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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jié)M花色

前序(三):偏見招人心冷漠

昨夜?jié)M花色 九澤大人 1162 2019-09-06 12:12:54

  夜色深沉如水,大雪飄零于寂寥的世間,那盞琉璃色的華燈翻飛在寒風(fēng)凜冽里,脆弱卻又頑固,黑暗彼伏里彌漫著腥臭的血腥味,墻面蛛網(wǎng)密布,詭異延伸著四方磚壁。

  奴隸們空洞無物的凝望著黑暗,夜里有些風(fēng)吹草動,他們便會驚恐不安的逃散躲藏,將頭宛如沙間鴕鳥一般深埋于淺淺的泥坑里,慌亂的捂住嘴巴,驚獸一般張望著,一夜無眠。

  先前的那個瘦弱身影可卻比那些個失心瘋的奴隸好上太多,卻同樣遲遲不敢入睡,蜷縮著躲藏在墻角,畏懼的張望著黑暗,將整個身子都深埋于黑暗里。

  花夭離吃力的仰抬起半個身子,以手指狠插入泥土,一路拖行著虛弱無力的身體努力朝著墻面攀爬,腳趾凍得發(fā)紅,拖曳在稀爛的地面,全身碾壓粉碎入骨的痛苦。

  地面是寒冷刺骨的涼意,還有著幾灘殷紅的鮮血,干涸在地面已經(jīng)變成了暗紅色,暗紅色的鮮血被其印在墻面,雜亂無序,像是臨近死亡時的人在捶打著墻面呼救。

  可沒人能救他們。

  最后留下的只有墻面上斑駁的血手印。

  磚墻面蔓延著漆黑紋路,土褐深黑色的黏土燒制而成的磚片,半面磚墻如同蛛網(wǎng)密布一般,偷工減料被用以大火燒至焦黑。

  寒風(fēng)肆無忌憚的涌入狹小的牢籠。

  燒焦的黑色渣滓攀附在磚墻面,更像是被人刻意用巨斧劈裂出棋局,錯綜復(fù)雜的交錯,依稀刻畫著背生雙翼,兇睛怒目,低垂著碩大無比的蛇頭,蛟蛇吐出一截紅艷的蛇信,卷著齜牙咧嘴的森森利齒。

  花夭離吃力的翻身倚靠在墻面,仰頭瞧了一眼墻面上鐫刻的羽翼騰蛇,無端心生幾分懼意。

  她曾經(jīng)也在石壁上見過各種妖獸圖紋,或是兇獸,或是邪魅,或是神靈,或是山精……卻從未見過這般稀奇的蛇。

  蜷縮在墻壁深處的瘦弱身影遲疑著,摸著墻面躡手躡腳的爬過來,裹著一身破布衣衫,指著墻面的羽翼騰蛇怯懦道:“哥哥,我娘說這是孟婆。”

  黑暗彼伏里,琉璃色的華燈在風(fēng)中招搖,昏黃色的燭光搖曳著散落在地面,那瘦弱身影的輪廓披著燭光逐漸鮮明,蓬頭垢面,骨架纖細瘦小,眼睛里蘊著一灘水汪汪,是個孩童。

  花夭離慌忙以手遮掩住自己滿臉的鮮血和傷疤,透過指間縫隙,瞥見那孩童臉上一閃而過的受傷,抿了抿唇,方又嘶啞著聲音道:“我毀了容,一臉的鮮血會嚇到你的,沒有討厭你,你不要誤會?!?p>  那孩童轉(zhuǎn)瞬便喜笑顏開,摸著墻面披著昏黃燈光鉆回原先的黑暗處,跪坐在地用手在泥土和雜草里翻找著些什么,雜草和泥土亦被扒拉出來,堆成一小團土丘。

  片刻后,孩童摸著墻面爬回來,乖巧的跪坐在花夭離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捧著寶貝似的絹布,手指撥拉著絹布,嘴里念叨著數(shù)數(shù),臉上閃過幾分糾結(jié)與不舍。

