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老太監(jiān)卻又是一陣心疼道：“皇上，這地上涼，您可要保重龍體啊，咋還是回宮去吧！”
紫澤川并沒有起身，老太監(jiān)見此，也不敢站著，只好跪坐在紫澤川的旁邊。
紫澤川這才開始一陣訴說起來：“皇后自入后宮以來便野心勃勃，只是當(dāng)時，依照他們磊家的狀況，朕豈會放在眼里。朕還只是太子的時候便與她相識，想在夫妻一場，這才將后位留給了她，沒想到她還不知足?！?p> 老太監(jiān)只能靜靜的聽著，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問。因為只有他知道，皇上的面上都是嚴(yán)肅的，薄情的，可是難免內(nèi)心是真的脆弱的，就如同普通人一樣。
紫澤川停了片刻，又接著開口道：“在這后宮之中，唯有淑妃是真情待我，本應(yīng)該淑妃所得的一切，朕都給了她，她究竟還是不放手，她想要這紫氏江山改她磊家，可有問過曦王可有同意？”
他自嘲的笑笑，曾經(jīng)威嚴(yán)天下，何來害怕之人，有有誰敢藐視皇權(quán)。如今曦王逼迫，他卻只能步步退讓，最后無可退路。
望著那一排靈位，他的孩子保護不了，他自己無法全身而退。想想，這一切都不是他太弱了，而是曦王太強了。
老太監(jiān)終于忍不住還是吱聲安慰道：“皇上，淑妃娘娘是真心想替皇上分憂，至于皇后娘娘，想必只是因愛生恨，一時蒙蔽了心神?！?p> 紫澤川神情暗淡，好一句因愛生恨，她磊晶晶不就是如此。那時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才攀附于他，說什么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直到后來，給了她皇后的位置后，在后宮之中，她是越來越放肆。
而紫澤川也是表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知這幫女人的爭執(zhí)卻愈加在他的頭上。若說后宮嬪妃，試問，那代帝王不是佳麗三千，所謂不孝，無后為大。作為一位皇帝，他應(yīng)當(dāng)是有諸多的不得已，許多時候，不論是朝中大臣貢獻的女子，還是別國進貢的女子，他都沒有完全拒絕的權(quán)利。
可是身為一位皇后，理因母儀天下，心胸又何故如此狹隘？
其實夫妻多年，紫澤川又怎能看不出她那一點野心。磊氏想占他紫家的天下，他又何嘗放在眼中？他紫家，不缺人才，不論是當(dāng)年的他威震天下，還是現(xiàn)在的曦王野心天下，她磊家都不可能獨霸天下。
面對八皇子的靈位，紫澤川想到了磊晶晶的那番。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在他心中，一直覺得殤兒就是當(dāng)年的曦王，一旦勢力磅礴，便會篡位奪權(quán)?？墒侵挥信匀丝闯?，他是真的只想保護他這位父皇。
而自己，或許真的是害怕或者自私，留著他只是為了制衡曦王。若非沒有曦王的反叛，真如皇后所說，自己真的會殺了他。
可曾想，一朝風(fēng)云變，曦王竟是連他的侄子都沒有放過。
“你跟我數(shù)十載，在這宮中也過了一輩子，看遍了宮中人情冷暖。殤兒以前是我最疼愛的皇子，也是你從小帶大的，在你眼中，殤兒可曾變過？”既然自己看不清，那他只能問自己的身邊人，亦或者最忠誠的人。
一提到八皇子小時候，老太監(jiān)便咧嘴一笑：“回皇上，老奴認(rèn)為，八皇子從不曾變過，變得只是歲月，但八皇子絕對是眾皇子當(dāng)中最在乎皇上的那個人?！?p> 紫澤川釋然的仰頭嘆息一聲，眼神之中似有淚光閃爍，偏偏又在眨眼之間消失殆盡。他的心中該是有多痛苦，一個人總是在失去另一個人的時候感到懺悔與看清事實。
他將自己的心聲問了出來：“你說朕到底是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老太監(jiān)的神情變得慎重，他回道：“皇上乃是一國之君，不論做什么，總有自己的不得已，不論別人怎么想，在老奴的心中，皇上是萬民之父。保護的是這玖月萬民與江山?！?p> 他正面錯開了紫澤川的問話，或許從側(cè)面回答更為真切。
同時，就如同紫澤川所說，八皇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如今下落不明，尸骨無存。他的心中又怎會不難過，傷心頓時浮現(xiàn)在了臉上。
良久，紫澤川都沒再說話。
直到老太監(jiān)開口：“皇上，回宮吧？”
“你說穆兒的死可與曦王有關(guān)？”他還沒有回宮的意思，剛剛沉默的那段時間，他思慮了許久。
謀害皇子的罪名他不敢胡亂斷言，只好沉默不語。
紫澤川只好再道：“你下去吧，留朕一人在這里陪他們說說話?！?p> 老太監(jiān)見他執(zhí)意想留在這祠堂之中，便只好安靜的俯了俯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