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四接連吞了兩個包子,咽下第三個包子時,巷角便有王府的下人踏著雪水朝他奔來。跑到眼跟前兒時雙手支腿喘著粗氣說:“劉管家,不好啦……王爺……讓您回去……不讓您再來民巷了!”
劉四扶著腰站起身,渾身打一機靈,這不是好事嘛!
下人緩了口氣,繼續(xù)上句不接下句地道:“王爺還說……給您……一炷香的時間……見不著您……您自己看著辦……”
話音落,劉四抄起盤中的最后一個包子,拔腿就跑。
火盆里的火苗嗖嗖地往上竄,寢室中的溫度比外面高出許多。墨瀾翊躺在床榻上,側身背對著屏風,被子半搭在身上,聽見劉四的腳步聲也不回頭看他一眼。
劉四默默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探頭小聲問道:“王爺,您這是與誰置氣呢?”
聽王府里的下人說,王爺回府后便把自己關在寢室里,午膳都未用,下人們也不敢多問,由著他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床榻上的人不理會他,沉寂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墨瀾翊的聲音:“十口沒了?!?p> “呦!”
劉四驚呼一聲,“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沒了?”見王爺又不出聲了,劉四捂住嘴巴不敢再多說。十口的消息八成是衙門里的人來通報的。
唉,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這還沒幾天怎么就突然沒了呢!
劉四看著王爺?shù)谋秤?,心疼得很。王爺對十口那么好,十口沒了,最傷心的是王爺。
王爺傷心,劉四也跟著傷心。淚珠子嘩地順著臉龐往下落,嗓音也跟著顫抖起來,“十口這丫頭真可憐,沒了爹娘,孤苦一人,如今還早早地去了……奴才知道王爺傷心,可王爺一定節(jié)哀順變,保重身體……王爺放心,奴才一定把十口好好安葬,讓她風風光光地走……”
墨瀾翊的身子顫了一顫,轉過身子,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劉四勾了勾手。
劉四抹著淚湊到跟前,墨瀾翊又勾了勾手,劉四干脆把耳朵湊到他嘴邊。
墨瀾翊中氣十足道:“滾?!?p> 劉四委屈得緊,自打得到十口走了的消息后,這幾日他頗不招王爺待見。往日里都是他在王爺身側跑前跑后,現(xiàn)在王爺都不喚他了,眼不見心不煩。
劉四琢磨著王爺是把十口去世的氣兒撒在自己身上了,也不十分惱怒,就巴望著王爺趕緊把十口這關過了。寧王府送來帖子,邀王爺年三十到府上游園賞梅。劉四拿著帖子屁顛兒屁顛兒地給墨瀾翊送去。
園中,銀雪飛舞,紅梅枝顫。墨瀾翊手持寶劍,騰空翻轉,中空劈下,橫掃一片,一招一式敏捷有力,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非常漂亮。最后一招,伸臂撩劍,劍鋒在離劉四眉心一寸的地方穩(wěn)穩(wěn)停住。
劉四腳下猛地停滯,暗暗嘆道好險。雙眼直愣愣瞅著那把劍,咧著嘴笑:“王爺,寧王來貼邀王爺年三十兒去府上游園賞梅呢。”
劍收,墨瀾翊很無趣地道:“寧王府我都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了,有什么可看的!”
劉四聽著王爺沒興致,趕忙順著王爺?shù)脑捳f:“是啊是啊,咱們府上的梅花可比寧王府的好看,王爺都看膩了,再說這次邀的都是朝廷大元的家屬子女,王爺一向不愛和他們打交道,奴才這就去給寧王府上回話,說王爺有事去不了?!?p> “等等!”
墨瀾翊突然問:“葉忱去嗎?”
劉四眼珠子打轉,想了一會兒,回道:“大理寺丞葉忱也在受邀名冊上?!?p> “那……”墨瀾翊勾起小眼神瞅著劉四手里的名冊,吞吞吐吐道:“葉……兮……去嗎?”
葉兮?
誰???
劉四左想右想想不起還有這么號兒人,干脆翻開手里的名冊看了又看。
墨瀾翊勾著腦袋瞧著上面的名字,直到看到墨寫的“葉兮”二字,才舒了口氣,悠哉游哉地道:“告訴寧王府,本王一向最愛游園賞梅,年三十一定到場?!?p> 攜著寶劍哼著小曲兒,信步消失在梅花深處。
劉四狠狠在腦袋瓜上敲了兩下,王爺怎么突然改性兒啦?
仆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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