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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公子非人哉

第四章:好友相助,智斗紈绔

吾家公子非人哉 豆倌兒 3147 2019-09-04 08:00:00

  南齋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過去四年的一點一滴,那些過往就好像是一只弱不禁風的白兔卻被帶刺的鐵鏈重重圍住一般,想的時間越久,她的頭就越痛。想的時間再長,卻也想不出這段時間以來的一絲一毫。

  隱隱約約的,也不過是一些怎么都拼不到一起去的無關(guān)緊要的碎片,令她絕望至極。

  好在天降救星。小蝶走后沒過片刻,她便又遇見了一個人。她的名字便是莫瑤。

  這個人來如影去如風。性格爽朗,舉止透著張狂,卻是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原本南齋對她還是有些忌憚,但是那人卻是意想不到的開門見山。

  “你是不是一覺醒來,便發(fā)現(xiàn)忘了很多事情?”

  南齋那一瞬間就好像是找到了摯友,縱然自己對于那家伙的出場方式的極為意外,卻還是客客氣氣的將她請了進來。

  “你早上起床的時候,沒有覺得后腦勺處有些疼痛嗎?”

  后脖頸,南齋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輕輕一按,頓時抽了一口涼意。

  “你若是不說我還未曾注意?!?p>  “哈哈,這就對了。昨天晚上咱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不明身份之人,他們出手狠辣,險些要了你我二人的性命,好在我們武功高強,得以逃脫。不曾想,你受了重傷,我送你回來之后你滿口都是胡話……”

  莫瑤口若懸河地同她念叨,南齋便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知為何,只從南齋見了她第一面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變油然而生,縱然她知道自己同她交往的時間不會太長,因為自己對她沒有任何的印象,但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卻令她瞬間放下了戒備。

  這種感覺,甚至比南齋和一起長大的小蝶相處起來更加輕松。

  ……

  后來的一個月里,南齋再也沒有遇到什么樂坊之外的人,每日除了出去采買和翻翻樂坊里的花名冊外,剩下的時間,都是反復琢磨著當初從這位姑娘口中聽到的話。

  那時候,莫瑤十分直接的便將一切都告訴了她。

  她原本好奇莫瑤怎會知道自己受傷之后就一定會忘,可是她的回答卻并不是沒有道理,她說自己中間醒來過幾次,滿嘴說的都是胡話,那時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巴掌大的包裹,那是她打開過的,可是她卻完全不記得那東西竟會在你那里,也不記得里面放了什么東西。

  這包裹,說白了更像是香囊,里面還裝著一個小小的空藥瓶,此刻正握在南齋的手里。她已然將它自己端詳了許久,的確是什么都記不起來。

  莫瑤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毫無根據(jù),幾乎她問的每一個問題她都能加以告知。她就好像早就料到了這場事故一般的滴水不漏,只是有一件事她越想越想不明白。

  在莫瑤的的口中,自己的武功不弱,內(nèi)力也不淺,更入了當今江湖之上第一大盟頤坤堂的門,她不驚奇這幾年的變化使得自己多了這樣的一重身份??墒钱斈幇l(fā)現(xiàn)自己似乎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的時候,她明亮的目光之下,竟然流露出了一閃而過的震驚。

  “你……竟然連過去被帶到頤坤堂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嗎?”

  她明明知道自己出事的緣故,從頭到尾似乎都說的清楚,也早就知道自己的狀況,可是又為什么會說出這些話來,是不是自己的失憶在她的預期之內(nèi),但是卻有些事情,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預期?

  又或者說,莫瑤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預料到了自己忘了什么?又有什么事情記得?她震驚,是因為自己忘記了她以為不會忘記的事?

  南齋想著想著,只覺得后背的涼風“呼呼”直冒,躺在被窩里還嚇得直打哆嗦。

  說不定是她想多了呢?雖說她當時的神情和反應(yīng)有一絲的異常,但是也僅僅是那一瞬間而已。

  對啊,只是那一瞬間而已。

  莫瑤后來告訴南齋,頤坤堂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就在她出事的頭一個晚上,已經(jīng)不再是頤坤堂的人了,辦完了該辦的事,她已然是自由之身。

  她甚至還同自己出主意,告訴南齋,同她一起長大的那個小蝶,是個實打?qū)嵞軒退鲋饕獾幕锇?。在這樣的魚龍混雜之所,總該有個可靠的人。

  處處替自己考慮,想必她們從前是很好的姐妹吧。南齋相信這個人一定會知道許多這四年里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是她來無影去無蹤說話又是毫無漏洞,南齋也想不出該如何讓她開口,將所有的事都一股腦地全講出來。

  “砰”的一聲巨響陣的樓上的房間也跟著震動。南齋猛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一下子便從這些頭疼的事中抽離了現(xiàn)實。

  尚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器械摔碎的聲音。伴著一些極其腌臜的粗鄙之語。

  “怎么回事?”

