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涯所營造的稻田,其中溝坎就是集魚、養(yǎng)魚溝。花費(fèi)這么多人力物力,若是不搞稻田養(yǎng)魚,豈不是太浪費(fèi)。
稻種竟然剛剛好!
他不由的微笑起來。
見楊丙生露出難色,張涯徐徐說道:“楊老哥!升溫之法,我來搞定。育秧等事,都是你來……若是不成,我亦不怪罪,工錢照付?!?p> “?。《嘀x小郎君?!睏畋L出一口氣。
張涯安撫好此人后,便緊急喚來郭石柱。
“柱子哥!在塬地新池塘邊,再建些淺寬的暖棚?!?p> 在塬地簡圖上圈畫出位置,他頗為嚴(yán)肅的說道:“但具體要多少面積,需建造幾間房,讓楊老哥告訴你?!?p> 黨項(xiàng)稻谷,相對飽滿的比例,只有十分之一。
張涯想不到其它,只能大膽猜測,冷空氣南下之時,這些稻谷還未完全成熟,也就是生長期不夠。
倘若如此,那就延長稻谷的生長期。結(jié)合暖炕催紅薯苗的做法,提前個十幾、二十天,就開始暖種育秧。
他回憶上輩子所看到的畫面,這種做法也是東北大米的種植方式,人家在冰天雪地時,就開始用日光暖棚育秧。
水稻育秧無須掩人耳目,建在池塘邊取水方便,也利用其后移栽。
“小郎君!這個……俺們的人還要回家春耕呀!這時間上來得及嗎?”郭石柱撓撓頭,神色有些猶豫。
這些匠人薪資不足,不能全脫產(chǎn)、去搞建設(shè)。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臨近谷雨時節(jié),他們必須返家種糧。
有了去年春耕時節(jié)的經(jīng)歷,張涯此時更加從容不迫。
“不耽擱你們春耕,兩三天內(nèi)就能搞完?!?p> 他淡淡一笑,繼續(xù)吩咐著,“這些都是臨時建筑,照建窩棚的方式就成。不過,內(nèi)外的暖道要建好……”
“成!俺們就納黑干。”郭石柱拍腿說道。
張涯點(diǎn)頭道:“好好做。弄完這個事兒,你們就能帶錢返家?!?p> 有了簡易暖棚,接下來就好辦。
浸種、育秧等事,楊丙生都很熟悉,便全交給他具體操持,張涯只是指出加溫的技巧,既要保證足夠溫暖,亦避免將秧苗烤焦了。
楊丙生心中雖覺得不可能成功,但他本人老實(shí)巴交的,且張涯都出了工費(fèi),還有令其仰望的‘官身’在,育秧之事也就這么著了。
鐘三牛、徐五等村民,將水泥碌碡送達(dá)川口壩,便牽著耕?;胤弟亍?p> 按照張涯的安排,他們突擊播種塬地空置農(nóng)田。
不管是新營造的,還是前年開墾的,這些農(nóng)田均翻耕完畢,只需輕輕耙一遍,清理掉野草芽就能播種。
輪種、休耕之類的,張涯暫無具體章程。
所以干脆利索,黃豆、小米對半種植,黃豆田不重茬即可,既有口糧亦有馬料,還能繼續(xù)養(yǎng)地。
所有人下田,十幾頭耕牛拉耬,很快就搞完了。
村民們需要搶春耕農(nóng)時,移植樹苗、果樹之類的,只能往后推。
給冬小麥灌拔節(jié)水,倒是自己人就能夠進(jìn)行。
張涯略加思慮,便喊來趙樹起。
剛安排完風(fēng)力水車等事,徐平山便匆匆跑來。
“少東家,少東家!”
顧不得什么禮節(jié),徐平山便嚷嚷道,“有匹母馬要下騾駒,不過我瞅著不成呀,騾駒好像個子太大,下不下來……”
姥姥的!第一頭騾子就難產(chǎn)?雙眉微挑起來,張涯即刻問道:“噢!豐哥沒回來嗎?還有誰知道怎么處置?”
