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走很久,沐顏才好不容易將心中那股子興奮壓了下去,這時盼望很久的公子終于出現(xiàn)了。
“在下讓沐顏姑娘久等了,十分抱歉”花漠羽將一小瓶酒從懷中掏了出來,酒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起初只是淡淡的梅花香氣,漸漸地越來越濃烈摻雜著酒的清香。
“也不是很久,花公手上的可是梅花酒?”
“正是,這酒是婉兒釀的,我們約定待到孩子滿月后拿出來小酌幾杯,可惜酒還在人卻早已不在……”
“抱歉,讓公子想起傷心事。”
“今天你與我不談這些,我們一起把酒談心。”花漠羽命人端上早已準備好的點心,這些點心樣子精美,都是沐顏平日愛的。
“你快些嘗嘗這是特意命人為姑娘烹制的,不知是否和姑娘的口?”
沐顏拿起一小塊兒緩緩放到口中,那種香甜不可言語,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噴流而出“好吃,味道是極好的。”
花漠羽從懷中拿出一方絲帕,為沐顏擦拭著淚水“好便好,姑娘怎么落起淚來,叫在下如何是好,喜歡以后命廚房多做些就是?!?p> “公子對小女子太好了,小女子恐怕這輩子無以為報,若公子不嫌棄小女子愿下半輩子追隨公子,心甘情愿做牛做馬侍奉公子左右。”
“姑娘言重了,怎么會讓姑娘做牛做馬,姑娘成為在下的夫人便足矣。”
沐顏只覺雙頰微微燙,一抬頭正好迎上花漠羽熾熱的目光,更加覺得羞怯只好低頭不語?;鹨姞钜詾殂孱伈煌膺@門婚事所以有些著急道“在下并不想強迫姑娘,如果姑娘嫌棄在下已經(jīng)有過夫人不愿下嫁于我,在下也不會怪姑娘?!?p> “不是,只是這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小女子一介女子說的不作數(shù),此事還是要與家弟商議之后才是?!便孱侇^仍舊低著,這些話出口自己就后悔了,怎么能不干脆就答應與他,還這般小女子扭捏作態(tài)終究是逃不過情愛二字。
“姑娘所言正是,在下唐突了,明日在下備上好禮親自去蘇府提親,待逸軒答應將你下嫁于我再與姑娘說便是?!?p> 沐顏不能再說話了,她覺得說多就是錯多與其如此不如不說,便輕輕地點了點頭?;鹨娿孱侟c頭心中明朗,自己與沐顏是芳心暗許剩下的就只有形式而已,但終究是還未成親不可再此地多做久留,酒過三巡便離去。
花漠羽根本不知自己的到來亦或離去會深深的牽動一個人的情緒,柳沐顏的心一刻也沒有停止慌亂,這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一種奇妙的感覺。這種奇妙就好像是摻雜了三分的甜,三分的恐懼,三分的煩惱,還有一分思念,她覺得在遇到花漠羽之前的人生并不能算人生,越是在他身邊待得久了,就越不想回到那個只有黑暗的狼牙,她真的恨不得自己從來也不是狼牙的人,從來也不是那個柳沐顏,哪怕自己是那個公子死去的妻子都好,起碼她能毫無目的毫無約束的愛著他,且只有愛他。
夜晚還是在柳沐顏輾轉反側中度過,一早花漠羽匆匆告了別直到午時才回來。待回來時花漠羽無精打采就像丟了魂魄一般,沐顏小心翼翼的打探“花公子你這是怎么了?難道與家弟商討婚事出了什么叉子?”
花漠羽此刻不知要怎么和眼前的柳沐顏說起蘇家被滅門的事情,她才剛剛恢復,聽到這樣的消息她又會怎么樣那?到底要不要說?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花漠羽什么也不說,反而勾起了沐顏的擔憂。
“在下……”
“如果家弟真的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花公子但說無妨,何必這般吞吞吐吐?!?p> “你還是隨我去趟蘇府,此時蘇府最需要的是你?!?p> 沐顏心中感覺不好,難道說是那邊出了什么事情,還是花漠羽這一陣子不過是戲耍與我而已,簡單收拾之后隨花漠羽一路忐忑來到蘇府。未時來到蘇府,平日熱鬧的街市現(xiàn)在也是空無一人蘇府門前冷落異常,這樣怪異的景象沐顏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當她進門的那一刻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
進入蘇府好像是入了人間地獄,濃重的血腥味從踏入的那一刻開始直逼口鼻,入眼是滿目的赤紅色血跡,一半已經(jīng)干了一半還是保持鮮活狀態(tài),時不時能還看到幾處沒有被血跡涂抹的地面或者是墻面,但是那樣的地方更加讓人不寒而栗,很難想象沒有處理尸體之前這里是個什么景象。
嘈雜的吵鬧聲還能讓原本就一無所有的心愈加的煩躁,一些官差吵吵鬧鬧在里面瘋狂搜刮蘇府值錢的東西,這可能是他們工作的常態(tài),他們眼中似乎并沒有昨夜的腥風血雨也不顧那邊被高高堆砌起來的尸堆,似乎只有這些搜刮來的東西換成的多少數(shù)字才能填充他們內(nèi)心的欲求不滿,一位體態(tài)稍胖的官員從里面晃晃悠悠走了出來。
“請沐顏小姐節(jié)哀。”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沐顏瘋狂地朝前跑去,穿過憑欄幾具尸體整齊擺放在那里,沐顏逐一看去。
“逸軒你在哪?你出來別和姐姐躲貓貓。逸軒……”
“蘇藝軒蘇少爺已經(jīng)去了,請沐顏小姐節(jié)哀,這身后事還得小姐您主持大局,下官我這就要打道回府了?!?p> “你騙我,你騙我”沐顏眼前一黑。
待沐顏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酉時,花漠羽在床側。
“沐顏姑娘你總算醒了,蘇家的事情如果姑娘不嫌棄在下愿意一并承擔,我定會將逸軒一家老小風光厚葬。”
“怎么可能?我才不過離家?guī)兹占抑芯谷辉獯俗児剩摇?p> “和鳴是蘇家唯一的幸存者,我們在蘇家后院發(fā)現(xiàn)了她,只是她現(xiàn)在昏迷不醒,在下想你一定想要見她,于是就把她也一并帶了回來?!?p> “什么?你說和鳴還活著,我現(xiàn)在就要去看她!”可能是今日沐顏身子還未好利索,一起身又是眼前黑一頭扎到了花漠羽懷中。
“沐顏姑娘不必擔憂,你且先休息,待明日好些了再去看她也不遲,人已經(jīng)安頓在后院想什么時候見都可以,你先休息今天在下就不打擾你了?!被饘孱伨従彿诺秸眍^上把杯子蓋好就離開了。
“誰?”衛(wèi)寒冰這些年來還從來沒有在這種時候留下活口對寒冰來說這是一種侮辱,她不允許自己的任務有這種低級錯誤發(fā)生,她必須要查清楚是誰,然后將她處理干凈。
“和鳴,她竟然還沒死。”柳沐顏淡淡道。
“在哪里?”衛(wèi)寒冰有點著急道。
“我不知道,不過你也不用急,她現(xiàn)在昏迷不醒,不知道我的身份,妹妹無須現(xiàn)在就結果了她?!?p> “那……好吧!”衛(wèi)寒冰無奈道。
“恩,寒冰妹妹去回復秦掌事一切都在計劃之中?!?p> “是”衛(wèi)寒冰一個翻身離開了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