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域的到來何預是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當他兜完風回來還王南鑰匙時,王南還賊兮兮地扯著他的大喇叭對何預說道:“你家有貴客來了,要不要邀請他一起來組隊開戰(zhàn),正好還缺一隊友?!?p> 何預朝他翻白眼,不以為然地笑笑,恰巧被他撞到的那個少年也在,從王南門縫里探出一個可愛的爆炸頭,非常不耐煩地瞪了一眼何預,對王南說道:“該你出擊了,要不然我把隊友全干掉算了,省得我麻煩,王者帶青銅,一個字,累?!?p> 嘿,這小子!何預哭笑不得搖搖頭轉身離開,真是倆活寶!
剛剛推開自家家門,何預一腳還沒跨進門就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吵雜聲和怒罵聲,再細聽,是他母親的聲音!
何預想聽清楚時門里聲兒小了許多,聽得不甚清晰,只聽到一些詞,什么“過幾天下來……不會原諒……阿預……”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何預微微驚訝,不用細說他就猜想到應該和自己幾十年沒見面的弟弟和父親有關,心中五味雜陳,心情頗為難受。十歲時他就給過自己一個幻想,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來等他放學,并且微笑地對他說:“等很久了吧,小預?!彼欢〞敛华q豫地叫那個人爸爸??上?,沒有那一天,也沒有那一年。他對爸爸的記憶只模模糊糊停留在了五歲之前,隱約記得那個高大寬厚的肩膀和那個溫暖如陽的笑容。那是留給他最后的回憶可以在寂寞時慰以自聊。
現(xiàn)在,何預自嘲地笑笑,愁苦地皺皺眉頭,眼下的狀況沒有比母親的身體更重要的了,如果母親要求他這樣做,他也會全力以赴,母親從來都是他的動力。
“何預,你回來了?!?p> 迎面而來的一張陌生面孔和突然來的陌生沉穩(wěn)聲音把沉浸在思緒中無法自拔的何預拉了回來。
何預不悅,眼睛盯著面前的人,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家門,看見坐在沙發(fā)上微笑的母親,何預試探性地問道:“你是……”
“你不記得了?我們今天下午才見過面?!标愑蝾H為好脾氣地笑說,“醫(yī)生陳域,是你母親的朋友也是她的主治醫(yī)生,她剛才打電話給我,我恰好在附近就趕來了?!焙晤A掃了一眼鎮(zhèn)定自若的母親,假裝撓頭想了半天,無奈地表示歉意:“抱歉,我有點臉盲,記不住人?!?p> 心里卻在想著,臥草!原來王南說得貴客是他,那么問題來了,要不要邀請他一起去隔壁吃雞呢?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沒關系?!标愑蛞荒槦o所謂。
“快進來吧,你們想一直站在門口說話嗎?”何女士打趣兒地朝他倆招手,“過來坐,我有話要對你說,小預?!?p> 何預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接收到何女士熱烈的目光時,無奈,喊了聲“~媽!”尾音拉得長長的,真拿何女士沒辦法!
“汪汪汪……”
“~哇!”何預突然大喊一聲,一只龐大的不明物忽地往他身上撲過來,不斷地用四肢扒拉他。
何預嚇得連連后退不小心絆了一下腳直接往后倒,“小心!”陳域一聲喊伸過手想拉住他還是晚了一步。
“哪來的一只大金毛?”還眼巴巴地張著嘴伸著舌頭使勁往他臉上舔,何預恐慌地不知擺放雙手,怎么還拿眼瞅他呢!何預還沒腹誹完,余光掃視了一番茶幾上躺著的慵懶的黑貓,黑貓高冷地瞄了一眼何預,忽然起身朝他跳了過來,手里一重,穩(wěn)穩(wěn)當當。
咋摔不死你呢,臭貓!何預砸砸嘴,這貓明顯是要和金毛爭寵,從頭到尾貓眼的視線都不停留在他身上,反而死盯著眼巴巴歡叫的金毛,這倆活物!身為鏟屎官的何預孩子氣般撇撇嘴。
看到何預的表情盡收眼底陳域嘴角漸漸上揚,“五歲了,和你家胖胖差不多,名字叫團團,團團,過來。”
聽到主人的命令金毛一躍而起,搖擺著尾巴歡快地跑到主人身邊。
沒了金毛趴在身上少了被壓的重量,何預頓時感覺一身輕,邊起身邊一手托著貓一手慢慢擼起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