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拾叁章
近日那女太傅同父皇請了辭,不愿來上課了,起因是我放了幾條蛇在她桌下,將她嚇暈了過去……
父皇呵斥了我一頓,又無奈我何,此事也只能了了。
來授教的太傅已經換了好幾波,每每都忍受不了我而同父皇請辭。
太子哥哥聽聞此事竟跑去父皇商酌,讓我同他一起上課,有他看著怎也不敢翻天了去,父皇大手一揮就同意了。
我:“……”
太子哥哥的老師,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頑固,從來侃然正色對人,不茍言笑且不說,上課規(guī)矩還一大堆……
我一瞧見他就覺得腦殼疼,只覺得遠遠的就感受到他那周身一股迂腐之氣。
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我二話不說就直闖御書房,正不巧那老頭便在御書房與父皇議事。
當下與那退出去的柴老頭對上眼,從那嚴峻的眼睛里我都能看到以后……定是茫??嗪?。
我當機立斷撲通一聲給父皇跪下了,將那幾天的別扭全拋之腦后。
兩眼淚汪汪:“父皇!”
父皇嚇了一跳,從書桌后走了出來:“怎么了這是?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
我聲音一哽:“父皇你讓老師回來吧,這幾日孩兒發(fā)覺許先生乃是個難得的好老師,從前是孩兒頑劣不懂事?!?p> 父皇聞言,仿佛牙疼了一般,嘶了一聲,退后了兩步,上下掃量著我:“你拿這套來誆你父皇?”
老賊十分謹慎!
我挪著膝蓋爬近了兩步:“父皇,兒臣沒有誆你啊,兒臣是發(fā)自內心的覺得許先生是極好的,她學富五車,滿腹經綸,讀書萬卷,沒有比她更適合當兒臣的老師了!”
我一把緊緊抓住父皇的衣擺:“那蛇只是同老師開個玩笑,未想嚇著老師了,兒臣知錯了?!?p> 父皇拽著他那衣袍,拽了又拽沒從我手中拽回去,當即瞪我:“放肆,拉拉扯扯的像個什么樣子?收起你的眼淚,少來這套,朕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我沒放手,反而抓更緊了:“父皇先答應兒臣讓許先生回來!”
依以往的經驗,這招是好使的。
“你說謊先打好稿紙!許先生是你上個老師!”父皇氣惱:“快點放手!袍子要扯壞了。”
嗯?
我一愣,上個老師?那這個老師是誰?
手上一滑,父皇已經扯回他的袍子,順打著袍子連往旁行了幾步,生怕我再撲過去。
而后有些氣惱道:“你啊你,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你以往那些老師請辭時個個生無可戀,你那好名聲可是傳遍了,如今太傅院里沒哪個愿意給你上課?!?p> 好吧,我名聲是不太好,卻沒想到已經到這地步了。
我只得委屈的瞧著他:“父皇~”
“撒嬌沒用,如今只有那柴太傅愿意給你上課?!备富世湫?,那看透一切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你以為你那心思朕不懂?你哭也不管事,你老老實實跟著你皇兄上課?!?p> 那可使不得,我只覺得腦殼一疼,連這苦肉計沒用。
騰的站起來,干脆破罐子破摔:“父皇!你有沒有搞錯?那柴太傅給太子哥哥授教已經很吃力了!兒臣去了不是給太傅添亂嗎?更何況還會打擾了太子哥哥上課?!?p> 我理直氣壯,父皇卻笑:“嘿,你說的比唱的好聽,口口聲聲為你皇兄好,你以為你這樣說你父皇就會相信了嗎?”
他似乎是氣笑了,指著我:“你這混賬丫頭難道不是因為怕了那柴老頭才到我這鬧一出?”
我咂舌,這老頭越發(fā)的精了……
我朝他走近了幾步未料他又退了幾步,十分警惕:“你就站那,別過來!”
我停住腳步望著他,這同防賊有何區(qū)別?
我:“……”
神色一憋:“哎呀,父皇~父皇~求求你了,昭兒再不敢了,不惹先生生氣就是了。”
“打住打住?!备富誓巧裆嗔?,撫額:“別在朕面前撒嬌,頭疼?!?p> 這軟硬不吃,想來這次他是硬要辦我了……
我可不想過那憋屈的日子。
我還欲掙扎,父皇又道:“別撒潑了,你就好好跟著柴太傅一起上課,多學著些規(guī)矩,一天一天的目無尊長,沒規(guī)沒矩?!?p> 我幽幽著道:“那太傅教太子哥哥的是治國理政的道理,兒臣要學規(guī)矩跟著他沒用?!?p> “誒!你這丫頭,你是皇帝還我是皇帝?讓你跟著學你就跟著學,說那么多做什么?”他惱壞了:“再說罰你禁足!”
我直直瞪著他,怎還如此霸勢強權!
學就學嘛,怎還威脅上了?暴君!
我把嘴一抿,朝他重重哼了一聲,提腳轉身就走。
臨出門前父皇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你要退下你行禮了嗎你?”
我縮回踏出門檻的腳步,低腰伸出頭,控訴般的語氣:“父皇,是你不讓兒臣開口的。”
他被一噎,一時竟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瞧著他又要發(fā)怒時,連提腳就跑出書房。
站在書房外的于公公垂著首在憋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我招著花榕,氣沖沖:“回宮?!?p> 路上,花榕追著我問:“殿下,怎么樣?皇上怎么說?”
我轉腳上了涼亭,坐下才道:“父皇是鐵了心要讓我去跟著柴太傅?!?p> 花榕不知從何處掏出把扇子,一邊給我扇風,一邊問:“沒有回旋的余力了?”
我搖了搖頭,氣得砸桌子。
花榕遲疑了一下,道:“殿下……其實柴太傅就是嚴格了些,但他的學識卻是朝中獨首,殿下跟著柴太傅若能學著點也是好的?!?p> 我瞪了她一眼:“本殿下是怕嚴格嗎?”
那柴太傅的確是學識淵博,嚴格也是真嚴格,抄書抄得不好還要打手板,幾次瞧見太子哥哥的手拿著筷子都發(fā)抖。
花榕不解了:“那殿下是為何如此反感那柴太傅?”
我支著下巴,懶聲:“前幾日我把他兒子給打了?!?p> “啊?”
花榕吃驚,頓了一會:“就前幾日殿下在前殿門口打的一公子?他是柴太傅的兒子?”
我點了點頭。
花榕心急道:“我的殿下呀,奴今兒早才去細細打聽了下那柴太傅,傳言那太傅老年得子,所以十分寵愛他那兒子!平日里慣得也厲害,你將他兒子打了,怕是日后給你絆子使?!?p> 若非想著這個,我也不會去父皇那里鬧一通。
那些個老家伙一個個心胸狹窄,公報私仇玩得甚溜,就養(yǎng)出一個蠢貨的柴太傅想來也好不到哪去。
我眼皮一掀:“那可以啊,看鹿死誰手?!?p> 來一個撕一個,來兩個撕一雙。
花榕更急道:“殿下,你不知那柴太傅兇得很,皇上給了他許多特權,他就連太子殿下都打,還罵人,動不動就讓背書,一背就是全本,背就算了還讓抄全文,抄不完背不出的都要打手板,打手板也就算了還要罰抄幾遍的書,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涼亭里的風吹得我更燥了。
頭疼頭疼。
“算了,回宮。”我撫著額,下了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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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里夾子
想寫一個不大一樣的皇室眾人,更接地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