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卿很慶幸慕傾茶趕來解圍,不然她這小脾氣,葉伯母在說下去她絕對會當場翻臉,丟了茶館了臉可就太對不起慕傾茶了。
現(xiàn)在她無比理解之前慕傾茶理都不理葉昭辰的做法,畢竟這母子倆,心里真的是太沒有數(shù)了。
她微笑著和陸先生夫婦告別,看也沒看葉昭辰母子,徑自離開了。
陸先生夫婦和葉昭辰母子是在茶館門口偶然碰到的。
葉昭辰陪母親出來吃茶,恰好看到有新茶館開業(yè),就進來湊個熱鬧。
看到陸先生,他有些意外,主動打了招呼。恰好陸夫人和葉夫人之前在美容院碰到過幾次,都認識,就坐一起了。
慕傾茶和慕嘉木、鄭秋白說過陸先生,慕嘉木特意空出隱蘭軒來招待他,還安排首席茶藝師虞若卿去泡茶,只是沒想到葉家母子有這么一出。
給虞若卿當助手的小姑娘見葉夫人一直喋喋不休,虞若卿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才跑去找了慕傾茶。
慕傾茶來了以后,熱絡(luò)地和陸先生夫婦聊起來,沒怎么搭理葉家母子,方才尷尬的氣氛散去不少。
“咦,慕小姐這衣服看著很眼熟,不會是褚家大小姐親手做的吧?”
“可不是!”慕傾茶大方微笑,“這多虧了卿卿,要不是她,我可請不到伯母給我做衣服!”
“我們茶館工作裝也是褚氏那邊訂的,不過是學(xué)徒們做的,伯母手上的訂單,估計都排到明年去了?!?p> “卿卿,就是方才那個小姑娘?”陸先生也有些好奇。
“是的。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褚氏制衣坊的主人,是她母親。茶館從她這里得了不少照顧呢?!?p> “說起來,要不是上次的斗茶會,我也不會認識卿卿,還真要謝謝陸先生呢?!?p> “哪里哪里!這聽起來有故事呀。”
“也沒什么,上次參加斗茶會,我的報酬是表演用的那張琴。那張琴對卿卿意義非凡,她在莊園門口堵著我,我就賣給她了?!?p> “又都在一個學(xué)校,多見了幾次成了朋友。是我硬拖著她來茶館這邊幫忙的?!?p> 陸先生夫婦都是人精,慕傾茶看似隨意說了這些,多少有些為虞若卿澄清的意思,心里對葉夫人那些話,也不怎么當回事兒了。
出了隱蘭軒的虞若卿,跑到天井里相對而言清靜點的角落待著。
她坐在花園光滑的大青石上,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膝,將頭枕在手臂上,有些恍惚。
她的母親和葉昭辰的父親是同學(xué),小時候經(jīng)常和葉昭辰一起玩。
她還記得十一二歲的時候,看見只比自己大一歲的葉昭辰坐在工作室里,專心致志雕琢這懷里的琴床的樣子。直到現(xiàn)在,她仍然覺得那樣的葉昭辰是天底下最迷人的小哥哥。
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葉昭辰的心思不再純粹,而她還是那個單純得白水一般的女孩。
她和葉昭辰,果然還是不合適啊。
“你還好嗎?”
頭頂響起清亮的聲音,虞若卿抬頭,卻是茶館的主要負責人,鄭秋白。
他一頭半寸長的精神短發(fā),眼神純凈有神,剛毅的臉看著有些嚴肅,語氣卻是極為溫和的。
鄭秋白有事回后院的辦公室一趟,回前院時看見了一個人呆在花園里的虞若卿,看著情緒不太好。
這個百靈鳥一樣的小姑娘很招人喜歡,茶館上下都和她關(guān)系不錯。
鄭秋白從來沒見過她這么懨巴巴的樣子,有點擔心。
虞若卿抬起頭,微笑著搖搖頭,說:“前面很忙吧?秋白大哥,我們回去幫忙吧!”
松石居。
很快一壺茶喝淡了,慕傾茶又泡了一壺。
她泡茶的風(fēng)格和虞若卿完全不同。
虞若卿泡茶更注重禮儀,優(yōu)雅的手法無比賞心悅目。當然茶的滋味也不差,但茶湯的質(zhì)感還是稍微單薄了些。
慕傾茶泡茶的手法行云流水,渾然天成,沒有花哨的形式手法,卻有獨特的氣韻在其中。就是那種,茶人合一的境界。
茶湯的滋味很飽滿,均衡的口感從第一泡到最后一泡,雅間里幾人都喝得盡興。
陸先生告別時,自然是買了1995年的易武山茶王寨,就存在茶館里。慕傾茶還額外贈送了他一張云歸記最高級別的VIP黑卡,邀請他隨時過來品茶。
葉夫人臨走時也買了茶,不過慕傾茶忙著招呼陸先生,把葉家母子倆交給助手小妹接待,不知道這對母子是什么時間離開的。
早些時候到達的賓客陸續(xù)盡興離開,又有一些新的茶客走進茶館,忙壞了茶館上下。
離開了茶館的葉家母子,將裝著茶葉的精致棉布袋放到了后備箱,匆匆驅(qū)車離開。
一上車,葉夫人一改溫婉優(yōu)雅的嘴臉,立馬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卿卿那丫頭,居然在外人面前落我的臉!昭辰,你還沒有把她哄好嗎?”
“媽,自從那件事以后,卿卿一直躲著我!我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她了?!?p> “還有那個姓慕的丫頭,就是之前敲詐了我家琴的那位?不是說是上不得臺面的鄉(xiāng)下丫頭嗎,她怎么有能耐在這地段開這種檔次的茶館?”
“慕同學(xué),她好像和殷家的少爺走得挺近的?!?p> “怪不得!原來是攀上了殷家……”葉夫人一臉刻薄,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說這話時,一臉的酸相。
送走最后一撥茶客,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慕傾茶懶懶地坐在松石居茶座主位的太師椅上,手指都不想動。
這一整天,賓客絡(luò)繹不絕,茶館上下的員工集體加班,用餐都是替換著去的。
茶館放出來的四百八十八提1995年的易武山茶王寨全部銷售一空。有一些老茶客為了多買幾提,打電話把親戚朋友喊來一堆,這一整天云歸記都無熱鬧。
慕嘉木體恤員工辛苦,給每人發(fā)了一個大紅包,連慕傾茶和留下幫忙的殷韶光都有份。
捏著鼓囊囊的紅包,殷韶光有些哭笑不得,他真心沒惦記過這個呀。
大家一起,很快將茶館里外收拾得干干凈凈,然后員工們陸續(xù)下班回家了。
殷韶光手里捏著兩個鼓囊馕的紅包,轉(zhuǎn)了不少地方,終于在松石居找到了昏昏欲睡的慕傾茶。
他徑直走到太師椅側(cè)面,拉起女孩的手,將其中一個紅包塞到女孩手里,然后拈著自己的紅包樂。
他那笑容有些憨,卻還是非常好看迷人。
“傻樂什么呢?”慕傾茶有氣無力地說。
“這可是岳丈大人給的第一個紅包,要好好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