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9:00整,遠航船隊在國王約瑟和上萬東月民眾的歡送下駛出亞特港,開始了返回東方大陸的航程。
從8月20日于瑪雅島出發(fā)到10月12日離開亞特港,船隊已經(jīng)過了五十一天,航程一萬三千多公里。
萬里航程中收獲頗豐:云豆島,黃葉島,雙足島,泥煤島等諸多島嶼將陳國的疆域從內(nèi)陸拓展到天南海北跨越洲際。鋼鐵廠,橡膠廠,造船廠,“赤崖”鐵礦等工業(yè)廠礦的建立也讓陳國有了雄厚的經(jīng)濟基礎(chǔ)。
當(dāng)然,船隊也經(jīng)歷了對月灣戰(zhàn)斗,霍爾姆灣戰(zhàn)斗,有慘烈的也有完勝的。這些都將成為每一個人的寶貴經(jīng)歷。
在船隊駛出亞特港不久還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賽拉的母親賽若與其他多名海妖在海上向藍色號發(fā)出呼喚,請求公輸國王歸還賽拉的殘軀。
海妖們表示正是賽拉的頭顱讓她們得以擺脫梅德韋的控制。她們同時承諾半年后即可讓賽拉的孩子出生,到時可以把孩子送還給孩子的父親。
公輸孟啟當(dāng)然不希望路焜每日面對著賽拉的殘軀以淚洗面,經(jīng)過耐心勸解路焜終于同意就賽拉和她腹中的孩子交給賽若。在路焜手里就只剩下兩顆碧綠的翡翠心,還有心里的“碧波仙子”。
現(xiàn)在公輸孟啟終于確定星靈礦石落入到梅德韋和維克多手中,他們甚至能夠壓榨出賽拉記憶深處的東西。這真是最壞的結(jié)果。
可惜他卻無暇去追回,并且瑪雅也禁止他使用武力向西洲人追索星靈礦石。因為瑪雅相信西洲人會以更先進的方式去煉化星靈,更文明地使用星靈的靈力,讓塞藍星球出現(xiàn)跨越式發(fā)展。
公輸孟啟無法認同瑪雅的觀點。以掠奪和盜竊得到的東西很難洗清罪惡的根本,放縱的神器很可能成為兇器。
因為他倆的分歧,回程由此而變得相當(dāng)?shù)姆ξ?,遠航船隊幾乎未做任何停留一味地向東航行。
船隊唯一要做的兩件事情就是:每越過一個時區(qū)便將計時提前一小時;每發(fā)現(xiàn)一座島嶼便立上一塊公輸集團的石碑。
飛沙島,阿良島,三角島,吳越島,這些分布在北緯20°附近的無名島嶼都被遠航船隊測定方位給予命名,納入公輸集團囊中。
公輸孟啟的這一做法也被瑪雅詬病,說他的占有欲望過于強烈。星際礦工們雖然也標(biāo)注命名新發(fā)現(xiàn)的區(qū)域,但他們從來不會把這些區(qū)域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公輸孟啟則回應(yīng):要想屹立于雪山之巔把每一片雪花都掌控在手中就必須對每一片雪花打上烙印。
瑪雅恨恨地罵他——奴隸主。
公輸孟啟笑道,那我也是你的奴隸。你才是真正的公輸家主。
瑪雅對他的冷笑話毫無反應(yīng),表情更加冰冷。
他倆的冷戰(zhàn)連巫念和田點點都插不上話,因為兩人的骨子里都是相當(dāng)?shù)膱?zhí)著,尤其在重大問題上的立場絕不會輕易改變。
一個月后即11月11日中午,遠航船隊終于在瑪雅島以西100公里的海域分道揚鑣:瑪雅獨自率藍色號在“海安號”和“海定號”的護衛(wèi)下向東回歸瑪雅島;公輸孟啟則率領(lǐng)大隊人馬乘藍星號攜“海寧號”和“海靜號”北上岱國濱城。
首次環(huán)球航行算不上完美,獲得了《蒸汽機結(jié)構(gòu)及原理圖》也失去了星靈礦石;建立起摩南島基地,但和瑪雅鬧得很不愉快。
總之,這是一次喜憂參半的行程,而且頗為漫長以致巫念從夢里醒來時顯得非常疲憊和惆悵。
“怎么啦?”田點點握著巫念的手問。
巫念看看身邊躺著的公輸孟啟,微微搖頭說:
“沒事,就是感覺有點郁悶。你知道我可不喜歡把事情憋在心里,可這家伙倒好從西洲回來的途中一直和瑪雅家主冷戰(zhàn)。即使分別的時候也沒個積極的表現(xiàn)?!?p> 田點點也瞅著公輸孟啟癟癟嘴,她當(dāng)時也在旁邊很清楚狀況,可惜真插不上嘴啊。
巫念拿過一個枕頭讓自己靠得舒服點,繼續(xù)說:
“這兩人心里應(yīng)該都窩著火吧。就連‘小姑’堵在濱城質(zhì)問他‘為何帶回個東桑嫂嫂’也被他劈頭蓋腦地兇回去啦?!?p> 田點點一聽這事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不由得笑出聲來:
“呵呵——那時他可兇啦,疾風(fēng)暴雨似的。估計‘小姑’壓根就沒想到會遭遇如此情況,立馬吃癟僅拋下句‘我要休了公輸世禎’就落荒而逃?!?p> “可她到現(xiàn)在也沒休了大哥。倒是大哥和公輸靜香生了倆胖小子。唉——女人啊,真的挺難……”巫念發(fā)出長長的嘆息。
田點點看著她凝視了半晌岔開話題說:
“都快中午啦,這次該寫個啥字呢?我都快抓破腦袋呢?!?p> 巫念努力瞪了瞪眼,睡得太久眼皮好像變得愈發(fā)沉重。她果斷地說道:
“兩個字——‘瑪雅’!”
