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冷昏侯
“世子每日都在喊疼,你真的有把握治好他?唐糯糯趴在桌子上問錦蘇。
“就算是神醫(yī)也不敢說百分百的話,不過我會盡力?!卞\蘇嗅了嗅,“你吃什么了,一股烤肉味?!?p> .........
“你聞錯了!本小姐身上只有香味!”唐糯糯惱羞的反駁,同時心虛的抬起手掌來聞。
錦蘇斜眼看他:“不可能,我都聞出來了,烤鳥兒?!?p> 唐糯糯“哼”了一聲,道:“那又怎么樣,就是把觀賞的鳥給吃了,本小姐吃它是給面子。”
錦蘇想到那天來驛站時,確實看到幾只觀賞的黃鸝鳥,她心痛道:“那么漂亮的鳥兒,你居然給吃了!”
她前天才去喂過瓜子!
唐糯糯正要說話,就聽她道:“這樣吧,你再去打兩只鳥來,咱們同流合污,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p> 唐糯糯:“……休想!”
“那要不吃鯉錦也可以,池塘那兒多,少兩條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錦蘇昨天剛路過,那鯉錦條條肥美,烤著吃一定很不錯。
“難道王爺不給你肉吃!”唐糯糯疑惑道道。
“俗話說,家花沒有野花香。”錦蘇不屑一顧,“偷的肉最香。”
“歪道理,就這么一次!”
唐糯糯鄙視完錦蘇后,偷偷去池塘撈了兩條大鯉錦,錦蘇從藥箱拿出一些熏料。
兩個人蹲在花園的角落里,唐糯糯負(fù)責(zé)放風(fēng),錦蘇負(fù)責(zé)料理鯉錦,兩個人配合得親密無間。
直到月亮高掛,兩個人才打著飽嗝背對背坐下。
這魚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煮確實不比架著炭火考,偷偷摸摸吃來得美味。。
“走了,回去睡覺。”錦蘇吃飽,把炭火藏好,摸著渾圓的肚皮爬起來往回走。
“吃飽就睡,你是豬?。 碧婆磁床恍?,“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p> 錦蘇知道追穹一直在附近,他身上有一股得藥香味,很雅淡,應(yīng)是丁香之類的花,別人或許聞不到,可她經(jīng)常拿丁香入藥,第一次見面就嗅著了,既然有他在,那唐糯糯很安全。
唐糯糯摸著渾圓的肚子朗詩,踩到了荷包。
“那是什么?”她好奇道。
追穹從暗處出來,撿起荷包,先檢查后才遞給唐糯糯。
“這么扁,肯定沒多少銀子?!碧婆磁磧裳鄯殴?,“很好,明天我就拿這荷包去要挾她,但能不能交換什么有意思的玩意?!?p> 追穹道:“你爹教誨的明明就是拾金不昧,要做君子不做小人……”
唐糯糯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可是她都扒拉過世子的褲頭了,算不了君子,君子會扯人家褲頭嗎?”
追穹無語,掙扎著道:“姑娘家不要把褲頭掛在嘴邊,小心王爺聽了罰你?!?p> “知道知道,我有分寸。”唐糯糯打開荷包,一件件的朝外面撈著東西。
一張紙悠悠地飄落到地上。
追穹彎腰撿起。
唐糯糯專注于荷包里面的東西,只有幾個銅板,幾朵干花,居然還有兩塊豬油糖,她,道:“她好窮啊,本小姐往里塞一點銀子好了,你看你看那張紙條,難道是欠條什么的?”
追穹陪她胡鬧,沒有命令的時候,他還真的沒有偷看別人私物的習(xí)慣,此時也只打算匆匆掃一眼就好,沒想到打開紙團(tuán)后卻大驚失色。
陳景遂還在處理公務(wù),這么多年了,他一向晚睡,無論多晚都要處理好番地的事。
“王爺!”門外的聲音十分激動。
追穹跟隨他多年,是他信得過的人,此人一向理智,居然會這么激動,難道是子林有了消息。?
陳景遂停筆,道:“進(jìn)來?!?p> 追穹捻著紙沖進(jìn),表情五味雜陳,胸膛劇烈起伏著,情緒波動激烈,很想開口卻覺喉有有千鈞之重。
“王爺,有消息了?!彼澏吨职鸭埑噬稀?p> 陳景遂目光一凝,嚴(yán)肅的接過。
然而目光觸及紙面之后,他比追穹還要激動,捻著紙的手微微顫抖,迫不及待問:“哪兒來的?!”
追穹激動道,道:“王爺,我看著像是冷昏侯的筆跡,可向來對人臨摹侯爺?shù)淖址?,又怕是假的,您看如何??p> 陳景遂摩挲著粗糙的紙張,聲音鏗鏘:“他的字我最清楚,一定是本人,可是有人送信?”
他沒死!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子林,既然送信來了,為何不進(jìn)來,難道是有所顧忌?
追穹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表情躊躇,陳景遂急不可耐,厲聲道:“快說!”
