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韋其實是非常了解他這位老朋友的。
他倆都出生在西月國的貴族家庭從小就在一起:學習禮儀、文化、騎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不過后來維克多迷戀上了新興的自然科學,而梅德韋選擇了傳統(tǒng)的法術修煉。
后來維克多去往了丹西國,因為他杰出的學術成就被聘為丹西皇家科學院的副院長。還被丹西國王室冊封為子爵。
雖然梅德韋在西月國同樣享有子爵的封號,但丹西國在西洲是如日中天,比起沒落的西月國不知道要強盛多少倍。所以丹西國的爵位無形中比西月國的含金量要高得多。
以致梅德韋從來不提自己的子爵身份,甚至也反感別人提及。他更看重的是大法師的稱號,這可是他憑真本事得來的。他的夢想就是憑借法力讓西月國重現(xiàn)昔日輝煌,奪回西洲的領袖地位。
而這個目標似乎變得越來越遙不可及。
丹西的科技越來越先進,國力也越來越強盛。這次維克多就是來勸他,希望大法師能夠和皇家科學院合作,以科學的方式來研究法術。
大法師顯然不會同意。
而此刻維克多竟然提出要“美杜莎”的信件和東洲人的書本。本來這些東西在梅德韋的眼中毫無價值,但既然老朋友如此看重……順便敲上一筆也是可以的。
“這個嘛……老朋友,你知道的:東洲可是個遙遠的地方。為了此次東洲之行法師協(xié)會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人力、財力,所以我才會對‘美杜莎’的結果感到生氣,甚至失望……”
“嗯,你知道的現(xiàn)在法師協(xié)會也很不容易,很多法師連新型的魔法棒都無力購買。尤其是丹西的法師,地位和收入簡直是江河日下?!?p> 維克多聽出了大法師的意思,直接說道:
“開個價吧,老朋友?!?p>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啦。一百個金幣。”梅德韋盯著老朋友的神情變化,如果實在不行他還可以降低一點。所以語氣極為緩和:
“這些也僅僅是彌補下協(xié)會的費用……”
維克多的回答很干脆:
“我出一百五十個金幣買下這些書信。但要附加一個條件:我要給‘美杜莎’回信,約東洲人的船隊在因奈特島相見?!?p> 梅德韋急忙站起身來,說到:
“回信的事恐怕有點難辦。這書信是個孩子接受了路人一先令的報酬送來的,那孩子對路人根本沒什么印象?!?p> 維克多卻笑道:
“老朋友啊,人家既然能把書信送到,自然就有辦法看到你的回復。你只需要把回信張貼在法師協(xié)會的門口就行?!?p> 就這么簡單就能多拿五十金幣。
梅德韋忽然明白過來,公輸集團的人已經(jīng)深入到西爾班啦。但還有個問題令他困擾,那就是維克多為什么要在因奈特島去見東洲人。
維克多看出大法師的困惑,繼續(xù)笑道:
“我可不想西月國的國民被東洲人的火炮嚇著。因為我也曾是西月人。”說完他掏出一袋金幣扔到桌上,把書信抓在手中向門口走去。臨走時又拍了拍腰間的錢袋子,道:
“老朋友,盡快回信吧。我想東洲人收到回復后還會來信的。我愿意為此支付更多的金幣。”
爵士院長的錢袋子鼓鼓囊囊的,令大法師很是羨慕,可還不能表露出來。
不過大法師的回信立馬在法師協(xié)會門口張貼出來:
西洲大法師愿意與公輸集團在因奈特島會晤。屆時丹西皇家學院維克多爵士也將陪同前往。
三天后,9月27日清晨,“美杜莎”的回信再次送達:
很高興大法師能夠接受公輸集團的請求。期待因奈特島會面愉快。遠航船隊距離因奈特島還有730千米,預計會在29日到達。
維克多看完“美杜莎”,準確地說應該是公輸國王的回信后興奮異常,立馬塞給大法師五十個金幣。說:
“走!出發(fā)去因奈特島。”
“現(xiàn)在?”
“是的現(xiàn)在!別以為東洲人的船隊還在七百千米之外。西爾班距離因奈特島也有近三百千米吧,可能我們還要遲到呢?!?p> 梅德韋對老朋友的話表示懷疑,從西爾班到直布港有一百三十千米,是順著大月河而出速度會很快的。剩下的一百五十千米也不過是東洲船隊航程的五分之一,怎么也不可能落在東洲人的后邊。
可事實卻很打臉。
29日早晨,當梅德韋的座船“幻月號”剛抵達直布港時就有人送來消息說,公輸集團的遠航船隊已經(jīng)抵達因奈特島。
這次可是西月人自己送來的消息。昨日傍晚就有兩艘西月國的船只陪同東洲人的船隊到達了因奈特島。他們同時也證實了“美杜莎”說的:
東洲人的船只碩大無朋,航速超快。
對此,大法師自然已無可辯駁:730千米完勝280千米。
如果魔法的力量不能夠做到,那就是爵士院長說的所謂科學的力量。對此梅德韋不再爭執(zhí),決定讓維克多出面與東洲人會晤,而他自己則隱退在爵士院長身后甘當陪同。
梅德韋的這個決定無疑是正確的。
日落時分“幻月號”趕到因奈特島,遠航船隊所有艦船已開啟璨若星河的輪廓燈,令大法師根本無處躲藏,只得硬著頭皮和爵士院長一同站在“幻月號”船頭向船隊旗艦藍色號靠攏。
望著藍色號上的歡迎人群,維克多當先鞠躬行禮道:
“歡迎你們!來自東方的王和您的遠航船隊。作為遲到的赴約者,維克多深感歉意和不安,請偉大的王接受我真誠的道歉和熱烈的歡迎?!?p> 藍色號的船舷比“幻月號”高出十多米,維克多說得很慢并以肢體語言相配合,希望公輸王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大法師在旁邊跟著鸚鵡學舌,所不同的是就是把名字換成了“梅德韋”。
公輸孟啟自然是聽得懂二人的話,他放平權杖欠身作答:
“爵士院長和大法師太客氣啦。只要我們能夠彼此真誠相待就永遠不會遲到?!闭f著,一道金屬舷梯緩緩放下。
“請爵士院長和大法師登臨藍色號,讓我們友好的交流與溝通就此開始?!惫斖醯奈髦拊捳f得相當?shù)牧骼?p> 一朵朵的煙花從所有艦船上綻放開來,把歡迎儀式裝扮得更加絢麗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