  她推開門,正巧碰到一個跑得氣喘吁吁的學童前來尋她,氣喘吁吁一身的汗。

  “可是有人前來鬧事?”南齋的聲音倒是平靜,仿佛是早已見怪不怪了一般。

  “來……來了一個潑皮無賴……喝多了酒!”

  “既是醉酒,趕出去便好,何必急成這樣?”

  “秦行首不知,那醉鬼不是尋常的街頭混混,是……是寧侯爺家的獨子,就連有些權(quán)勢的人家見她都要退避三舍的,咱門一個小小的樂坊,如何能夠招架的了?!?p>  寧侯爺?南齋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她從小就已然聽過了這位紈绔公子的名聲,按年級推算他現(xiàn)在怎么也有二十好幾了,沒有功名也未曾娶妻,整天流連秦樓楚館便是孩子也不知道有了幾個。

  平白無故就招惹上他,又是這樣的國喪之時,的確不是件什么幸事。也難怪這頭的姑娘會急的直冒汗。

  南齋一邊心里頭想著,一邊順著樓梯走向了下面的樂臺。落音坊里也有幾個厲害能管事的,正與那寧侯獨子苦口婆心的說著道理。

  那紈绔口齒不清東倒西歪的爆著粗口,大體意思南齋倒也聽明白了。無非就是這家伙忍受不了國喪的寂寞,想要找地方玩樂,家里的舞樂他不感興趣,外頭開門的娛樂場所他一處也找不到。極度壓抑之下喝多了酒,然后便迷迷糊糊進了她這落音坊里,強行撞開了門。

  “看樣子,她是死了心要賴在這里聽曲了啊?!?p>  秦南齋咋了咂嘴,看似悠閑的倚在欄桿之上。

  “是啊,我已經(jīng)說了,國喪期間各大樂坊和花樓之間不能接客,這是有當朝的律法在的??墒撬睦锟下?,定要在這里聽完了曲子再走?!?p>  一位落音坊里的老嬤嬤無助的嘆道。

  “實在不行,我們便去侯府找人,讓他們將人帶回去吧?!?p>  “從這里到侯府的距離,即便是坐上快馬,來來回回也得兩個時辰。到時候這里豈不是天翻地覆?”

  “要不……要不我們就悄悄的辦,隨意將他拉到里面彈上兩首打發(fā)了她算了,現(xiàn)在夜已黑了,咱們這兒也沒什么人會說出去,他自己估計醒來便也忘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嬤嬤也知道咱們的律法。到時候他無非就是加重了紈绔的名聲,最多再挨一頓家里的板子。就算是告上了府衙也都是向著他的,與他沒什么損失。

  可是他們要想捏死我們,還不是像捏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若真是算的細些,有人蓄意滋事,光是他這時候進了咱們的門,也夠咱們吃一頓官司的了?!?p>  “我看南齋妹妹這會子是與我想到一塊去了。”小蝶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她的身后,語氣倒是比旁人輕松,“反正是他前來喝酒鬧事。闖入樂坊,在國喪之間聽曲跟誰也說不過去,我們只管將他隨手扔到街上,讓他在外頭醒酒了事?!?p>  說實話,南齋早就想這么辦了,只是這樣一來雖然未曾違背律法,可是一旦到了第二天天亮這家伙的酒醒了,想起了這事,定會再找機會在大鬧一番。以他們家里那般對他的縱容,他要是想拆了落音坊,或是宰了他們,也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有什么辦法?官大一級尚且能壓死人,這尊大佛,還真不是那么好動。

  “小蝶,拿紙筆來?!?p>  “做什么?”

  “讓他簽字畫押。”

  “???”小蝶頓時擰緊了眉頭,“你這是要?”

  “他剛剛不是說現(xiàn)在聽不了曲子,就要在這里住下嗎?”

  “可……”嬤嬤著急的直跺腳,“且不說我們根本就不能在這個時候接待客人,便是咱們樂坊,那也不是留人過夜的地方啊,上面的雅間那是給人單獨聽曲子的啊?!?p>  “當然不是讓他在上面的雅間過夜?!蹦淆S淡笑,“咱們樂坊的后面,不是還有柴房嗎?”

  “柴房?這怎么可能,他一個公子哥,怎么能夠住在柴房?”

  “他自己簽字畫押,他自愿留下。到時候我們將字據(jù)貼到外面的墻上。只說不敢收留又不敢黏人,無奈之下之內(nèi)尋個里樂坊最近的屋子住下,一應(yīng)設(shè)施備著,等到半個月后國喪結(jié)束,就立馬開門,恭恭敬敬的將他迎進門里。”

  南齋靜靜地垂下了眼簾,語氣平靜更當眾帶著戲謔,“只是到時候就有勞幾位媽媽了,醉酒的人可不是那么好能抗動的?!?p>  說罷,南齋倒也不再多語,只是淺淺地勾起嘴角,邪魅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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