追穹道:“并未是有人送來,這張紙條是從溫氏,那個為世子治療的土郎中身上所得?!?p> 說著,便把錦蘇怎么慫恿唐糯糯去偷抓魚,兩人在花園里烤魚的事說了。
“溫氏,溫……”陳景遂緊握著拳頭,眼中精光大綻,喝道,“去把給溫氏送信的人喊過來!”
追穹立刻往外跑。
那個送信的士兵睡到半夜就被緊急呼起,同屋子的人還嚇?biāo)?,說這么急還是王爺親自召的,肯定是犯了大錯誤。
那士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去了清北王的書房。
“你說,他生病了?!”陳景遂聽后表情凝重。。
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應(yīng)該不會有假,村里的人說是從長安來的,在本地成親時兩個月有余……”
這跑腿送信的都是小啰啰,自然也就認(rèn)不出溫子林。
追穹看著陳景遂,趕緊道:“……不錯,最后一條蹤跡是兩個月以前。”
侍衛(wèi)又把那人的五官,神態(tài)說了一遍,追穹按耐不住:“王爺,屬下這就去看看?!?p> 陳景遂背對著眾人,又流了淚,就連追穹眼睛都是微紅的。
他沒有死,此生的摯交好友還活著!
他錦衣玉食慣了,如今流落到一處小山村當(dāng)農(nóng)夫,這驕傲的性格哪里受得了。
“快!”他大手一揮,“備馬,本王要親自去?!?p> 追穹遲疑:“王爺,這一切泰國順?biāo)?,屬下怕有詐!”
陳景遂心思不改:“若是陷阱,這么老套的陷阱可以被忽略?!?p> 敢拿溫子林做陷阱的人,他要對方的人頭!
那種知道他可能早已落魄死去,甚至尸骨無存的悲痛也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大不了只是再痛苦一回。。
他已經(jīng)錯過救好友第一次,絕對不會錯過第二次。。
追穹咬牙:“屬下去召集人馬!”
“不,讓他帶路,只我和你,再把培元叫上?!标惥八旆愿?。
追穹單膝跪下,苦勸再三。
陳景遂越過追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追穹捏緊拳頭,心想有事就是豁出去命也要救王爺,對呆愣的士兵喝道:“還不出去帶路!”
說完,快步追了上去。
下半夜,驛站大門后沖出三匹馬兒,在寒風(fēng)中朝著城外呼嘯而去。
追穹本是在前方帶路保護(hù),可漸漸被清北王趕超,他喊著“王爺,您慢些,小心危險!”
陳景遂恨不得騎的是能飛的天馬,此時耳邊風(fēng)兒狂嘯,他一夾馬肚,驅(qū)馬跑得更快些。
東方露出魚肚白,三人終于到達(dá)。
“王爺,此地就是。”侍衛(wèi)下馬的時候,雙腿都站不穩(wěn),哭喪著臉站到旁邊,就是上戰(zhàn)場的時候都沒騎馬這么狂奔過。。
“敲門!”陳景遂吩咐。
他很緊張,死死盯著門板。
萬一,開門的不是他怎么辦?
不等追穹去敲門,門自個開了,溫子林倚著門,一身深藍(lán)袍子,俊美的臉龐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他眉目含笑;“王爺,好久不見?!?p> 陳景遂扇了自個一巴掌,痛得很!痛得很!不是夢境!
就是追穹此時都背過身去偷偷擦淚。
“外頭風(fēng)大,進(jìn)來坐?!睖刈恿趾Φ?。
陳景遂抿著唇看著一臉笑意的溫子林,以往的冷昏侯孤傲清高,哪里是現(xiàn)在這好相處的模樣。
陳景遂冷臉上前,伸手就朝往溫子林腹部打,后者格擋,面上依舊帶著笑容。
果然是腹部受傷,陳景遂停下,改為攙扶,沉聲道:“誰傷了你?”
“進(jìn)來再說?!睖刈恿中σ庥执罅诵?,率先走進(jìn)了屋子里。
追穹莫名覺得,剛才侯爺那一笑,居然有些像錦蘇。
難道這就是夫妻相?
陳景遂跟著溫子林一起進(jìn)去,侍衛(wèi)守在大門內(nèi),追穹守在內(nèi)門外。
“王爺,寒舍只有粗茶?!睖刈恿帜贸鲆粋€茶罐,“這是我娘子私藏的好茶,平日捂得緊,咱們試一試?!?p> “什么娘子!”陳景遂拍桌,“是不是這個村婦要挾你!”
才情艷絕的冷昏侯怎么可能跟一個鄉(xiāng)下農(nóng)婦在一塊!
溫子林不悅,道:“侯爺,我未曾受到要挾,若不是她所救,如今你看到的只是一具尸骨,”嚴(yán)肅的話忽的又輕快,“本侯選擇以身相許?!?p> 陳景遂改為懷柔攻略:“子林,救命之恩要還,金銀珠寶要是不夠,大不了賞賜農(nóng)田,保她一生無憂,這也夠了,別把自個給搭進(jìn)去?!?p> 溫子林卻看著他道:“晚了,我是入贅?!?p> 陳景遂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只后先忽略了這條,問,“那事暫且提,你怎么會淪落到這地步?”
“說來話長,我去燒水。”
陳景遂看溫子林熟稔的拿起茶壺,心里不是滋味,道:“讓追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