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詩文才不管這么多,道:“你看過了,這玉佩是你們云家的,對吧?”
“確實云家的?!痹片k低聲承認。
“那你還不承認,你必須得娶我!”
云琸閉了閉眼,嘆了口氣,向她解釋道:“這玉佩雖是我們云家的,但并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魏詩文立刻反問。
“是我表哥的。”
云琸本不欲向他人再提起這段事情,但見魏詩文這般執(zhí)著,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簡單地向她解釋了一番。
他向魏詩文道了聲歉,畢竟是他表哥耽誤了人家,于是道:“魏小姐,表哥本意是想建功立業(yè)后回來娶你的,可奈何蠻族陰險,他...”
后面的話不用云琸說,這件事京城的人很多都知道的,魏詩文自然也知道。
她愣在了那里,不可置信道:“你說,他死了?”
“你說他死了?怎么可能!那她怎么辦!”魏詩文的聲音忽地哽咽,“她可是等了他三年!”
云琸瞇著眼眸,抓住了重點:“她?魏小姐此行恐怕不是為了自己?!?p> 魏詩文一愣,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是為了別人?!?p> “魏小姐為何如此?”云琸問。
“為何如此?她等了三年,已經(jīng)等成了老姑娘,還固執(zhí)地不愿嫁人,她只說他答應(yīng)了會成為將軍回來娶她,她以為,你就是他?!?p> 魏詩文說著,眼里的眼淚不自覺地便下來了。
她多次前來只是為她探探路而已,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值得她這么久的等待。
可現(xiàn)在結(jié)果呢?
她寧愿那人是個忘恩負義的渣男,她知道后傷心幾日,也好過知道自己這三年的等待全是泡沫為好。
云琸很是無奈,卻知這件事也不是她的錯,估計是他哥甚至連名字都沒和她說清,只給了這么一塊云家的玉佩,導(dǎo)致那姑娘不知道到底是云家的哪位公子罷了。
但這和他沒關(guān)系。
“魏小姐,既然誤會解除,那便請回吧。”
魏詩文失魂落魄地,神情恍惚。
她一直以為她其實還有些盼頭的,如今她該如何?她自己……又該如何?
前途似乎一片漆黑,魏詩文站在這陌生的地方,看著眼前陌生的人,視線逐漸模糊了。
這到底是那人的執(zhí)念,還是……她自己的執(zhí)念?
“小姐,小姐,奴婢終于找到您了!”
魏府的丫鬟被魏詩文甩掉了,終于知道她在將軍府,匆匆趕來,神色里都是焦急。
她看見云琸,向他行了個禮,眼里還帶著些害怕。
她想將自家小姐帶回去,結(jié)果一看自家小姐哭了,心里下意識便以為是云琸欺負了她,心里的害怕便被憤怒占據(jù),想問云琸為何欺負她們家小姐。
結(jié)果還沒等她有勇氣開口,魏詩文便回過神來,輕聲叫住了她。
小丫鬟一愣,趕忙上前扶著她。
魏詩文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三人行禮道歉,這才在舉手投足之間體現(xiàn)出了她身為大家千金的風(fēng)范來。
許是她心情實在不好,匆匆和三人告別后便帶著丫鬟離開了,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月嬈有些心疼云琸,她不曾向1929要過他的資料,只想著兩人順其自然,也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段事。
不過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再提起來只會讓他更難過,她只能提些開心一點的事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我的嫁衣快準備好了,你猜我繡了哪個部分?”
云琸笑了笑,忽然想起她的繡工,猜測道:“莫不是鴛鴦?”
月嬈橫了他一眼,明知道她的繡工不好,他還故意猜這種地方。
“袖子上的云紋,那截寬大,別人也看不仔細,不然我多丟臉?!?p> “如何會丟臉,我喜歡?!?p> 云琸的感情表達得向來直接,從不遮掩,月嬈本身接受的教育便是這樣,自然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
只有孟泰,在一邊站著,耳朵都臊紅了,卻也不打擾他們,悄悄給他們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云琸的母親梁念是位十分高大又干練的女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接近四十歲,也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因為云琸父親的死傷心難過到閉門不出,月嬈還挺喜歡她的。
據(jù)云琸所說,梁念才不是什么難過到身體虛弱不能出門,她自從嫁給云琸父親后便一直跟著他在邊疆和京城之間跑來跑去,這么多年來早就無拘無束慣了,她完全就是懶得應(yīng)付那些世家夫人,所以才稱病不出的。
月嬈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梁念的時候,那時他爹可擔(dān)心了,畢竟云琸的提親太過突然,甚至連他母親都不知道。
他告訴她:“月嬈,爹爹身份低微,也幫不了你什么,但要是你覺得委屈,咱們還有反悔的機會...”
“什么反悔?誰要反悔?”
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父女兩人聞聲看去,梁念正向這邊走來,云琸跟在她后面,兩人有六分像,不像母子,倒是有幾分像姐弟。
月嬈瞬間便開始懷疑起老夫人這個叫法的準確性。
梁念冷著一張臉,轉(zhuǎn)頭問云琸:“你還沒得到人家姑娘的心?”說完又懶得再看他,反而對月嬈道:“姑娘放心,若你是被云琸逼的,我替你做主?!?p> 她當(dāng)時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云琸的母親這般豪爽,笑道:“夫人放心,我是自愿的。”
梁念微微點頭,在主位上坐下,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對月嬈道:“那就不必叫夫人了,叫娘吧?!?p> 說完,她又不顧其他人的反應(yīng),對孟泰道:“這位便是親家公吧?”
孟泰僵硬地點點頭,完全沒想到云琸的娘看著這么距人千里之外,實際卻這么自來熟。
他下意識地回道:“夫人客氣了...”
梁念打斷他,道:“不用叫夫人,叫我親家母便是。”
“親、親家母,我們兩家這件事,是不是,有點快?”孟泰有點難以接受。
“不快?!绷耗罨氐溃皟蓚€孩子年齡都到了,又是兩情相悅,等咱們今天給他們合了八字算了成親的日子,三個月后,剛好?!?p> 實際她心里想的卻是,終于有人愿意嫁給她這便宜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