  污黑的小手?jǐn)傞_在花夭離的眼前,是一小顆的糖。

  晶瑩剔透的一小顆糖,靜躺在臟兮兮的小手心里,紅艷艷的,裹著一層亮晶晶的糖紙,似乎凝聚著殘紅落花的艷,手的污黑和糖的明艷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孩童故作大人的模樣去撫摸花夭離的頭發(fā),像是在哄小孩吃糖,撲倒在她的身上,哄道:“哥哥,你吃了糖就不疼了?!?p>  花夭離呆愣的望著他,嘴里卻被放進那顆晶瑩剔透的糖,入口便是甜膩的味道,甜味從舌尖彌漫,似乎甜入心坎里,帶著一股幽然的桂花香,繚繞在口齒間,入口即化。

  “哥哥,我娘說糖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哥哥你吃了糖就不會疼了。”

  嘴里彌漫著那股桂花香的氣味,花夭離含著糖低頭去瞧懷里的孩童,水汪汪的眼睛,笑得瞇起一條縫,污黑的手捧著絹布包著的幾枚糖,頭上頂著一撮小呆毛,人畜無害的模樣。

  花夭離溫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童抬頭道:“我叫瑭棠。”

  花夭離環(huán)顧四周,心生疑惑,周圍的牢籠里甚少也有五六個奴隸,偏生只有這處只有她和這個半大孩童,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奴隸,且這個牢籠最是寬闊。

  強烈的不安涌動在胸口,花夭離心底莫名生起一陣恐懼,低聲問道:“這里在我之前也只有你一個人嗎?”

  瑭棠一張小臉?biāo)查g慘白如雪,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緊緊的攥著花夭離的衣袖,驚恐不安的左顧右盼,將頭拼命的往花夭離身后躲,手指著牢籠頂外,驚恐道:“哥哥,他們都死了,他們想逃走都被殺死了,就,就掛在上面。”

  腦子里一陣轟鳴,順著瑭棠手指著的方向,花夭離抬起頭,目光所達之處皆是具具干尸,約莫有十幾具尸體,渾身赤裸懸掛在頂端。

  “嘔——”胃里翻江倒海的倒騰著酸水,腥臭的干尸氣味伴隨著寒風(fēng)一陣陣涌入鼻腔,花夭離偏開頭忍不住嘔吐,將腹中酸水吐得干凈,渾身發(fā)抖的倚靠著墻面。

  這便是獸獵場嗎。

  在這里的奴隸都是活得像狗,連個牲畜都不如,牲畜尚且還有些自由,這里的奴隸卻是被約束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牢籠里,瘋瘋癲癲,日夜擔(dān)驚受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若她逃跑的話,下場便是會和那些干尸一樣,也不知會用何種方法,將其曬成一具干尸,死無葬身之地,懸掛在頂端。

  花夭離鼻腔里涌動著滾滾腐臭,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呼吸一窒,心底生起強烈的驚恐不安,渾身抖如寒篩,不知如何是好。

  瑭棠緊緊黏著花夭離的衣袖,將頭深深的埋進她的懷里,頭頂上的那一撮小呆毛一晃一晃的,小臉慘白,可憐巴巴:“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娘什么時候來找我啊?!?p>  “你娘?”

  瑭棠點頭如搗蒜,一提到他娘,他就瞬間不怕了,眼睛亮晶晶的,喜道:“對啊,我娘可厲害了,她拿著劍會打跑很多壞人,還給我好吃的糖,她說過哪怕我跑到天涯海角都會找到我的?!?p>  “你娘真好?!被ㄘ搽x默默偏開頭,語氣說不出的酸澀,咬著唇,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愣了半天,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何必跟一個半大孩童慪氣。

  “哥哥的娘親呢?”瑭棠頭頂?shù)男〈裘α⑵饋?,激動搖著花夭離的手臂:“哥哥的娘親會不會打跑壞人,會不會給哥哥好吃的糖吃?”

