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飲月,薛城感覺精神異常的疲憊。
一天的車馬勞頓,對于楊尊處憂的他來說,也是十分辛勞的。
一夜無話。
薛城依舊是大清早,十分不客氣地踹開了杜越的房門,在對方還一臉驚愕之中,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直接迎面潑灑上去。
杜越一個激靈,險些被凍暈死過去。
這嚴(yán)寒臘月的,可勁兒往人臉上潑涼水,老板這惡趣味兒真是越來越刁鉆刻薄了!
當(dāng)聊齋書的店小二,真是相當(dāng)?shù)牟蝗菀籽剑?p> 杜越頂著一身落湯雞的打扮,哆哆嗦嗦的洗漱完畢。
十分苦逼的陪著自家老板逛大街。
之后又像往常一樣被丟了一只包子投喂,杜越已經(jīng)覺得這下等的野豬肉包子,已經(jīng)不是那么難以下咽了。
有些東西習(xí)慣就是可怕呀!
杜越興致缺缺,一邊啃著包子一邊跟著自家老板。
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一大清早根本連太陽都還沒升起來,這路上也沒幾個人,空蕩蕩的,也不知有啥好逛的。
說起他這位老板來,杜越只覺得每一個字都是心酸。
不僅每個月不給開工資,還得兢兢業(yè)業(yè)地打掃衛(wèi)生。
不開就不開,這也就算了。
還成天天不亮就把自己叫起來,用的起床辦法也都一個比一個折磨人。
像什么在床上鋪鐵釘?在枕頭里塞老鼠!最可惡的就是有一回在床上涂了一種叫做膠的東西,害得他根本難以動彈,最后硬生生把自己最喜歡的一件睡衣,撕扯成了一條條碎布,才勉強脫身。
而這一回居然是用涼水潑面!這一出門寒風(fēng)迎面,險些把他凍成了一個冰塊兒人。
而薛城則是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最后連腰都直不起來。
根本沒有一點兒世外高人的樣子,反而像個調(diào)皮搗蛋后,看著對方被捉弄的狼狽不堪模樣,還會在一旁歡欣鼓舞呢。
杜越有時候真的想仰天長嘆呢?
“不帶你這么折磨人的吧!”
薛城倒是引以為傲,似乎在那種平淡無味的日常,像各種稀奇古怪的辦法捉弄一下那個小屁孩兒,也是相當(dāng)有趣的一件事。
至于問他為什么?
那么回答,只能說是太無聊了吧。
沒有半個時辰的功夫。
薛城已經(jīng)來到了江府。
看著門外那一個龍飛鳳舞的江字,薛城不由得暗暗挑眉“這字,明顯是有人模仿啊!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平白無故的臟了眼?!?p> 杜越也是撇了撇嘴“老板,我發(fā)現(xiàn)你一旦不待見誰,就會把對方貶低的一文不值!”
薛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他娘的小屁孩兒,懂個屁,不會說話,閉嘴!這是滿嘴噴糞,臭不可聞。”
杜越一臉無辜“老板,你這就連坐。我可沒招惹你呀!別對我發(fā)火??!”
薛城笑罵道“再多嘴,就滾!”
“哦!”杜越低聲應(yīng)了一聲,就跟在薛城身后。
門口兩個侍衛(wèi)迅速通傳。
對于江濤海會親自帶門迎接,薛城表示自己已經(jīng)猜到。
像這種小人,是一定不會放過在江湖中贏得一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的。
薛城對此也十分不在意,反正他這次來,就是要拆穿這個小人的真面目。
讓他這個武林盟主混不下去的!
“薛老板這個真的來的很早啊,江某真是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
江濤海急忙拱手上前,一臉的熱情洋溢,好比見到了親爹。
薛城微微一笑,只是拱了拱手“江副盟主客氣啦!薛某真是叨擾,似乎應(yīng)該來晚些的?!?p> 江濤海也是哈哈大笑“薛老板如此擔(dān)心兄長的病情,此乃是醫(yī)者仁心!”
