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越嶺,周軍大營。
“蕭帥,陛下的這道圣旨什么意思?!”一個將軍看完姬景鑠的圣旨,不禁大怒。
“就是蕭帥,我們在這里打生打死的,陛下竟然要我們撤軍,一旦撤出騎越嶺,大周哪里還有險可守?!卑材隙甲o府前來支援的大將王德勝也是忿忿不平。這道圣旨在諸將眼中,簡直就是自毀長城。
“就是!王將軍說得有道理,當日潼關一戰(zhàn),一個監(jiān)軍太監(jiān)毀了我大周的七十萬精銳的主力大軍,現(xiàn)在又下圣旨來瞎指揮,難道陛下真的要敗光太宗留下的江山才甘心嗎???”一旁的越州軍副將韓清玄不忿的說道。
“韓將軍!不得胡言!”蕭訥一看幾人越說越過分,立刻打斷了幾人!
一旁一直靜觀的交州都督張夢白也忍不住開口了:“蕭帥,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是這樣毫無道理可言的亂命!蕭帥千萬別因為這道圣旨,就有所顧忌,現(xiàn)如今大周的六百年社稷,皆系于蕭帥的一肩之上,就算拋開這些,還有這快七十萬的弟兄,蕭帥難道舍得因為一道亂命就讓他們出現(xiàn)不必要的傷亡而死于非命嗎??!?p> 王德勝一向性如烈火,說一說一,他的話蕭訥絲毫不奇怪,但是張夢白就不一樣了。
雖然和張夢白接觸的次數(shù)不多,但是張夢白乃是交州都督,從三品下的一州軍事主官,因為交州未有大戰(zhàn),所以不設節(jié)度使。
在蕭訥未升任節(jié)度使之前,也僅僅是越州都督,所以張夢白的話著實引起了蕭訥的一番思考,那個高坐于皇座的人,已經(jīng)如此不得人心了嗎?
“是啊!蕭帥,俺老王是個粗人,但是也覺得張都督的話有道理,那啥?將在外,那啥!”大字不識幾個的王德勝說道這一卡。
“君命有所不受!”張夢白很貼心的替他補上了。
“對!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您可千萬別聽皇帝老子瞎指揮??!”
蕭訥看著眼前的安南都護府的先鋒大將和交州都督,沉思了一會兒,“那本帥就上復圣上,扎拓木異族聯(lián)軍步步緊逼,騎越嶺大營兵力捉襟見肘!一旦擅動兵馬,很可能全線崩潰!如此回復可好!”蕭訥看了張夢白一眼,征詢他的意見。
一旁的王德勝也很有自知之明,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自己打打仗,砍砍人沒說得,但是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還是叫個那兩位吧!
“蕭帥,若是如此回復,怕是陛下會覺得你這是在敷衍了事,怕是陛下會更加地不滿。不如……”張夢白似乎意有所指。
蕭訥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你是說……”
“少帥已經(jīng)率軍出發(fā)了!”張夢白的嘴角掛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是??!本帥一聽的有犬戎大軍意圖攻擊岡州,就派出了楚玉率領大軍前往勤王!”
“正是如此!”
兩人都露出了難以言表的笑容,讓一邊的王德勝一頭霧水。
“?。??我那楚玉侄兒不是去協(xié)防楚庭的嗎?怎么變成回岡州勤王了!”
“不!王將軍你錯了!楚玉一直會是去岡州勤王的,只不過在中途遇到了耶熊族攻擊楚庭城,于是楚玉為保岡州之門戶楚庭,與敵激戰(zhàn),待擊潰敵軍即刻勤王岡州?!笔捲G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
“是??!德勝,你可要一定記得,蕭帥是早早的就派出了蕭楚玉前往勤王!”
王德勝被兩人搞得一頭霧水,茫然之下,只好照兩人的話做了。
“張都督,我覺得我們還可以通過這道圣旨,來給扎拓木也設一局?!?p> “蕭帥是說那個之前楚玉說的……”
“沒錯!”
王德勝看著眼前這兩個一言不合就奸笑的上司,整個人都不好了,完全不懂他們在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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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州,臨時行宮。
“陛下!這是蕭帥八百里加急的回復?!贝髢?nèi)總管劉禮給姬景鑠呈上了一封蠟封的軍報。
陛下鈞鑒:
臣嶺南節(jié)度使蕭訥恭請陛下圣安!