  花夭離沉默的倚靠在墻面,那盞琉璃色的華燈印照她的臉上,發(fā)絲遮蓋著半張面容,輪廓溫潤如玉,顯得她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瑭棠仍舊抬眼瞧她,眼睛水汪汪的。

  花夭離輕垂下眼簾,在腦海里細細描繪著那個女人的模樣,面上頗有幾分迷茫,努力回想著,抬起頭淡淡道:“我的娘親生得很美,她有很多的糖,也有一把劍,什么都好?!?p>  什么都好,只有一點,就是不喜歡她。

  娘親的糖是給花流芫吃的,那把劍也是用來保護花流芫的。

  她從始至終,什么都沒有。

  瑭棠蜷縮在花夭離的身后,眼皮耷拉著似睡非睡,突然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無精打采的聽著,將絹布包裹著糖一同塞進布衣里,還不放心的拍了拍,隨即莫名笑得甜膩膩的冒出一句,“哥哥,你人真好?!?p>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當(dāng)什么好人。”花夭離想要推開他,瞧見他頭頂?shù)囊淮樾〈裘?,晃蕩得有幾分可愛,手終究還是頓在半空,放在了身后,“還有,我不是什么哥哥,你可以叫我姐姐?!?p>  瑭棠眼巴巴的瞧她,細若蚊蠅道:“不可以叫哥哥的嘛?”

  花夭離啞然失笑:“你為什么非要叫我哥哥?”

  瑭棠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眼睛瞇成一條縫,軟軟糯糯道:“我想要一個哥哥,哥哥陪我吃糖,可以保護我?!?p>  “沒有誰可以保護誰的?!被ㄘ搽x的聲音有些黯淡,就像是風(fēng)中搖擺不定的殘燭,“除了自己?!?p>  ……

  一聲鳴箭綻放著焰火直穿云霄,發(fā)出杜鵑啼血的哀鳴,漆黑如墨的蒼穹變化為殷紅的血光,奴隸們仿佛受了刺激,緊張的捂著耳朵奔逃四散,狹窄潮濕的牢籠里嘈雜聲起。

  “哐當(dāng)——”一聲巨響,牢籠鐵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空氣里揚起輕薄灰塵,鐵門在墻面上彈了幾下才歸于平靜,鞭子被狠甩,倒刺一路濺扯出滴滴水珠。

  鐵門外站著一個高個子的俊秀青年,死氣沉沉,活脫脫像是別人欠了他銀錢,倒擰著眉間環(huán)顧四周奔逃四散的奴隸,冷冷的轉(zhuǎn)頭道:“抓二十八個奴隸!”

  在他的身后,是一些拿著細鞭的布衣隨從,其中末尾后方還站著先前給奴隸們喂食的男子,此刻倒是老老實實的站在后方,聽到俊秀青年的發(fā)話,渾身一震,鉆進牢籠里抓奴隸。

  細鞭看似要比粗鞭好上一些,其實也被打造的極為刁鉆刻薄,細鞭上鑲刻著一排鐵倒刺,這些倒刺如若被揮出便會像貓爪一般長出來,鞭打在奴隸的身上,能拖帶掉不少皮肉。

  奴隸們四散奔逃著,紛紛捂著頭在狹窄的牢籠里奪路狂逃,可地方實在太小,根本無處可逃,細鞭被拖帶掉血肉橫飛,奴隸便會痛苦的跌滾在地。

  花夭離倚靠在墻面,那鐵門前站著的俊秀青年卻是將目光冷冷的投了過來,無悲無喜的落到花夭離的身上,看著血肉模糊的臉,沉默著點了點頭道:“嗯……你們把他也算上吧?!?p>  “少公子……這不太好吧?!币幻S從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花夭離,卑微的弓著腰身,頗有些為難的開口,“玄叔下了命令,半死不活的奴隸是不能上獵場的,會壞了獸獵場的規(guī)矩?!?p>  俊秀青年斜睨了他一眼,負(fù)手而立,整個人似乎融入夜色深沉當(dāng)中,輕描淡寫卻極具威脅道:“一句話我不想重復(fù)第二遍,他不能上獵場,那就你替他去,如何?”