“瑪雅?”田點點疑惑的重復(fù)了遍。
“對!就是‘瑪雅’。她現(xiàn)在可是帝國的核心,‘小姑’都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要在摩南島建瑪雅神廟呢?!?p> 田點點想了下,露出一絲苦笑。心道:現(xiàn)在只怕也就這個名字才鎮(zhèn)得住場啦。
“嗯,不錯。辛苦你們啦……”
“你說什么?”巫念噌地坐起來望著田點點。
田點點一臉茫然望著巫念,問:
“我沒說話啊,明明是你在說‘嗯,不錯。辛苦你們啦……’。對啦,你為什么要說‘你們’。”
巫念騰地跳了起來,大聲道:
“這話不是我說的!”她四下張望,后殿的這個房間不是誰都可以進得來的,安神醫(yī)也早就出去了。
田點點也跟著站起身來,和巫念一樣四下張望。她們倆都聽到同一句話,肯定不可能是幻聽。
“二位夫人啊,難道為夫的聲音你們都聽不出來嗎……”
“啊——”田點點和巫念同時尖叫,叫聲中兩分驚詫七分驚喜更有一分是心酸。
然后兩人猛地撲到床上:
“混蛋!說你醒啦多久,卻悶聲不響害得別人擔(dān)心!”
“你說你是不是一直在裝睡,只有裝睡的人才叫不醒!”
“你為什么要這樣?”
“你知不知道每個人都操碎了心……”
“你騙我們……”
“你騙我們……”
可憐公輸孟啟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被二位帝后摁在床上狂虐。
“天!你們倆瘋啦嗎!”沈織柔和嚴(yán)如碧聽到二位帝后的尖叫聲沖進來卻瞧見她倆在——狂虐帝君!
“你們先出去,等我們教訓(xùn)完啦再叫你們!”巫念和田點點同時對沈織柔和嚴(yán)如碧下驅(qū)逐令。
沈、嚴(yán)二人看到已經(jīng)坐起來的公輸?shù)劬律啦徽龥_她倆擠眉弄眼呢。
媽呀——
沈、嚴(yán)二人嚇得扭頭就跑。
“他醒啦!”
“他真的醒啦嗎!”
沈、嚴(yán)二人相互狠狠地掐了下,然后疼得呲牙咧嘴地傻笑。
安道然遠遠地看見后,像貓一樣悄悄地轉(zhuǎn)身準(zhǔn)備溜走,這個時候可千萬別惹這二位。以前就沈織柔一個克星,現(xiàn)在嚴(yán)如碧也算上啦。
“山羊胡子——你站住!”沈織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完啦,完啦。安道然心中暗暗叫苦,已不敢再挪動腳步否則沈織柔的千羽飄真的可能勒斷他幾塊肋骨。
“你說,陛下什么時候醒來的?”
“就這一兩天……”
“到底是一天還是兩天!”
“兩天?!?p> “很好。去吩咐亢廚子做最好的。”
“額!”安道然如釋重負跑得比兔子還快,然后“砰”摔得綠豆眼骨碌碌轉(zhuǎn)了大半天。跤是自己摔的,但沈織柔肯定是源頭,這就是天生的克星。
“老實說,你什么時候醒的!或者根本就是裝的!”巫念和田點點也在審問公輸孟啟。
“就這一兩天……”
“到底是一天還是兩天!”
“兩天。準(zhǔn)確地說是一天半,就是在你們倆決定寫‘元’字之后?!?p> “你確定?”
“嗯,因為點點用金針刺了我的脖子。”
田點點又摸出兩根金針來,得意地說:
“那是刺的風(fēng)府穴,要不再來一下,讓你更清醒些?!?p> 公輸孟啟連忙驚叫:
“不用,不用啦!老婆……”
巫念橫了他一眼,看樣子不像是假裝的。一臉嚴(yán)肅地追問道:
“那你為何還要繼續(xù)假裝?”
公輸孟啟撓撓頭,說:
“那時還確實有點兒暈乎乎的,感覺有必要再把思緒整理下。我應(yīng)該是昏迷了一個多月吧。”
“整整三十七天。不,算上今天是第三十八天!”田點點拿著金針比劃道。
巫念忽然正色道:
“好啦,別扯多了。說正事,你想了一整天應(yīng)該清楚目前的情況吧,帝國的處境非常危急?!?p> 公輸孟啟點點頭:
“所以,‘瑪雅’這兩個字還得寫。只有讓瑪雅家主親自參與到戰(zhàn)爭中來,從而摒棄她想跨越戰(zhàn)爭直接躍進高級文明的觀念,我們才能贏得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p> 田點點反復(fù)了好幾次才把他這句拗口的話捋順,搞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巫念沉思半晌,幽幽道:
“你真是個殘忍的家伙,非得把她拉下水。那你呢?還繼續(xù)裝睡?”
“當(dāng)然不!我們要一起戰(zhàn)斗!”公輸孟啟將二位夫人緊緊摟住。夸贊道:
“二位夫人確實高明!從多出‘點點’的‘念’字開始,到‘瑪雅’二字壓軸收官,能得三位媳婦如此賢德睿智,為夫這一輩子真乃三生有幸?。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