陛下前旨所令之事,臣已經(jīng)悉知,陛下毋憂,臣心,念陛下之安危,已于三日之前,急令犬子,崖州游擊將軍蕭楚玉率三萬大軍勤王,以護陛下之周全。騎越嶺外有犬戎百萬大軍陳兵,臣不敢妄動,還請陛下恕罪。
陛下乃我大周之根本,應保證龍體安康,已留日后亂后大治之用,
微臣嶺南節(jié)度使蕭訥拜上!
“不錯!茍卿你看看!”姬景鑠看了蕭訥的軍報,很是高興蕭訥對自己還是忠心耿耿的,特別是還派出了他的兒子蕭楚玉前來勤王,更有以子為質(zhì)向他表明忠心的意味。
靜立下方的茍鄂接過了軍報,仔細一看!
“陛下,蕭帥果然是忠肝義膽,更是膽大心細?!?p> “你也覺得蕭訥忠義吧!不過這膽大心細從哪里說起??!”姬景鑠聽到茍鄂的前半句還很贊同,后半句就讓姬景鑠感到疑惑了!
“沒有,臣只是覺得蕭帥果然用兵之才,可以合理地分配兵力,果然是國朝名將?!逼埗躅欁笥叶运?,反而更加激起了姬景鑠的興趣。
“你這老家伙,別給朕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就說什么,你我君臣之間何必如此!大膽地給朕說!”
茍鄂聽完姬景鑠的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請陛下恕臣無罪!臣只是就事論事,絕沒有其他的想法!”
“行!不管等下從你口中說出了什么,朕都恕你無罪!給朕說!”
茍鄂行了一禮就起身道:“多謝陛下!陛下!臣以為,蕭帥此舉還是太大膽了一些!”
“此話怎講?!”姬景鑠有些奇怪,蕭訥明明已經(jīng)派兵南下勤王,茍鄂這話又從何說起呢?。?p> “啟奏陛下!陛下下得旨意是讓蕭帥調(diào)遣十萬人馬!但是蕭帥卻只是派了他兒子帶了三萬人馬就回來了!或許在蕭帥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但是臣要說的是,大周的根本不是那條騎越嶺防線,而是陛下??!”
看了茍鄂一眼,姬景鑠原本高興的表情開始變得陰晴不定,“你繼續(xù)說!”
“蕭帥只派遣了三萬人馬勤王,臣以為蕭帥對陛下的安??吹眠€是不是很重?!?p> “好了!”姬景鑠打斷了茍鄂的話,他不能再聽下去了,眼下的這個節(jié)骨眼,要想守住騎越嶺,只能靠蕭訥,不管蕭訥是否對他的安危不在乎,不管蕭訥是否對他不那么唯命是從,他都沒得選擇,因為現(xiàn)在只有蕭訥能守住這大周的最后一條防線。這個時候不信任蕭訥,甚至起疑心,那就是自毀長城。所以不管現(xiàn)在他對蕭訥有什么想法,都能藏在心里。
“茍鄂,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朕乏了,你下去吧!”姬景鑠揮了揮手,示意茍鄂退下。
茍鄂也知道不宜多說,就跪安退下了!
姬景鑠待茍鄂走后,在殿里默默地回想這剛才茍鄂的話,疑心這種東西一旦起來了,那么信任也就不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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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公孫明燁帶著小月,瑤宸瑩還有親兵統(tǒng)領典韋,還有個秦華牧,非得一直跟著。公孫明燁趁著休沐的機會前往六容寺,前去收服自己召喚的名將魯智深。
“公孫公子好!”
“公孫大人,你也來拜佛??!”
一路之上,都是和公孫明燁打招呼的人。公孫明燁在楚庭也是大大的名人。公孫明燁是嶺南第一望族,公孫明燁更是進士及第,榜眼之身,有著“謫仙”的之名。如今又以楚庭都尉之職,大敗耶熊族,可以說在楚庭,幾乎沒人不知道公孫明燁。
“公孫大人,這是你妹妹嗎?這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啊!”一個大娘,看著被公孫明燁牽著的瑤宸瑩,喜歡得不得了。
公孫明燁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畢竟就未婚妻來說,瑤宸瑩實在是太小了!只好含糊其辭的應付幾句。
看著一旁的瑤宸瑩氣鼓鼓的,自己明明就是明燁哥哥的未婚妻,但是感覺明燁哥哥卻只是把自己當成小妹妹!有點煩!少女不知情何解,只緣芳心向春暉。
一行人緩步走到了六容寺,先入眼簾的就是六棵高聳挺拔的榕樹,古拙之氣油然而生。
這是六容寺的建寺始祖,六忍大師三百年前所栽下的,分別對應了力忍、忘忍、反忍、觀忍、喜忍、慈忍。
六忍大師建寺伊始,只有三間草木棚,一尊泥菩薩。精心修持,待六忍大師圓寂后,其弟子在此地建起了寺廟,歷經(jīng)三百年變成了楚庭香火最旺,最具盛名的寺廟。
“晦之兄,這就是六容寺最負盛名的六棵榕樹吧!”秦華牧這姑娘,給公孫明燁的感覺就是對什么都好奇,但又不是那種生活小白,什么都不懂,明明見識不俗,但是卻對什么都很有興趣。公孫明燁只好把她歸結(jié)為對什么都充滿熱情。
“是??!歷經(jīng)三百年風雨,才有今日是茂盛,這三棵樹不容易??!”