  “不不不?!蹦槃x那間慘白,那名隨從驚恐的跪撲在地,不停的磕著頭,滿臉涕淚交加,生怕眼前俊秀青年一個不高興就真的把他丟進獵場,“是小的逾越了,求少公子饒了小的這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p>  “還不滾開?!?p>  俊秀青年冷冷的哼了一聲,臉色不善,鄙夷的低頭瞧了他一眼,淺薄的唇瓣如同櫻瓣,抿得緊緊的一條線,眉目藏著幾分刻薄,身穿深色衣袍,擰著眉靜立于夜色里。

  花夭離倚靠在墻面,有氣無力的支撐著身體,瑭棠還是個半大孩童,如同揪住浮萍稻草一般揪著她的衣袖不放。

  一名隨從粗魯?shù)膶⒒ㄘ搽x從地面上扯起來,卻怎么也扯不走,一看,衣袖還被瑭棠的小手緊緊攥著,怒罵道:“小奴隸,嚇傻了不成,還不快放手?!?p>  瑭棠慘白著臉,怯懦道:“哥哥還受了傷……”

  “該死的小奴隸——”尖利刻薄的聲音,那隨從高高舉起細鞭狠狠揮下,攜帶著寒風(fēng)的鞭尾抽破空氣,瑭棠頂著小呆毛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臉上一熱,灑了一大灘鮮血。

  鮮血沾染著纖長睫毛,瑭棠呆呆的輕垂下眼簾,臉頰上濕濕熱熱,卻不是他的血。

  先前那一鞭揮下來,并未鞭打在他的身上,有人替他擋了。

  極快的將他護進懷里,替他承受住鞭子,是花夭離。

  “小呆毛,聽話?!?p>  頭頂傳來花夭離的聲音,猛咳出大灘的鮮血,纖長的睫毛沾染著寒氣和鮮血,簌簌而垂落?;ㄘ搽x偏開頭,不動聲色的將他護在身后,扭過頭道:“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算你識相?!彪S從不耐煩的推著花夭離的胳膊,“還不快走——”

  臨到門檻前,俊秀青年卻一伸腿擋住去路,身形一晃,用鞭尾挑起花夭離的下巴,輕佻的笑了笑,眼尾細長,細細打量著她血肉模糊的臉,將她的臉?biāo)﹂_一邊,“我很喜歡你的性子,可惜你不是老弱婦孺,不然今日就不用死了?!?p>  “我是?!被ㄘ搽x抬頭直視于他細長的眼睛,平平淡淡的,洞穿人心,一雙眼睛仿若璀璨星河,斂藏著波光瀲滟,“所以,我可以不用死了嗎?”

  俊秀青年略微有片刻失神,垂下簌簌眼簾,定定去瞧眼前這個雌雄莫辯的奴隸,凌亂的青絲里暗藏著一雙仿若璀璨星河的眼睛,蠱惑人心。

  他輕笑,淡淡道:“我不瞎,你的確是很弱,但是不老,也不是女人,不是孩子?!?p>  花夭離冷笑道:“我看你瞎得不輕?!?p>  俊秀青年的臉色再度陰沉,冷笑幾聲,有隨從沒憋住露出幾聲恥笑,他挺直腰身,頓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將手中的鞭子甩碎一道木樁,以儆效尤,惱羞成怒道:“都笑什么笑,把這小子給我丟進獵場?!?p>  “是?!彪S從們低斂下眉目,溫順卑微的低下腰身,手下紛紛壓制著幾名瑟瑟發(fā)抖的奴隸,有奴隸在掙扎被甩一鞭子,將其驅(qū)趕到一列,左右看管著,推搡著他們的身體。

