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沖動是魔鬼，也是天使
杜鵑靠賣面膜月入數(shù)萬，她已經(jīng)徹底搬回老家三線城市，回到BJ收拾自己最后一部分行李，正式辭職洗衣連鎖店的公司。
小城市既沒生活壓力又活得舒服。
況且，杜鵑透過老爸生病找到戀愛目標，對方是老爸住院期間的住院醫(yī)生，她都打聽好了——離異無子。最近一個月杜鵑頻頻獻殷勤，跟住院部的小護士各種爭風頭，住院醫(yī)師周末約她吃飯。
能夠跨出醫(yī)生和患者家屬的關系，對于杜鵑來說邁入了戀愛第一步！
她也感悟到，人都需要伴侶，林曉彤也是。
借住在林曉彤家里的杜鵑此時正盤腿兒坐在床上，對著下眼臉貼著眼膜跟皺紋抗爭的林曉彤碎碎念。
杜鵑：我說話你聽見沒聽見？
林曉彤轉(zhuǎn)身背對著杜鵑，冷哼一聲：哼哼，都以為我是女演員，男人都手到擒來吧？我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個本事，渣男倒是一個都沒落下！
杜鵑跟大媽似的嘮叨著：說明你成長了啊，能分得清渣男了呢！外頭找不到，你身邊正好有一個啊，鄭奇啊，搞定他！
林曉彤翻身起床，一點睡意都沒了：人家鄭奇跟前女友糾纏不清，我就別趟渾水了吧？！
杜鵑：主動出擊啊，男人都是靠自己爭取的。我男朋友還有一堆小護士盯著呢，還不是快被我拿下了！
林曉彤：還不算你男朋友啊，別自作多情！
杜鵑超自信地：感情是需要自己爭取的，我說他是他就是！
兩個人正“秉燭夜談”，突然傳來砰砰砰敲門聲，跟放高利貸討債的似的！兩個姑娘嚇得縮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杜鵑：你缺錢裸貸了？嚇死人??！
林曉彤白了杜鵑一眼：嘴這么賤，你男朋友到底喜歡你什么呀？
林曉彤走到門口，眼膜都沒來得及摘掉，看了眼外頭喊著急吼吼的大餅，開了門，大餅呼哧帶喘走進來。
林曉彤：大晚上十點睡美容覺，你瘋了??？
大餅被林曉彤下眼臉的眼膜下了一跳，平復了下喘息：出、出事情了……這事兒必須當面和你說。
杜鵑跑出來，舉著響個不停的手機：哎，你電話。
林曉彤拿過手機，是一個陌生電話。
大餅在旁邊解釋：馬玲玲剛跟我要走你的電話，非要和你通話不可。
林曉彤感到大事不妙：怎么？不會是馬玲玲鬧妖蛾子吧？
大餅：你還是接吧，趕緊的！
林曉彤接起電話，用了免提，好方便她和大餅都知情。
電話里是馬玲玲歇斯底里的聲音：林曉彤我告訴你，我死了也要拖你當墊背的，咱們倆誰都別想好！
屋子內(nèi)聽到馬玲玲破馬張飛的吼叫，瞬間靜下來。
林曉彤：馬玲玲，我沒得罪你吧？少嚇唬我啊……要死你自己死……
話剛從林曉彤嘴里說出，大餅趕緊搶過手機，一個勁兒點頭哈腰。
大餅：等著啊，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我馬上讓林曉彤當面給你道歉！
穿著睡衣，貼著眼膜的林曉彤被大餅拽上車，不明狀況的杜鵑跟在后頭，非要一起同去。林曉彤跟大餅較勁坐在副駕駛上拔掉了大餅車鑰匙。
林曉彤：你把話說清楚，否則我哪兒都不去。
大餅：沒跟你開玩笑，馬玲玲正鬧跳樓呢！
林曉彤：跳樓？她跳什么樓？再說她跳樓跟我什么關系?。?p> 大餅：當然有關系啊，馮橋讓馬玲玲跟你道歉，認為最近鬧的幾件事兒馬玲玲有錯在先。馬玲玲道歉等于認錯，能干嘛？面子吶？
林曉彤蒙了，從來沒遇到過有人跟自己拼命的。
林曉彤將車鑰匙還給大餅：趕緊去吧，別鬧出人命來，別的事兒回頭再說！
杜鵑抬手擰著林曉彤耳朵，恨鐵不成鋼地：你什么時候跟馮橋那個渣男聯(lián)絡上了？林曉彤你腦子里進水了吧？
林曉彤求饒：親愛的，你輕點，現(xiàn)在是別人鬧自殺我去救場，我的作風問題能不能回頭再說？
杜鵑死揪住林曉彤耳朵不放：不行！
林曉彤：唉喲唉喲……真不怪我，是馮橋糾纏我的啊，不信你問他！
大餅實話實說：是馮橋糾纏我們，這事兒真不怪林曉彤。