“唉?晦之,這棵樹怎么會比旁邊的五顆都要小呢!差距有點大!”秦華牧仔細仰望這六棵榕樹,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棵有異。
“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這棵慈忍之樹,被天雷所擊,燃起來了大火!待到寺中僧侶前來救火之時,整棵大樹已經(jīng)著掉了大半!待到火被熄滅之時,只余大半棵樹干!”公孫明燁對于楚庭之中的掌故還是很了解的。
“那怎么現(xiàn)在又長出來了?”秦華牧看著眼前雖然不如其他五棵但是卻依舊茂盛的大樹,有些不解。
“阿彌陀佛!那是因為,三年之后,那棵被雷擊的焦木竟然又生新芽,當時的主持,了因方丈見此情形,就卸下了主持之位悉心呵護那一株新芽,這一照顧就是三十年,終于在焦木上又長出了新的一棵榕樹!時至今日也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一個和尚走了過來,正是六容寺的現(xiàn)任主持法云大師。
“法云大師。”公孫明燁和法云大師也是熟悉,微微一笑。
秦華牧等人也是隨著公孫明燁,對著法云行了一禮。
“明燁小施主,這位女施主是何人???!”法云大師看著秦華牧問道。
“???!”秦華牧一聲驚呼,然后羞憤驚怒地看著法云大師,“大和尚,你怎么看出來的!”
法云大師笑而不語,只是看著公孫明燁和秦華牧。
“晦之,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秦華牧一看大和尚也不回答,轉(zhuǎn)而把目標放到了公孫明燁身上。
“呃!”公孫明燁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沒有說話!
不理會秦華牧的惱怒,公孫明燁和法云大師說起了正事!
“法云大師,此次前來是有事相詢!”
“明燁小施主請講!”
“不知大師可知,這六容寺中可有一個新來的掛單和尚,俗家姓魯,法號智深!”公孫明燁直接就開門見山地問了。
“阿彌陀佛!小施主果然是為了智深所來!不過小施主可知,智深也是想找小施主!”法云大師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智深此時正在后院里練武,小施主可自行前去相見?!?p> 公孫明燁讓秦華牧、瑤宸瑩幾人自行在六容寺內(nèi)游玩一番,獨自一人前往了后院。
剛過了一個彎,轉(zhuǎn)進后院,就聽見了一聲暴喝。
“喝!”一個身穿灰布僧袍的大和尚正在練武,只見那一桿水磨禪杖在大和尚的手中運轉(zhuǎn)如飛,大開大合,氣勢如虹。
公孫明燁暗中運氣剛剛學會的望氣術。
魯智深,水滸一百單八將之天孤星。武力境界:玄罡初成。
“大和尚,好武功!”公孫明燁看著魯智深的武藝,不禁鼓掌道。
一聽見公孫明燁的聲音,魯智深就停了下來。
“這位施主,灑家有禮了!”行了一個是似而非的豎掌禮,魯智深把禪杖往樹邊一靠,就向著公孫明燁走了過去。
“這位大和尚,在下這里有酒,要不要喝上一杯?。 ?p> 原本還一本正經(jīng)的魯智深一聽有酒,就忍不住了。
“哈哈!小施主盛情邀請,灑家一定得給面子,灑家去拿個器物。”一想到有酒喝,魯智深一溜煙地就跑到了房間,拿了兩個茶杯出來。
“請!”公孫明燁取下了手中的天緣葫蘆,給兩人都倒了一杯!
魯智深拿起了茶杯,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滲入了他的鼻子,其中還夾雜這果香。忍不住饞蟲的勾引,便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