秦玉絳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柏炘湄被盯的不好意思,站起身來:“不是說關(guān)于小白和秦二公子的事情要說嗎,怎么扯到我了。”
秦玉絳自顧自道:“十幾年了,我從沒見遇清笑過,那日在碧曇山頂,是第一次見他笑。”
“什么?”柏炘湄看向秦玉絳“他從小到大沒笑過?”
“即便是笑,也是在客人面前出于禮貌的笑,豈是真心?”
柏炘湄想到上一次在逐光山時聽到月華宮弟子議論秦遇清的身世,想來,在月華宮里應(yīng)該也不是秘密,試探道:“聽聞秦二公子,并非秦宮主的親生……”
秦玉絳示意她坐下:“你知道了,”語氣并無半分驚訝“遇清的母親,是我父親的故友,父親是寧安居士,都不是玄門中人,隱居世外神仙眷侶,何等逍遙自在,遇清兩三歲的時候,我還隨父親去探望過,玉雪可愛,聰穎活潑。”
柏炘湄疑惑:“那后來怎么來到逐光山的?”
“遇清四五歲之時,父母皆被一品兇獸所害,我父親雖然趕到,但已經(jīng)遲了,只剩下遇清,小小的一團(tuán),縮在柜子里,低低的喚著阿爹阿娘……”
“后來,秦宮主收養(yǎng)了他?”
“不錯,可在那之后,遇清性情大變,活潑開朗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日復(fù)一日只顧埋頭修煉的他,他父母的離去對他打擊頗深,我能理解他為何拼命修煉。遇清天資奇高,修行比尋常人快許多,父親十分欣慰,常常說將月華宮交到他手里,也無不可?!?p> 柏炘湄靜靜的聽著,原來,秦遇清的從前,與白睦桐如此相似。
秦玉絳接道:“可我知道,遇清一個人住在朔月谷,其實(shí)內(nèi)心深處,仍然向往逍遙世外的生活,他自小便極有主意,當(dāng)年說要自己住在朔月谷,沒有人相信,父親也只是放他去住幾天,說他害怕了,就回來了,可誰也沒想到,他一住,便是十一年。”
秦玉絳從回憶中回過神:“睦桐的身世你既知道,現(xiàn)在便應(yīng)明白,為何遇清待睦桐會這般與眾不同?!?p> 柏炘湄點(diǎn)點(diǎn)頭:“同病相憐,那是他曾經(jīng)的樣子?!?p> “睦桐便是他的過去,看他那樣執(zhí)著的將睦桐帶回來,收為弟子,住在誰也不可以輕易踏足的朔月谷,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遇清也從不會解釋半個字。我以為,他的一生,會是在除兇獸濟(jì)蒼生,照顧睦桐中孑然一身度過……”秦玉絳看向柏炘湄。
柏炘湄聽到最后,不懂秦玉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