一伙人趕到某五星級酒店露臺酒吧，馬玲玲正半醉半醒扒著玻璃幕墻要跳樓。酒吧已經(jīng)清場，老曹穿著格子睡衣，腦袋上頂著睡眠眼罩，外頭披著風衣跟馬玲玲解釋。
曹建：馬玲玲人我都清場了，客人的單都是我買的，給你留點面子，就當今天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咱們好說好商量。
林曉彤匆匆趕來，后頭跟著大餅。
大餅驚訝地：你怎么在這兒？
曹建揮揮手，不耐煩地：這里我都清場了，所有損失和費用都算在林曉彤身上。
林曉彤：哎哎哎，怎么就算在我身上……
馬玲玲哭成了淚人：林曉彤你活該！都該算在你身上！
曹建見馬玲玲腳往回挪了一下，跟大餅使使眼色，小聲地：不敢死，就想鬧點事情出來嚇唬嚇唬林曉彤。你呢，多給臺階，讓她下臺階下得理所當然，一切都好說。
大餅：明白。
曹建：我先回去，剛從紐約回來倒時差，睡下沒到半小時就被叫來了。你車在呢吧？
大餅：什么意思？
曹建：睡前喝一杯，我不能酒駕啊，司機沒趕過來，我又著急出門，就叫了出租車?？次掖┏墒裁礃幼恿?？能在大街上走嗎？趕緊找車送我回去！
大餅拿起手機跟杜鵑聯(lián)系，讓車上等著的杜鵑開車送曹建回家。雖然杜鵑心不甘情不愿，可還是為了鐵閨蜜林曉彤當了一把司機。曹建也沒手軟，拿臨時客串司機的杜鵑當小時工使喚。
送到家之后，曹建餓了，能吃的外賣都關門了，他非讓杜鵑給自己下碗沒味精的甘甜鮮美的湯面條。杜鵑特別想掐死曹建，想著林曉彤不容易，熱氣吞生給曹建下了碗面條。
曹建從酒柜里拿出一支紅酒，起開，準備當成催眠利器喝上兩杯。杜鵑用手機掃描酒瓶的標簽，掃出了價格，幾千塊一瓶的波爾圖紅酒。她在曹建醒酒時，趁曹建轉(zhuǎn)身到消毒柜里拿酒杯時，猛灌了一大口嘗嘗金錢的味道。
另一邊，馬玲玲跟林曉彤叫囂，認為林曉彤給馮橋吃了迷魂藥，自從林曉彤出現(xiàn)馮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凡事都是她馬玲玲的錯。林曉彤永遠是對的！
林曉彤不想刺激馬玲玲，但不吐不快：那是因為馮橋?qū)ξ矣欣?，當初他跟我談戀愛的時候信用卡都是透支的，外債比現(xiàn)金多。他有今天還得感謝我，沒我?guī)退軜I(yè)務搞關系，他可沒今天！
馬玲玲：林曉彤你故意跟我臭顯擺是吧？?。ò侵Ａ粔Γ耙徊剑┛旄业狼?！說對不起！說你以后離馮橋遠遠的！
林曉彤故意刺激馬玲玲：憑什么呀！
大餅嚇破了膽子，小聲地：別刺激她了！
林曉彤坦坦蕩蕩：這是我跟馬玲玲的事兒，你別摻和！
馬玲玲自己心虛了：你什么態(tài)度啊林曉彤？我是馮橋女友，你算老幾啊！
林曉彤：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林曉彤，一個過了氣的演員你們跟我過不去有什么好處??？馮橋那是跟你演戲，考驗你，你現(xiàn)在鬧這一出，馮橋能認可你這個女朋友嗎？
馬玲玲：考驗我？憑什么考驗我啊？
林曉彤：誰不想找個有資本支持的男友啊，男人也不傻，人家看你幾斤幾兩，到底有沒有資格陪他走得更遠！跟我較勁，只會讓你顯得小肚雞腸，你自己看著辦，琢磨去吧！
說完，林曉彤轉(zhuǎn)身離開露臺。
大餅都傻眼了：哎哎哎，去哪兒?。?p> 林曉彤果決地：該說的我都說了，聰明女人不用人教。
馬玲玲胸大無腦地盯著林曉彤，直到林曉彤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
馬玲玲：你給我回來！
大餅跟旁邊兩個候場的服務生一使眼神，兩個服務生架住了馬玲玲。
林曉彤并沒離開，她躲在酒店落地窗旁邊的窗簾后頭偷看著馬玲玲。大餅過來匯合林曉彤。
林曉彤擔憂又緊張地：怎么樣？
大餅：你這個激將法能不能先跟我通個氣??！
林曉彤眼看著馬玲玲被兩個服務生架進酒吧里頭，大餅一回身用窗簾擋住了身后鬼鬼祟祟的林曉彤。
馬玲玲掙扎著：我沒喝醉！
