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大婚(三)
今日的酒席果然是不好應(yīng)付的,秦顏月在新房里頭等了許久,直到天黑才將離姜等來,滿身酒氣被貴龜扶著,一副喝醉了的樣子。
進得新房離姜立刻就精神了,有些無奈的想,若是不裝醉他今日就別想進新房了。
那些狼崽子今日真是毫不顧忌,怎么都能扯到讓他喝酒上頭去。
走到秦顏月眼前,拿下她手中的扇子,算是掀了蓋頭,一臉溫和的笑著道:“餓了沒有?我讓人給你準(zhǔn)備了吃的,可吃了?”
今日一天最累的就是新娘子,時時刻刻都守著規(guī)矩,不能踏錯一步,這么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規(guī)矩。
秦顏月一笑,“已經(jīng)吃過了,你先去沐浴吧!”
離姜一笑,打發(fā)了貴龜便去了里頭的溫泉洗浴,秦顏月沒有立刻跟進去,她不太喜歡酒味。
雖然她也不可避免的偶爾喝酒,但無論怎樣的酒她都不愛。
在塌上坐了一會兒,摘了頭冠,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她才起身去了后頭的溫泉。
溫泉與新房雖在一個屋子里頭,但這屋子有些大,所以秦顏月穿過一個繁花盛開的花廳才看到溫泉的邊緣。
溫泉很大,不遠處的泉口還在咕咚咕咚的冒出熱水來,氣霧繚繞,泛著青白色。
池邊擱著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花瓣和一些瓶瓶罐罐,都是洗浴用的一些養(yǎng)護東西。
溫泉里頭霧氣籠罩雖有些看不真切,但秦顏月還是發(fā)現(xiàn)里頭沒有人。
正要轉(zhuǎn)身她便被人從身后抱了個滿懷。
身后的人似有些不滿,手將她勒得緊緊的抱在懷里,口中嘟囔著,“你的愛慕者真多!”
今日那些人哪些對秦顏月有心思他一眼就瞧出來了,可真不少,且都是青年才俊。
“他們?yōu)殡y你了?這么酸?”秦顏月聽著他酸酸的語氣忍俊不禁。
新婚之日新娘最貴重,新郎則是最不得寵的,應(yīng)對賓客新郎自然只能順著,喝酒定是少不了的,瞧著他方才的樣子,雖然并沒有喝醉,但也沒少喝。
“正是因為他們沒有為難我,所以才酸。”
正因為他們什么都沒做,所以才證明了他們的確是拿得起放得下,且明辨是非的優(yōu)秀之人,而這些人都愛慕他的玉靈,若是他晚回來一些,她是不是就要嫁給別人?
每當(dāng)這樣的想法從腦海里過去,他就忍不住的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會失去她。
“行了,別胡扯了,你什么樣我還不知道?”
他們兩人皆是優(yōu)秀的,優(yōu)秀的人自然就有不少人愛慕著,她是,他也是,他根本就不會因為這個吃醋,分明就是酸給她看的。
“哎!沒有想到互相之間太了解也是一件壞事?!彪x姜一臉失望的模樣看著她,目光幽幽的。
裝了一陣,又湊上來親了一口。
秦顏月嗔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你讓客媽媽教了黎蓽?zhǔn)裁矗俊?p> “沒什么,就是想著今日規(guī)矩多,夫人守著太辛苦了,所以讓客媽媽教了黎蓽兩手。”
“……”
第二天,秦顏月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時某個不要臉的人正盯著她看。秦顏月忍不住就瞪了一眼身邊撐著腦袋看她的絕色美男子,瞪得他眼中笑意更甚。
秦顏月仍舊是奄奄的,現(xiàn)在也不想起,瞪了他兩眼就又睡去。
這一睡便到了午時,當(dāng)秦顏月再次睜眼,身邊的人已經(jīng)穿戴整齊,連帶著自己也穿好了里衣,套了一件大紅色繡仙鶴的紗衣。
大紅色配著祥云仙鶴的白,將她襯得更加膚白貌美了。此時從大紅的喜被里頭鉆出來,一臉倦怠如同沒有睡醒的貓,慵懶又帶著些暴躁,好是只要讓她有絲毫不滿,她下一秒就會伸出爪子撓人。
離姜覺得她更可愛了!
“啪”一巴掌拍在離姜的頭上,暴躁的小貓撓人了。
她下手很有分寸,并不多么痛,離姜卻夸張的叫了一聲,抓住她的手,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夫人,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秦顏月翻了個白眼兒,“讓丫頭們進來伺候!”
她現(xiàn)在實在不想看到這個人。
離姜也不逗她,出門吩咐了黎蓽進門伺候,趁著她收拾梳妝的這些時候去了書房處理一些大婚之后急需處理的事,例如并府、封門。
看著一直忙碌著安排事務(wù)的離姜,徐躍臉色很差,等到他將事情安排妥當(dāng)才按了按額頭,不滿的看著他,“我一大清早過來找你,你讓我等了半日也便罷了,好歹來了你卻將我晾在一邊,你這是干什么?氣我呢!”
若是真有什么要緊事情也便罷了,偏是個封門的小事,氣得他兩眼發(fā)黑。要不是看在他們交情不錯的份上,他說不定現(xiàn)在就能沖過去與他打一架。
離姜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淡道:“我可不曾請你?!?p> 徐躍一個白眼兒扔過去,“前些日子寫信給我,告知我大婚之事的是誰?”
親自寫信給他告知,不就是請他,難不成還是來炫耀的?
離姜眼皮都沒抬,“我只是告訴你,沒有請你來喝喜酒,更沒有請你今日來打擾我。”
徐躍被他氣得翻白眼兒,過了一會兒才順過氣來,“說起來你和顏月怎么湊成一對兒了?”
他特意從青州趕過來喝喜酒就是想要當(dāng)面問他這事,在他的記憶中這兩人根本就不認(rèn)識,怎么突然就情深幾許互許終身大婚了。
“緣分,妙不可言?!?p> 徐躍用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兩聲,緣分個頭!
他就想不明白,顏月怎么挑了這么個人來嫁,氣死人了。
離姜心情愉悅,難得的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徐躍又被氣到了,他那什么眼神?看他如同在看一個不知事的三歲孩童。
捂著額頭頭疼了一會兒,徐躍端起茶盞喝了兩口茶,品著上好的大紅袍才氣順了些,“你怎么突然插手青州江匪之事了?”
“我何曾插手?”離姜也端起一盞茶品了一口。
徐躍翻白眼兒,“你是沒有直接插手,你只是將我這個軍師從青州弄過來了而已……”徐躍的尾音拖得老長,夾雜著輕笑有些邪氣的聲音極富魅力,勾得人不自覺的愛上他邪氣滿滿的笑聲。
青州江匪沒有了他就是一盤散沙,他剛離開青州,朝廷派去收拾江匪的江欽就到了,說他不是故意的,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