  這是花夭離第一次踏出這牢籠,牢籠外頂端懸掛著干尸,死狀凄慘,尸體在寒風(fēng)中飄搖不定,綠墻紅瓦初雪漫漫,一如既往,腐朽腥臭。

  鐵鏈嘩啦作響,腳踝和手腕上被捆著鐵鎖鏈,奴隸們劇烈掙扎著,麻木不仁的雙眼本來蒙著一層晦暗,如今卻流淌下大顆淚水,充滿對生的渴望和命運的不甘。

  面對死亡,他們是害怕的,他們很想,很想活下去。

  哪怕一生受盡屈辱,活在黑暗裂縫里,吞咽著干硬稀爛的食物,也想要活著,拼命的想要活著,就像是沼澤深處的淤泥,也曾仰望過星空,渴望著陽光沐浴到身上的感覺。

  獵場分為一個巨大銅盤,密布著黃沙和雜草,上方呈鳥籠狀,下方呈碗底狀。

  鳥籠扣罩著整個大獵場,垂掛著琉璃色的無數(shù)盞華燈,層層疊疊宛若繁花狀,夜色深沉,鳥籠內(nèi)燈火通明。

  鳥籠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上方由低到高一列列的排著銀椅,衣飾華麗的看客彼此之間觥籌交錯,居高臨下的俯瞰碗底掙扎的奴隸。

  看客為刀,奴隸為魚肉。

  蓮花狀的高臺由高及低點燃著紅白蠟燭,延伸及地面,一方之隔,一圈清泊水面蕩漾著漣漪,玄衣翻飛如風(fēng),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拄著拐杖,輕輕的敲在蓮花紅白蠟燭。

  蓮花狀高臺續(xù)續(xù)旋轉(zhuǎn),底端飄落出無盡繁花,蓮花紅白蠟燭似乎被喚醒一般,斂著蓮花瓣一圈圈漂浮在水面漣漪,金色蓮蕊花瓣暗然綻開,在寒冬臘月里散發(fā)出幽幽清香。

  幾束紅色綢帶圈捆著一個密封狀的鐵籠子,鐵籠“哐當(dāng)”一聲半路便掙脫紅色綢帶的束縛,從半空墜落砸入地面,半個鐵籠的身子都陷進泥土里,尾端已是扭曲不成形,鐵籠被從內(nèi)里撞擊撕咬,印出野獸的利爪和獠牙。

  奴隸們奔逃四散,終究還是抑制不住恐懼,連滾帶爬的捂著頭尋找著躲藏之處。

  花夭離吃力的拖曳著腳上的鐵鏈,赤著腳邁前一步,腳底被碎骨扎得硌得慌。

  鐵籠劇烈顫抖著逐漸扭曲,里內(nèi)被撞擊成圓方的球形,似乎再也束縛不住里內(nèi)的野獸,凄婉的哀鳴一聲四分五裂。

  黃沙彌漫于銅臺,喉嚨里低沉嘶啞著獸吼,雜草被風(fēng)吹得微彎,一只雪白的狼爪狠踩在四分五裂的鐵板上。

  是一頭渾身披著雪白光滑的雪狼,額頭點赤火,狼爪下圍繞著一團赤紅色的圈毛,黑色唇齒邊緣露出倒鉤的舌頭,流淌著乳白色的涎水,眼里冒著森冷綠光環(huán)顧四周著四散奔逃的奴隸。

  黃沙彌漫滿天,衣衫襤褸的奴隸赤著腳驚恐的尖叫著四散奔逃,一縷雪影消覓于黃沙和雜草里,穿梭在黃沙彌漫,狼爪一掌便拍碎一個奴隸的頭骨,鮮血沾染著狼爪,雪狼低著頭扯下奴隸吞咽入腹。

九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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