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這就是命?
“都是你!都是你?。∥颐髅鞑蛔屇隳?,你為什么還要拿?看著我被打,你就這么開心是不是?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才能生下你這么個冤孽?。?!”
剛才被抓著頭發(fā)砸地好幾次,婦人藍灰色布衫有些不整,腋下的扣子因為拉扯,被扯開了兩顆,小片雪白脖頸,誘人鎖骨以及小片鼓鼓疊起的峰巒,一覽無余,再里面,紅色肚兜擋了大片風光,可看肚兜的弧度,那規(guī)模,和蘇紅雪不相上下……
蘇紅雪穿的是鮮紅色深V款一字露肩裙,雪峰半露,論吸引力,衣衫半解的婦人被秒的渣都不剩!連蘇紅雪裙擺都看不到的那種,可這樣一個小村子里,沒有蘇紅雪不在的前提下,這婦人的吸引力也是毋庸置疑。
衣衫不整,沾著灰土,頭發(fā)凌亂披散,有一部分粘在額頭皮開肉綻的地方,粘了血,貼在臉上,混著灰土的傷口,血肉模糊,殷紅的血像小河一樣,順著眉骨,鼻子,兩邊的嘴角,下巴,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
這模樣本就狼狽至極,加上她雙手死死掐著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婦人怒眉瞪眼,咬牙切齒,額頭的血流進嘴里,混著口水,將牙齒染的血紅……
這模樣,和吃人的羅剎惡鬼一模一樣!
這婦人是真想掐死青菡!一點力氣都沒留,掐著青菡的手甚至因為用力過度而青筋暴起。
被這么掐著脖子,成年人都受不了,何況小青菡只是一個五六歲,身高才剛到一米的小女孩兒!
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只有五歲的小青菡,那雙死死扒著婦人的小手就無力垂了下來,臉色慘白,眼睛上翻,張大的小嘴兒里,舌頭吐了出來。
誰都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青菡好心安慰婦人,卻反手就被婦人掐死了!
這世界,真特么的講理!
“夠了,松手!”雖然被蘇紅雪伸手按在胸口,雖然知道屋里三個都不是活人,可屈闖還是冷著臉,怒喝了一聲。
聽到怒喝聲,婦人愣了一下,這才從暴怒中回過神。
看到自己雙手正掐著的小青菡已經翻白眼吐舌頭了,她愣住了,這才像受到驚嚇一樣,猛的縮回手,滿臉驚恐的看著無力倒在地上的小青菡,一時間,她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
“涵涵!涵涵!你不要死!娘對不起你!娘不是故意的!娘對不起你??!”
雖然悲到極致,可怕驚醒已經睡著的醉酒中年男人,就算失去女兒,心疼到噬骨剜心,她還是壓低了聲音,趴在小青菡身上,只敢小聲啜泣。
就在她哭的悲痛欲絕時,突然,一雙柔嫩的小手環(huán)過她的脖子,輕輕抱著她的頭發(fā),然后,一個略帶稚嫩的聲音,小小的,顫顫的,無力的說道:“就算是,就算是死,涵涵也從心低,愛著娘親!”
一聽到小青菡的說話,婦人愣了一下,連忙慌亂起身,看到雙膝上的小青菡臉色慘白,卻在對她無力的眨著眼睛,失去血色的小嘴兒勉強擠出一個笑,婦人愣過之后,一把將小青菡摟在懷里,無聲啜泣,哽咽說道:“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
被掐脖子,只是大腦缺氧,體力消耗不大,沒多久,小青菡就從婦人懷里爬了起來。
看著一地的狼藉,小青菡緩了一會兒,這才在婦人不解的眼神里,撿起一個好碗,再次將地上沒臟的食物撿到碗里。
只是,上一次,她裝了大半碗,這一次,卻只有一小半碗了。
見地上再沒有干凈的飯菜了,小青菡這才小手端著碗,小心爬到婦人身邊,小聲說道:“娘親,吃飯,吃飽了,就不疼了?!?p> 婦人愣了一下,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小手舉著碗的小青菡,眼淚一下就止不住流了出來。
“涵涵吃吧,娘不餓。”
“沒關系,娘吃吧,我吃這個就行!”小丫頭伸手在旁邊地上撿起一塊粘著灰土的肉片,沒一點猶豫,直接放進嘴里咀嚼。
雖然沙土咯牙,可她還是對婦人露出一個可愛的笑臉,甜甜說道:“娘做的,就是好吃!”
婦人看著傻笑的小青菡,止不住心酸,一下?lián)淞松蟻?,把小青菡摟在懷里,無聲抽泣起來。
手里拿著碗的小青菡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任由婦人這么抱著。
半晌,有些透不過氣的小青菡將小腦袋扭了出來,看到炕上睡得正香的中年男人,她猶豫了下,有些怯懦的微低著頭,小聲說道:“娘親,咱們……跑吧?”
“跑?”
“跑,不要爹了,就咱們倆,找個爹找不到的地方,就咱倆?!毕胂竦經]有爹的日子,小青菡那雙大眼睛里充滿了希冀。
“跑?”
婦人眼神迷離了一下,有點失神,似乎回想起什么,她呢喃著說道:
“哪有那么容易,到了陌生地方,首先就得找個住的地方,就得要錢一大筆錢,還有柴米油鹽,哪個不要錢,沒有你爹,咱娘倆哪來的錢?還有,人家一看,就咱們一大一小娘倆女的,要是欺負咱們,咱們連個撐腰的都沒有,該怎么辦?外面,不比家里。”
“可是,可是,爹也欺負咱們啊,也沒給咱們撐過腰啊,外面,還能比這還糟嗎?”
婦人哀愁的看了一眼炕上的中年男人,滿臉凄苦的說道:
“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娘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其實,你爹之前也挺好的,只是我們倆成親這么多年,一直沒孩子,后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你還是個女的,沒有兒子繼承香火,他在鄉(xiāng)親面前很沒面子,抬不起頭,才學會了喝酒,才變成這樣。
如果,你是個男孩兒,或者老天有眼,能讓娘親再給你懷個弟弟,那你爹他應該就能變回來。
唉,命??!這就是命,女人,就這命,沒法子,過一天算一天吧!”
小青菡抬著小腦袋,稚嫩的小臉兒上,滿是迷惑,不懂。
為什么一定要生男孩兒,為什么沒有男孩兒,她就要被打,娘親就要被打……
跪坐在地上的婦人用手給小青菡梳著頭發(fā),兩人沒發(fā)現(xiàn),炕上的呼嚕聲早就停了,而她們娘兩身后,則站著一個滿臉醉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