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高聲贊嘆：
“妙！精妙絕倫！陛下高瞻遠矚著眼長遠。陛下收下的不是白濤母子，收服的乃是陳國民心?。 ?p> “臣拜服神君！”
他是真佩服。
一邊鼓掌一邊偷偷沖季子眨眼：
大侄子。談情說愛談到如此高度的叔可是聞所未聞啊，咱叔侄要是不加快腳步跟上，那天下美女全都成了陳王妃呢。
公輸孟啟招手讓眾人安靜下來。
“這件事無論談血統(tǒng)也好，說傳承也罷，終歸就是政治手腕。一個國家的穩(wěn)固最終還是要落實到民眾基礎(chǔ)。”
“二位少卿在《立國論》中言到，‘國民是國家的最大資源’。本王認同。而婦孺則是資源的本源。今陳國歷經(jīng)戰(zhàn)亂，男丁被擄，婦孺被凌，所剩人口已不及戰(zhàn)前三成。若再不加以保護，本王真的就成孤家寡人呢。眾卿覺得呢？”
這是重點！這事關(guān)鍵！
朱有珠妻妾成群，兒子二十一個，女兒十二雙。他認為這才是朱家最大的財富。當(dāng)即符合：
“陛下圣明！依臣看來，現(xiàn)在偌大的陳宋，除了江都聚集有七八萬老弱婦孺。六郡八縣之地盡是良田荒蕪，雞犬不聞，廖無人煙。如此狀況，國民生計堪憂，經(jīng)濟發(fā)展堪憂?。 ?p> “正是！陛下?！笨厚伊嫉溶娭袑㈩I(lǐng)對生計可比政治感受真切。
“現(xiàn)在陳國的百姓別說是交稅供養(yǎng)國家，軍隊，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反倒是要靠賑濟度日。長此以往恐怕神君陛下也難以支撐。”
“亢將軍這話很實在！本王極為贊同?？扇丝诓皇乔f稼，能夠從地里種出來。每個孩子，無論男女都是母親生養(yǎng)，心頭血，身上肉?！?p> “在本王入城之時就有位母親聲嘶力竭地叫喊‘……我們每天都吃不飽！我小女兒餓死了！二兒子餓死了！大兒子也……’這吶喊聲想必眾卿也是聽到的。這就是本王的子民??！本王卻沒保護好他們……”
公輸孟啟聲淚俱下，幾欲痛哭。
“如果沒有母親，哪來孩子！沒有孩子，何來人口！子民！眾，眾卿可知本王的心痛呼！”
“陛下！臣等無能！臣等慚愧！陛下切勿過度悲傷，開啟神智，救百姓于水火，助萬民脫苦海?！?p> “眾卿家啊——這可不是本王一己之力能為的。須眾卿家齊心合力啊！”
“此等為國為民之事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臣等萬死不辭！”
“是嗎？”公輸孟啟擦擦眼淚，似乎看到了希望。
“蒼天在上！神君在前！若有虛言……”
“停！本王與眾卿家共同盟誓?！惫斆蠁⒋舐暫鹊溃?p> “天地神明共鑒，今陳國國君與眾位文臣武將同心，只為庇佑我陳國百姓，特立律法以保護婦女幼子?！?p> 提筆揮毫，陳王法令：
婦孺保護法
一，劃分田畝，設(shè)立“女田”。所有陳國女子凡年滿十五者，皆可于當(dāng)?shù)毓俑觐I(lǐng)“女田”十畝。直至終老，方由當(dāng)?shù)毓俑栈亍?p> 二，“女田”不征稅賦，品質(zhì)優(yōu)于當(dāng)?shù)靥锏仄骄焚|(zhì)。可出租不可轉(zhuǎn)讓，收益歸“女田”所有人。
三，女子年滿十五歲即可婚嫁。年至二十歲仍未婚嫁者，當(dāng)?shù)毓倜酱咧６鍤q后仍未婚嫁，每歲收回“女田”一畝。
四，喪偶孀婦守節(jié)一年即可再論婚嫁。
五，女子有孕，經(jīng)官府弄婆驗證后發(fā)放母子雙份口糧補貼。直至產(chǎn)后一年，共計三年。
