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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4日晴
軍訓進行到第四天,我心想著快點結束吧。尤其是站在太陽底下的時候,濕透衣衫,尤其是腳后跟,特別疼。今天教官叫我們喊口號,我真的很怕在眾人面前講話,結果一緊張說了前句忘了后句,說了后句忘了前句。全班都笑了,就連教官都笑了,其實我后來也笑了。
那天天很熱,教官開始讓喊口號。下午時候,由于李則卿她們班的聲音比較小,教官從一起喊變成一排喊又變成一個一個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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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則卿聲音天生屬于比較小的那種,因此心里也有幾分忌憚,也因此而緊張。
說話一直是李則卿的一個缺陷,初中時不知為什么開始害怕在眾人面前講話,但是在個人面前講話挺正常的,就是一到上課,周圍安安靜靜的,就李則卿一個人聲音在教室里飄蕩,游走時,心里不知不覺就會害怕,一害怕聲音就開始抖,全身開始冒汗,臉色發(fā)燙發(fā)紅,結果念書時全是抖音與哭腔,李則卿也不知為什么,一直也改不掉。
所以教官一說要一個一個喊口號,李則卿就開始擔心起來。
于是,沒輪到李則卿的時候,她就在心里就進行一遍又一遍的默讀,已經(jīng)練得極為熟練了。她想著聲音小,但至少不忘詞吧,也就五個四字成語。
當輪到李則卿的時候,剛講了一句“聽從指揮”,第二句就怎么也想不起來了,“額”了很久后,然后教官幫忙說了第二句“能打勝仗”,提醒之后,終于想起課第三句,然后又喊不下去了,這時,李則卿聽見大方隊中有些人已經(jīng)在偷笑了,她迅速抬起雙眼瞄了教官一眼,又立馬低下頭去。
完了,教官肯定要懲罰她了。
教官又接著說了下一句,然后讓她完整地說一遍,結果學了后面,連第一句都忘了。李則卿聽見大方隊的人又笑了。
教官很無奈,說道:“下次要記住?!北愠乱粋€目標走去。
李則卿大呼一口氣,心想:教官現(xiàn)在肯定是滿臉的黑線,更不知道我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可能認為我沒有認真地喊口號,對我印象肯定不好。這樣想著,又不禁有幾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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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則卿懊惱著,為啥腦子里想的就不能從口里完整說出來呢,一說話總是腦袋空白,講啥都不知道,還詞不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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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5日????晴
今天是最好玩的一天。我們在操場座位臺下的那個門里玩,不用軍訓,那里比較涼快。門有點高,教官和同學都討論著能不能碰到頂。因為教官比較矮,同時年紀又比我們大一些,同學們都忽悠著讓教官跳起來試下,也有幾個較高的同學在上跳下躥的。
那時,我看到只有一個女孩在偷偷地錄像……,嘿嘿,那就是我。
這一天的軍訓是對前兩天軍訓的一次演練,看看訓練了幾天后的效果。
下午演練需要穿白襯衫,不住宿的同學昨天就從家里穿過來了,其他住宿的同學有些帶了,沒帶的就在學校里的小賣部買了一件,只需要二十塊,有個領結。李則卿心想穿白襯衫一定非常地好看吧,不好看也是非常的帥氣,可惜事實打敗了她,尤其是被曬黑后。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自己被曬得烏漆嘛黑的還不自知,在白襯衫的映襯下,方才看清現(xiàn)實。加之自己瘦骨如柴,寬大的白襯衫套在自己身上,空蕩蕩的,四處進風。
在操場上演練完之后,班里同學和教官都來到了主席臺下,因為那比較涼快。
班里同學圍著教官聊天,李則卿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年少的時候,他們總喜歡跟年長的人在一塊兒玩,不知道為什么。李則卿混在女生群里,聽著他們聊天。
“教官你能碰到這頂上多高的地方?!敝飨_下有一個過道,頂上是樓梯——通往上面的主席臺,方宇笙穿著一件白襯衫,傻傻地笑著,同時暗地里明目張膽地挑釁著比他矮的教官。
“估計能到那里?!苯坦偻现噶酥笁ι厦嬉惶幐叩牡胤?。
方宇笙一個帥氣地起跳,他的白襯衫隨著身體的跳動忽上忽下,露出讓人羨慕的白肌,他將手拍在墻上很高的地方,其余眾人皆驚呼。
李則卿看著眾人,那時班里的任何人在她看來都是“眾生平等”,沒有特別的。
班里其他男生隨后也跟著在那邊比看誰跳起來手能打著更高的地方,并慫恿教官跟他們比試。
作為學生來講,教官的上跳下躥顯然是“罕見”,就像看世界冠軍跳水,或者母豬上樹一樣,反正就是沒見過。但是作為教官,肯定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無論生活中是個多愛上跳下躥的人,就算每天上跳下躥的去跑步,但在同學面前還是得正經(jīng)一點,畢竟是教官。結果可想而知,教官哪能跟學生混,除非是特逗的教官。
李則卿偷偷拿出手機將全部人員錄了個遍,除了不在主席臺下玩,在別處自個兒或抱團玩的。
五年后回想起高中的事,其實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為什么記得這個呢?因為當時也不知怎么的,李則卿居然偷偷用手機把這個畫面拍了下來。
回想起以前很多事,李則卿都覺得自己在高中就是個奇葩,只是安靜地在卑微的泥土里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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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6日陰
今天無喜亦無悲,教官唱歌并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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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間,軍訓安排在教室唱歌,教官教唱軍歌,而軍歌也就那幾首。教官自是滾瓜爛熟,銘記于心。但是唱出來的調(diào)子也就那樣了。咋一聽,以為是跟說相聲剛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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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擔心學生太閑,學校布置了軍訓感想的作文,為避免我們草草了事,因此還設了獎項來誘惑我們,李則卿想這很成功,對于學校想培養(yǎng)高分數(shù),多獎項的好學生來說,又有競爭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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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安靜呆在座位上,一如昨天,前天,再前天。無聊翻看著新課本上的圖片,更無聊時,看著窗外,與星星對話。以前的李則卿非常喜歡發(fā)新書的那天,新書有種特殊的香味,她總喜歡將鼻子埋在書間,用力的嗅著書的香味,又不敢太用力,怕弄壞了這如剛出生的嬰兒般的新書。初中時開學第一天都是去報個到,只需要半天。之后就是買包書紙,或者用其他的。
李則卿十分熱衷于包書,除了現(xiàn)賣的已經(jīng)成型的,她還會用一些平常自己喜歡的漂亮的塑料袋做成包書的殼。用到學期結束,她會十分自信地向別人炫耀:我的書一定是班里甚至整個學校最新的。
初中時的李則卿對書的內(nèi)容也會十分的感興趣,現(xiàn)將書里面最好玩的挑出來,沉浸在故事情境中,細細地品嘗,然后再看其他的。所以一般書發(fā)下來前幾天,就可以將書看個大概課。
而此時的她百無聊賴的翻著書本,不到幾分鐘時間就換一本,在美術書上的時間可能會停留的多一些,寧愿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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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7日
軍訓最后一天,卻格外得想念軍訓的日子。你說我是不是傻。
總是特別害怕離別,無論一條狗,還是一個人。
總是這樣對自己說,有別離才又相聚的欣喜;
但總是這樣,眼淚不自覺地攻破了自己的自圓其說。
我可能有一顆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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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的最后一天,李則卿已記不得具體,時間久遠得像一杯酒,濃香肆意的背后已發(fā)現(xiàn)不了它是用什么釀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