抹去額頭汗?jié)n,徐平山急道:“這個,豐哥兒也不知曉咋弄騾駒,其他人也沒知曉的……少東家!你看咋辦?”
張涯頓時以手扶額,心中禁不住罵娘。咋辦!上輩子我就一工科狗,天知道怎么給馬騾接生!
“走!去看看?!?p> 很是無奈的揮揮手,他回頭看看趙樹起,繼而言道,“趙二哥!你且和胡四哥、方老哥他們一道,將零部件弄去道觀那里?!?p> 不能因一件突發(fā)小事,就攔阻所有工作進(jìn)展。
張涯都要兼顧到。
旋即抵達(dá)馬廄,果然一匹母馬遭遇了難產(chǎn)。
孟谷豐、鐘大力等人都在圍觀,就連胡大根等鐵匠都來了,乃至陳吉海都跑來湊熱鬧,就是均束手無策,都在感嘆、閑聊。
這場景實(shí)在是令人著急。
孟谷豐急匆匆說道:“少東家!剛才力哥兒去請穩(wěn)婆,可人家說這是生馬子,事兒不歸她管,她也沒這手藝……”
這都是廢話!
就這時候的接生婆,連人都還弄不好,那有閑心去干別的。
“莫慌、莫慌!我且觀察一番?!?p> 心中不停吐槽,張涯徐徐吩咐著,“豐哥,你去找麗莎要瓶酒精,再讓她們燒兩鍋熱水備用……對了!把我去歲的舊袍服也拿來。”
見他如此安排,又圍著馬屁股觀看,眾人皆面面相覷。
捋著胡須愣了愣,陳吉海雙眉跳動,出言說道:“遠(yuǎn)之賢弟!你這是……這一套東西,都是接生用的???”
“接生?不是,我這是助產(chǎn)!”心中極不爽利,張涯懨懨答道。
陳吉海眼露迷茫,繼而大驚失色,急道:“賢弟不可!污穢之氣甚烈,豈能如此近身……不妥、不妥!”
有啥污穢之氣?
不妥也是需要硬來,后果無法預(yù)測而已。
騾駒的前蹄都露出來了,若再不采取緊急措施,估計一切都要涼涼。張涯心中只能暗呼一句:咱頭鐵、就硬來。
孟谷豐很快回返。
急速反穿上舊衣袍,張涯將雙臂全露出來,淡然吩咐道:“豐哥!快給我消毒。我這露出的手臂,全都倒上酒精?!?p> 緊接著,他就開始騷操作。
見張涯將雙手探進(jìn)馬兒‘知名不具’的部位,陳吉海瞬間就捂住雙眼,緊急背過身子,同時吼道:“遠(yuǎn)之賢弟!你這……斯文掃地矣!”
沒什么斯文掃地,只要騾駒落地就成。
甭管有沒有損傷之類的,張涯右手握住騾駒前蹄,左手輕摁住它的口鼻,緩緩用力將其拖出來。
毛發(fā)黑色的騾駒落地,其胸口很快規(guī)律起伏。
嗯!不錯,還活著。
不著痕跡的點(diǎn)點(diǎn)頭,張涯屏住呼吸,急速吩咐道:“豐哥、山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手藝了……我去沐浴凈身!”
他不趕緊洗澡不成呀。糞、尿、血交織在一起,視覺效果極富沖擊力,味道啥滴更是一言難盡。
張涯急速離去,剩下的人全暈頭轉(zhuǎn)向。
半晌,徐平山嘆服道:“豐哥!咱這少東家,竟然連這等事兒都會!還有啥是他不知曉的?”
“這個,這個……我哪知曉啊,反正少東家太神了!”孟谷豐拿塊舊麻布,給黑騾駒擦拭著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