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勢雖不容易被改變,但其中涉及到個人的細節(jié),一劑方藥、或者一頓飯就能更改,繼而便有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稱之為蝴蝶效應也好,多米諾骨牌效應也罷。
自從張涯將傷口縫合術傳授出去,被胡常興帶往汴梁城之后,滕子京的命運就和歷史上不同了,擔任了寧州府的知州。
接下來,張涯又搞出了‘投石炮’、‘爆裂彈’等新武器,歷史中三川口大戰(zhàn)的結果完全被更改,從一敗涂地變成了稀里糊涂的慘勝!
這個事件引發(fā)的后續(xù)效應非常顯著。
除了一系列的人事變動和歷史上不同,宋仁宗時期的一個年號都被漂沒了,本來是要改元康定的,卻直接進入了慶歷年間。
但這些歷史細節(jié),張涯都是不清楚的。
他只能努力獲取此時的情報,繼而做出判斷、擬定對應方略。趙樹起從寧州府帶回的消息,對他來說很及時。
趙樹起找人抄錄的邸報。
其中稱:大宋中樞正式分割陜西路,成立環(huán)慶路、以及鄜延路,以中樞大員前往坐鎮(zhèn)主理軍政事務,用來加強邊境防御力。
同時,他還補充道:范仲淹業(yè)已到任環(huán)慶路,并調集士兵開始在邊境營造堡寨,同時將治所從后方的坋州遷往慶州。
“趙二哥!你辛苦了。然則事務繁雜,片刻不可放松?!?p> 將抄錄的邸報卷于手中,張涯揉著額頭說道,“你且去找胡四哥,再叫上幾位鐵匠學徒,趕緊安置這些家具。至于這些腳夫,下田幫忙吧?!?p> “腳夫?他們還要回返州城?。 壁w樹起微怔后說道。
“無妨!塬地上有窩棚棲身,就讓他們辛苦些……”
看看運送家具的腳夫,張涯微挑眉頭,徐徐說道,“工費什么的都好說,這事兒你來全權負責,給麗莎報備即可?!?p> 正值秋收時節(jié),塬地上人手不足。除了鐵匠師父還在鍛造短刀,所有學徒工均下地干活,突擊谷子的收獲、脫粒。
二十幾名正值壯年的腳夫,在張涯看來就是生力軍。多付些工費讓他們替換學徒工,幫忙下田干活,便是恰到好處的安排。
陽凌苑還未正式啟用。其中用到的玻璃太過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影響范圍越小越好。
不能讓滕子京、或者范仲淹等人提前知曉,從而降低對他們視覺沖擊力、心靈震撼力,張涯才能凸顯自個的能力。
除了《岳陽樓記》,‘慶歷新政’,張涯對范仲淹的事跡知之甚少。
然則,官員也是有水準的。
特別是像范仲淹這等名留青史的人物,心中雖滿懷理想主義,但智商、情商肯定是出類拔萃的。
張涯既然選擇了面見此人,那就放出更多的‘炸彈’。
除了高產(chǎn)的紅薯,媲美水晶的玻璃亦能充當,一鼓作氣‘轟暈’范仲淹,這也算是揚長避短,免得被歷史大佬碾壓的渣都不剩。
當然了,張涯也要留點余地,不能將底牌盡出。性狀分離、產(chǎn)量不穩(wěn)的玉米,便暫時不推薦出去。
四十華畝谷子收獲完畢,他便帶著徐平山等人,收割了這些玉米。將玉米棒運到老宅后院,分出不同類型的,攤鋪開進行晾曬。
張涯剛要鏟除玉米秸稈,并準備用鍘刀切成小段,充當馬匹、高鼻羚羊的食物,以期毀尸滅跡之時。
林三福帶著五、六位隨從,以及八名妙齡女子,還有大量物資趕到塬地。
任何時候,青春靚麗的美女都是關注點。
張涯微微皺眉,點著這些姑娘,壓低聲音問道:“三福叔!你們這是何意?此等小娘子為何來此?”
“嗬嗬!朝請郎,你莫想差了。”
挑眉神秘一笑,林三福低聲道,“范相公、滕府君前來塬地,需留宿數(shù)日之久。然則,你這里人手不足,廚娘、侍女亦不足用……”
張涯聽完此講解,不由苦笑起來。
其中六位容姿較佳的,都是青樓的歌妓,年齡在十八歲左右,還通曉文墨,或是通音律,也是賣藝不賣身的古代文藝工作者。
寧州府地處偏僻,青樓只有區(qū)區(qū)兩座,其中人物也差強人意。為此,滕子京專門從京兆府購得這些靚麗之歌妓。
剩余的兩名是寧州府人,原本也是歌妓出身。只是人家年紀超過二十四,算是退居二線,充當青樓中的廚娘,用廚藝謀生。
而且,她們的‘賣身契’上,竟然寫的是張涯、張遠之的名字。只需他按上手印,這些人就歸他了。
‘賣身契’全都是五年長約,總金額超過一千三百貫,并以此充當張涯給予州府紅釉瓷配方的報酬之一。
也就是說,滕子京很不地道,張涯被‘賣炭翁’了!
除了這些不知道如何處置的女子,林三福帶來的物資倒是及時雨。
十幾床嶄新的被褥、以及蚊帳,剩余是青白瓷盤、瓷碗等飲食用具。而且,滕子京并未將事情做絕,這些都是免費的贈品。
再次看看這些靚麗女子,張涯心中亦清楚起來。
和歷史記載中的一樣,宋朝士大夫的生活真的優(yōu)沃,去很偏僻地方視察,都要提前準備歌妓、美食!
就連范仲淹、滕子京都不能免俗。
“太守考慮周全,在下萬分感謝……”他不著痕跡的點點頭,在八張‘賣身契’上,添置簽字以及按手印。
“張朝請!端是通透的很,這樣是極好的。”
林三福神色輕松下來,嘴角帶笑說道,“然則,你還要加緊準備。范相公、滕太守將于寒露后四日,前來塬地實測紅薯產(chǎn)量?!?p> “這個時間沒問題,在下必能接待周全?!睆堁牡ㄕf道。
林三福等人來去匆匆,午餐后便縱馬而去。
留下來的歌妓、廚娘全都神色緊張,張涯雙眉微皺起來,略加思忖之后,便喊來祝麗莎,盧雪靜。
有靚麗的新人入場,兩位小妮子的神色頗有不忿。
張涯淡淡一笑,輕聲吩咐道:“麗莎!你給這些小娘子辦理手續(xù),并按照我們的慣例,除蟲除垢、沐浴凈身……”
“嗯!我知曉了?!弊{惿瘧脩谜f道,還翻著白眼。
嘿!這小妮子……張涯心中頓時明了,一把攬過嬌柔的纖腰。
在祝麗莎額頭上親了一口,他笑嘻嘻說道:“麗莎!你瞎想什么呢?還不趕緊帶她們?nèi)ズ笤涸∈摇?p> 唰!除了張涯,房間內(nèi)全都是女子,但也是眾目睽睽之下,祝麗莎臉頰瞬間羞紅起來,捂住臉蛋急促跑開。
見張涯看向她,盧雪靜亦羞赧起來,一下子跳開數(shù)步,急促說道:“郎君!奴家都明白了,這就去喊白師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