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木羲守就準時的出現(xiàn)在了賭坊里,他可不能讓這些人上他府上去收錢,他爹知道了,那他不得皮開肉綻啊。
“木大少爺這么早來,是來還錢的?”老狼看著在自己對面坐下,自顧自喝著茶的木羲守,今日的木羲守跟那日灰溜溜的模樣不同,一副我是大爺的樣子。
“不就區(qū)區(qū)十幾萬兩銀子嘛!我木府多的是銀子”從袖里拿出了一疊銀票,放在桌上,輕蔑的推到了老狼的面前。
老狼看著面前的銀票,臉上的笑意是更加的柔和了“木大少爺果然守信,以后有需要還來找我老狼啊”
木羲守身子后傾靠在椅背上,雙腿抬起搭在桌子上搖一搖的“點點吧”
老狼粗略的過了一遍,然后拿出木羲守的借條,遞給他“這是木大少爺你的借據”
木羲守并沒接,一旁的武子上前接了過去。木羲守站起身來,拍拍自己的衣服“沒事兒了吧?那本少爺走了”
他的態(tài)度讓老狼微笑的眼底,閃現(xiàn)出了冷意“沒事了,木大少爺好走,有空來玩??!”
紀府,紀樂兒看著手中的兩張地契,眼睛紅了,終于拿到了。
“小姐,現(xiàn)在地契拿到了,可要讓人去收了這莊子”藍兒出聲問道。
“先不用,過些時日再說”一件事做了總會留下痕跡,時間過得越久就會越難查。再說那文生還要再磨礪一下。
“小姐為何不收呢?”碧兒好奇的問道。
“時間還沒到,以后你便知道了”紀樂兒賣了個關子。
“藍兒,你出府去給我買些祭拜用的東西,紙錢元寶蠟燭什么的”想來母親在天上看著曾經的自己,很失望吧,也不知道看到現(xiàn)在的自己,會不會有一絲安慰呢!
“小姐是想去祭拜木小姐嗎?”
“嗯”紀樂兒點頭,自己前世的身體跟母親葬在了一塊兒,說來也是凄涼,自己母親乃是木府正兒八經,八臺大轎迎進門的當家主母,死后卻沒能葬進木家祖墳,連葬回故里都沒有,而是在城外的山上,尋了塊地給葬了。
木笙洪這是對自己母親得多無情,才能做出這樣叫人詬病的事,不過也算好,自己前世的身體還能陪著母親,她也不至于太過孤單。
“是,奴婢這就去”
“等一下,順便準備把小鋤”曾經不讓她出府,拜祭母親都是寥寥無幾,這么些年怕是早已雜草叢生了。
“是,小姐”
紀樂兒稟了甄氏自己要出府后,就乘了馬車出了城,駕馬車的是郭家兩兄弟。多年不曾去了,有些記不清路了,兜兜繞繞的總算是到了。
本以為四處定是雜草叢生,卻不曾想竟是光潔無比,連墓碑上的字都是新描過的。墓碑旁還有枯萎了的花,枝桿都還是綠色的,顯然是不久前有人留下的。
紀樂兒納悶,這是誰會來看自己和母親呢,木家人是決不可能的。不管是誰她都在心里謝謝他,不再多想,拿出帶來的祭品擺上,點上蠟燭。
“碧兒藍兒,你們先去一旁,我想單獨跟婉姐姐說說話”
“是,小姐”兩人便退出了數十米遠,郭氏兄弟,一人守著馬車,一人遠遠的保護著紀樂兒。
紀樂兒跪在溫氏的墓前,“娘,女兒來看你了,這么多年沒能來看你,是女兒的不肖。變了模樣的女兒你可還認得?”一邊說著,一邊燒著紙錢元寶的。
“娘,是女兒不爭氣,沒能保護好自己,定然叫你失望了吧!你放心,我會拿回屬于我們的一切?,F(xiàn)在女兒過得很好,有疼自己的爹娘,還有三位哥哥的疼愛,......”紀樂兒在墓前講訴著自己的一切,眼淚如雨般簌簌落下。
說夠了,也哭夠了,站了起來,在自己的墳前,也去燒了些紙錢,給自己燒紙那感覺還真的奇怪。碧兒藍兒見她起身,忙走了上去,也跪在兩人墓前拜了拜,還說了一些感謝的話,“什么感謝夫人生了個善良的女兒,救了她家小姐,什么之類的”
感謝?事實上該是她感謝原主吧,不然這世間那還有她。
“你是什么人?”郭達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碧兒,藍兒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擋在了紀樂兒的面前,緊張的望著郭達所在的方向。
紀樂兒遠遠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他!
“大郭師傅,住手”叫住了正要出手的郭飛。
郭飛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依舊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讓他有半點傷害到紀樂兒的機會,別人走一步他跟一步。
紀樂兒盯著那個朝自己走來的人,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臉龐,就連那走路的姿勢,自己也都是熟悉得,多遠都能認出他來!
一時水霧迷了她的眼,連帶聲音都有一絲的哽咽,不自覺的喚了一聲“睿哥哥”
走來的齊辰睿聽到她的稱呼,腳步一頓,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個十一二歲的瓷娃娃,她的眸光給他很是熟悉的感覺,但又確定自己不認識她,‘睿哥哥’,那個稱呼許久沒有聽過了,只有婉兒會這般叫自己?!澳闶钦l?”
紀樂兒反應了過來,自己早不是木兮婉了,鼻頭微微有些發(fā)酸,低下頭深呼吸了一下,抬頭直視他的目光道“宰相府紀樂兒見過齊大少爺”
‘紀樂兒’那位不過才十一歲就才華灼灼的女子,那可謂是盛名滿京都,就連他這淡漠世事的人都聽說過。
“紀小姐有禮,不知紀小姐為何來此”齊辰睿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多年前有幸得婉姐姐相救,我今天特意來看看她的,曾聽聞姐姐說起過,有一位對她很好的兄長,是齊候伯爵府的長子,便猜是你!”紀樂兒故意說兄長是想他放下對自己的情意,他已成婚,不該為自己這個以逝之人而影響現(xiàn)在的生活,他對自己的心意她明白,可越是這樣,她就越希望他能幸福。
“有勞你來看她,她定會很歡喜”齊辰睿越過紀樂兒,蹲在了木兮婉的墓碑前,用手輕撫著墓碑,像是在撫摸自己心愛女子的臉龐一般。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婉兒對自己是兄長般的喜歡,她愿嫁自己,也是因為她的生命中唯有自己,盡管知道可他依然放不下她。
“逝者已矣,齊大公子該釋懷才是,這樣婉姐姐才能安心”紀樂兒不忍看他這樣,自己曾經也愿意伴他一世??涩F(xiàn)在他已有家世,自己也不是曾經的木兮婉,注定無緣,錯過便是錯過了!只愿‘睿哥哥’一世幸福安好。
“釋懷?呵!多謝紀小姐的寬慰”說完不在理會旁人。
紀樂兒見他只是蹲在墓前,不再有理人的打算,也不再多說什么,只希望時間慢慢的能讓他忘了自己,帶著碧兒藍兒回了府。
晚上紀樂兒又夢見了曾經,夢見了那個面對自己總是面露微笑的‘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