六，欺凌婦孺者，杖刑。奸淫婦女者，宮刑。傷害孕婦者，極刑。
七，凡婦女有孕者無論所犯罪責(zé)大小，均不得使用刑罰，待其生產(chǎn)后論處。
八，年十五歲以下者皆為幼子。凡傷害幼子者以傷害成人同等刑罰之三倍以上加倍處罰。
“眾卿家，這便是本王草擬的《婦孺保護法》綱要。請眾卿修改完善吧。”
眾人看完他一字一句地寫完《婦孺保護法》，心里頓時打翻了五味瓶，每個人的滋味都不一樣。
姜虹年歲已高，他自己也不至于作奸犯科。但對第四條卻是難以接受，從一而終，終生孝節(jié)乃是女子的起碼婦道。
朱有珠算了一下賬，若照此法令執(zhí)行，陳國田地，稅賦的損失可是個驚人數(shù)字。司空怕是真要搞空啊。
季殊，季子心里咯噔一下，要是早娶了媳婦就好啦，能多分十畝地呢。這以后嘛，媳婦的身價漲了。
一眾武將感應(yīng)最為強烈。
“陛下。若執(zhí)行此法令，末將怕只有將士卒們關(guān)在船艙里啦。軍中士卒多是粗人，毆打婆娘都順手了……”沈洪首先提出申辯。
公輸孟啟面色一肅，板著臉打斷他的話。
“沈?qū)④姶嗽挷钜?！你那粗魯?shù)淖迕梅蚩稍蚁蚰阕迕脛邮郑〔诲e，世俗之中，多是男強女弱，打罵也很尋常?？烧l人不是母親所生？不能善待女人就是侮辱自己的母親！”
“況且若此法令推行下去對軍中士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p> “嗯？陛下的意思送女人到軍中……”胡來有些糊涂。
“送你個頭！”公輸孟啟的權(quán)杖“篤”的敲了下他的頭。
“諸位將軍，你們好好想想，士卒們之所以習(xí)慣隨意打罵女人還不是覺得女人無能，需要依靠男人養(yǎng)活?！?p> “法令執(zhí)行之后女人終身都有田地，那就是財富，可以和男人分庭抗禮。你覺得你會打一個有財富的老婆嗎？”
“也是??！不過那今后女人豈不是很難娶到，本來就狼多肉少，女人再有了田地財產(chǎn)身價倍增呢?！?p> “嗯，現(xiàn)在陳國百姓不過七八萬，就算全是女的也不夠啊！公輸軍團有十五六萬爺們吧?！焙ジ鴶嚭汀?p> 權(quán)杖又落到胡去頭上“?！绷讼?。
“你們兄弟咋不開竅呢。若是陳國施行此法令，那得有多少其他國家的姑娘往陳國跑，難道公輸軍團的男兒還怕娶不到媳婦?！?p> “呵呵呵——”兄弟倆摸著腦袋笑起來。
“陛下敲得好！猶如醍醐灌頂?。 ?p> “既然眾卿家沒什么意見就照本王……”
“陛下。這第四條能否修改下，畢竟世俗觀念根深蒂固，就連很多女子自身都愿意守節(jié)的?！苯缃K于還是說出心中糾結(jié)的問題。
“第四條？守節(jié)一年即可婚嫁……”公輸孟啟搖搖頭。
“太傅大人啊，這個問題本王等戶部長史韋妙韋肖兄弟回來之后會給你一個震撼的解釋?，F(xiàn)在——誰還有問題？”
武將們算是想通了，樂意執(zhí)行。
朱有珠已扒拉出大致的損失數(shù)目，剛要開口就被公輸孟啟犀利的眼神噎了回去。
季殊，季子已經(jīng)在著手修改完善。比如女子遷移流動，則交回原籍“女田”，再到落戶之地憑原籍交回的憑證重新申領(lǐng)……
“好！那就勞煩眾卿家了。本王先去洗漱更衣，午時之后就要開始發(fā)放口糧讓百姓返鄉(xiāng)?！秼D孺保護法》正好借此機會頒布?！?p> “哎呀！末將差點忘了。陛下，末將告退?！笨厚伊嫉瓜扰芰恕?
人器
國家的穩(wěn)固最終還是要落實到民眾基礎(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