隔著窗簾，林曉彤叮囑：你去送她吧，趕緊把這個姑奶奶安頓好，我呢等杜鵑來接我。
大餅知道眼前的輕重緩急：行！
酒店樓下林曉彤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打給杜鵑，都無人接聽。深更半夜兩點了，林曉彤擔心杜鵑，她等不及打給曹建，曹建的電話也無人接聽。
此時，曹建跟杜鵑兩個人正把酒論英雄！
杜鵑酒醉三分醒：曹建你有意思嗎？老這么算計林曉彤，你從我十年前認識你你就跟油膩大叔似的，現(xiàn)在也沒見你成長啊，還算計林曉彤！
曹建：你知道你現(xiàn)在喝這瓶酒多少錢嗎？
杜鵑：我管你多少錢??！
曹建：幾千塊一支的紅酒請你隨便喝，這不叫成長啊？我認識你十幾年，當初你就是個三流大學女學生吧，現(xiàn)在……哼哼，混得也不怎么樣？咱們倆不是一個級別，沒什么可聊的！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杜鵑暴脾氣上來加上酒勁兒，雙手越過桌子，兩只手各揪住曹建的耳朵，跟扯臉皮一樣扯到自己的面前。
杜鵑：曹建，你四十來歲的人了沒女朋友，而且對女性極其不尊重，你不會是那什么吧……
曹建也微醉：哪什么？
杜鵑：不是男的……是女的那個吧？
曹建覺得自己男性的自尊心受挫：你放屁！我是不是男的我比你清楚。我還看你不像個女的呢！
杜鵑怒了：我有男朋友！
曹建：別吹了，就你這個潑婦勁兒哪個男人能看上你??？
杜鵑救助曹建的耳朵，猛地拉到眼前。
曹建：給我撒手，你要不撒手，明天我可饒不了林曉彤……
杜鵑不等曹建說完，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曹建的嘴，不自信地：怎么樣？有沒有女人味，男人到底喜歡不喜歡我這樣的？
林曉彤叫車來到曹建家門樓下，樓下剛好停著杜鵑開走的林曉彤車。林曉彤瘋狂按著房間呼叫門鈴，卻無人回應。
林曉彤納悶了，人都跑哪兒去了呢？！
突然，曹建的聲音從呼叫門鈴里傳出來：趕緊把這個瘋女人給我?guī)ё吡謺酝?p> 架著杜鵑回到家，林曉彤才發(fā)現(xiàn)杜鵑的手機在茶幾上，出門忘帶了手機。杜鵑醉得不省人事，林曉彤安頓好杜鵑已經(jīng)一身疲憊不堪。
還在深圳的鄭奇正在搜索彭昊的資料，等英國那邊的消息。無聊時刷著微信，意外在深夜三點多的朋友圈看到林曉彤的一番感慨：這一晚上，救火救命，但是沒人救自己。
這一條朋友圈，附上一張孤獨背影的圖片。
鄭奇不知道為什么，特別受觸動。他忍不住在私信里問候林曉彤。
已經(jīng)一個月沒怎么見面的兩個人熱聊起來。
鄭奇翻來覆去修飾自己將要發(fā)出的微信，來來回回刪除，反反復復修改。最后只化作一句簡單的問候：你最近怎么樣？
林曉彤回復了一個簡單的標簽：笑臉。
鄭奇對林曉彤的了解和剖析，遠大過林曉彤的認知。
鄭奇追問：有事情可以說，別一個人憋在心里。
林曉彤好話不好好說，嗆著來：你還不是什么事兒都憋在心里？我什么時候吃你和蘇美晶的喜糖啊？聽說你們舊情復燃了。
鄭奇盯著手機屏幕許久沒回復。
林曉彤這一邊，坐在客廳里捧著手機等待著回復。
眼看著手機微信頁面上頭“正在輸入……”
“正在輸入……”
五分鐘過去了，鄭奇仍然沒有回復。
林曉彤幾乎確定鄭奇跟蘇美晶之間進展早已超乎她的預料。
鄭奇被林曉彤這么一問，清醒感覺到林曉彤的醋意，他心里竟有一絲僥幸。他輸入手機微信：為什么這么問，你不會喜歡我吧……
他手指頭在“發(fā)送”鍵上猶豫時，忽然一個國際長途電話忽然擠進來。電話另一頭叫鄭奇接一份傳真，傳真上頭都是關于彭昊的資料。
掛斷電話的鄭奇一邊接傳真一邊點開微信，想要刪除那條微信時，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接電話的時候意外發(fā)送了那條微信。
鄭奇手忙腳亂“撤回”，但已經(jīng)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