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說的陣眼,鎮(zhèn)壓的是什么東西?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難道真的跟這個東西有關(guān)?”韓毅看著義莊劉。
他總有種感覺,從他開始夢見林文哲之后,自己就像是在按照步驟,一個一個的進行著每一項任務。不僅是他,還有萬德福,也許還包括義莊劉。
林文哲已經(jīng)處在任務中,并且一直在躲避什么。唯一能夠放心的,就是他似乎完全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伤麨槭裁磿耆涣私馊蝿盏淖约壕惹缶??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自己做的事情,逐漸偏離了救林文哲的軌跡。韓毅甚至覺得,以林文哲的本事,沒有自己興許做的更好。
那,自己現(xiàn)在又是在做什么?韓毅抬眼,看了看萬德福和義莊劉,也許,現(xiàn)在自己更重要的是要保護眼前的這兩個人。又或者,保護更多的人?
從前的林文哲任何事都自己扛,無論什么任務,從沒和別人透漏過。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和萬德福都被套了進來。
既然逃不掉,就往前走。
總之想的再多,也無法改變現(xiàn)在的情況,還不如勇往直前。
“老毅?你發(fā)什么愣呢?”萬德福搖晃著韓毅的胳膊。
韓毅回過神,對萬德福搖了一下頭:“沒有,我就是在想,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這個任務,是好是壞?”任務中心總離不開這個孤兒院,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出發(fā)點和這個陣眼有關(guān)系??墒沁@種關(guān)系,究竟是壓制還是釋放?
就像師父說的,好人想要保護一方和平,壓制這個陣眼。別有用心的人,就一定會想要釋放其中壓制的東西,引發(fā)全城的災難……
那他們現(xiàn)在這些任務,究竟是哪一派的?如果沒有站在正義的一方,那自己豈不是在助紂為虐?韓毅絕對不想這樣。
義莊劉看韓毅面色沉重,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琢磨這陣眼和他自己的關(guān)系。
“徒弟,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坦然面對。這件事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后,興許都不是你一個人能左右的?!绷x莊劉這番話說的十分隱晦,韓毅聽得出來,他一定還知道些什么,只是還沒有和自己說。
“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韓毅直截了當?shù)膯枴?p> 義莊劉很輕的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不比你和德福知道得多。但是我能確定一點,就是企圖破壞陰陽平衡的事情,都是與道義背道而馳的。這樣的人恰巧在與我們?yōu)閿??!?p> “師父你昨夜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就自己跑這里來了?跑來以后遇到什么古怪的事了嗎?”萬德福沒認真聽兩人之前說的事。忽然想到了昨天夜里的事,張嘴就問。
聽萬德福問話,韓毅也跟著看過去,對義莊劉有些歉意:“是我疏忽了,只想到了和任務有關(guān)的事。沒想到你的安危。”
義莊劉很隨意的擺了擺手,“不是什么大事,到是讓你們兩個小子跟我這老家伙擔心了?!闭f完,看了看兩個人的表情,“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義莊大院?!?p> “師父,這小家伙遇見陽光就不太對勁。所以我們剛才沒敢抱他出去?!表n毅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這是陰藥人,這種純胚胎嬰兒煉起的品種,相當難得。但無論多金貴,這種藥人都是絕對禁術(shù),淬煉方式太過慘無人道,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失傳了。
可是昨夜那家伙,在什么地方得到了這個方子,我也不知道。而且我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沒有死!”
說完,義莊劉讓萬德福把外套脫下來,將藥人全身包裹好,隨后把兩只袖子系在一起,“抱緊了,別讓他跑了。”
萬德福身上是一件半袖體恤,外套給了義莊劉后就念叨:“師父,你就偏心吧,你咋不讓他脫衣服呢?你看我都冷的起雞皮疙瘩了?!?p> “你的衣服更寬大一點,藥人不能露出一點皮肉在陽光下?!绷x莊劉哼了一聲,把藥人塞給萬德福。那藥人像是知道抱自己的已經(jīng)不是義莊劉,忽然在衣服里面掙扎起來,還帶著刺耳的尖叫。
萬德福一害怕,就把藥人塞進韓毅懷里,誰知剛才還掙扎萬分的家伙,竟然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
“老毅你看看,這一老一小都看不上小爺我啊?!闭f完指了指義莊劉和藥人。
義莊劉抬腳就給了他屁股一下,“胡扯你到是一把好手。”
一行三人朝著大門外走,韓毅有種被人窺伺的感覺,如芒刺在背。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就是明明沒有回頭,卻能感受到來自身后,某種不友好的目光。
韓毅回頭往后看,只看見南北兩幢樓上,黑洞洞的窗戶和無牙大口般的門洞。
上了車,義莊劉放松了下來,“昨天晚上,你們走后,我就知道會有事情發(fā)生,那男銷售哭著讓我?guī)退?,見到有人需要幫助,我自然不會眼看著他死?!?p> 義莊劉不提,萬德福甚至都忘了那個裝鬼的慫包。
“就在幫他解咒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中間作梗,他的氣息沒有藏好,瞬間就被我識破了。就在我用儡奴追他的時候,才知道中了他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氐轿葑永锞桶l(fā)現(xiàn),男銷售已經(jīng)被他劫走了?!?p> 義莊劉帶著較勁的架勢:“救人救到底,斷然沒有知難而退的道理。我給你們留了字條,隨后就追了上去。不成想,沒有找到那小子,反而發(fā)現(xiàn)了這個積陰之地?!?p> 義莊劉神色嚴肅繼續(xù)道:
“追到這,我發(fā)現(xiàn)這里是個至陰之地,整個地方做成一個盆形,兩個樓口朝向正對著盆中央,吸這里面的陰氣,可是樓背面窗戶被釘死,陰氣散不出只能返回。
循環(huán)往復,這里積累的陰氣,已經(jīng)影響到周邊。如果不調(diào)和,陰氣爆發(fā),肯定會出大事?!?p> 說完,他看了看韓毅,清了一下嗓子:“徒弟,總覺著這任務,和那地方的陰陽調(diào)和有關(guān)系,你不可掉以輕心?!?p> “師父我知道?!表n毅回應。
義莊劉繼續(xù)緩緩開口:
“自古以來,正邪難以分辨,皆因參照不同。有人殺富濟貧,于貧人來說,此人是大大的恩公。于富人來說,此人就是大大的惡人。
沒人能做到世人皆滿意,于世于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要求太高的結(jié)果,也未必能稱所有人的心愿。
正如你此時所作,正邪雖然無法確定,你心中必然有一稱,無論正邪莫違心而行?!?p> 韓毅深吸了一口氣,義莊劉這一番話說開了他心中的郁結(jié)。
確實,沒有人做的事,能達到所有人滿意,正如父子騎驢,牽驢走有人說他們傻,有驢不騎。二人騎驢,有人說殘忍怕驢累死。子騎父牽,人道子不孝;父騎子牽,人又說父不慈。
還不如遵從自己的心,不做惡事,公道自在人心。
萬德福見韓毅又沉默,在一邊提醒道:“你就別糾結(jié)了,你不是還有一個提問的機會嗎?到時候你就問問,這個陣眼和咱們所做的事情,有沒有關(guān)系。是好事是壞事?!?p> 一語驚醒夢中人,韓毅笑了,“是啊,我還有一個提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