兩個人一邊說著沒營養(yǎng)的廢話,一邊開始進(jìn)入客廳。
此刻的客廳也是人滿為患,而且大多數(shù)人身上帶著那種江湖人的匪氣,個個五大三粗,橫眉豎眼。
將整個客廳內(nèi),里里外外徹底坐滿,空氣里充斥著那種烏煙瘴氣,感覺此地就像菜市場。
薛城也沒有想到這一大清早,江府會來這么多人。
而且其中的幾個人他貌似也見過。
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在舞林大會上,人群中還是見過的。
估計混了個臉熟。
只不過看這些人橫眉冷對,以及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蠢樣。
薛城實在不想給這些人什么好臉色。
只是沖著所有人微微抱拳,不咸不淡的開口“諸位來的可真夠早的。”
其中一個粗莽的漢子,咧嘴露出一嘴的黃牙“薛老板,你是真的要給江紅楓治???還是別有居心呢!”
薛城心中諷刺,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江濤海,后者一臉淡然,隨后對著那粗獷漢子就是賠笑“王山主,薛老板的本事我自然信得過!兄長已昏迷了15年,說不定徐老板真的能夠救醒兄長!到時候武林之中依舊是兄長做武林盟主,而我居于副位,盡力輔佐兄長,豈不是一樣!”
這次粗曠漢子還沒來得及說話,一位一米九的漢子,則是虎目圓睜,憤憤說道“江副盟主說的哪里話,這些年來功勞苦勞都是你一人擔(dān)著,而江盟主總是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躺著!他何德何能繼續(xù)做盟主之位。我看就是副盟主太宅心仁厚了!”
“確實如此。江副盟主,您才是真正武林盟主!至于退位讓賢,我看還是您兄長識時務(wù)自主退出武林盟才是!”
江濤海一臉苦澀“這……這可如何是好?諸位江湖豪杰,你等的心意江某領(lǐng)了,只不過這盟主之位我是萬萬不敢跟兄長去搶,兄長帶我亦兄亦父,如此做,豈不是要陷我于不仁不義之地?!?p> 薛城興致缺缺的看著你一人我一人的演戲。而且演技簡直是尬到了極點,除了江濤海能看外,其他根本就是些龍?zhí)住?p> 薛城無所謂的打著哈欠,順手將一顆紅色的藥丸,丟給了杜越,還不忘對身旁的杜越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顯“我在這兒聽他們廢話,你去后院兒看看?!?p> 杜越雖然也像這些人一樣不贊成江紅楓醒來擔(dān)任武林盟主。
但是薛城的命令,他根本不得不聽。
所以只能搖頭苦笑,趁所有人不注意溜出了大廳,直奔后院人少處。
只不過按照薛城吩咐的地圖,輕輕推開一扇房間的門。
看到一位昏迷不醒的青年,四肢被沉重的腳銬手銬說在房間內(nèi)的大床,而且兩側(cè)的琵琶骨均被洞穿,就連纖細(xì)的脖子上都戴著厚重的鐵銬,若不是這個人呼吸均勻,估計與死人無異了。
不過讓杜越更為心驚的卻是,身旁兩側(cè)的仆人,居然用鋒利的匕首,動作熟練的割開男子的手腕,腳腕,用四個盆分別去接流出的血。
看著一盆盆鮮紅的血液從房間里端出,可最后卻直接潑灑在門外那一片紅梅林之中,將的梅花渲染得更加鮮紅,紅的令人心底發(fā)怵。
杜越心中已經(jīng)震驚到無以復(fù)加了。
居然用人血澆花。
真是喪心病狂??!
而且被放血的那個人,杜越只是看一眼就認(rèn)出了。
這個人正是昏迷了15年之久的江紅楓,畢竟薛城在此之前,已經(jīng)給杜越看了這個人的畫像。
杜越胸中怒火中燒,只是此刻他才明白薛城昨晚說的話。
其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這個江濤海滿嘴的仁義道德,什么兄長對他亦兄亦父。什么付出什么代價也要救醒兄長。
實際這個人就是一個陰毒狠辣的小人。
若是沒有他的授意,這些賤奴怎可能對堂堂的武林盟主,如此這般的作踐呢。
杜越抽出了手中的長刀,雙目猩紅充血。
他今日一定要將這些賤奴,全部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