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抬頭望去,馬上之人似是感覺到了這些灼灼目光,直往眾人而來。片刻間懸于眾人頭頂,天馬忽的一收,一人直直墜下地來。
眾人見狀忙躬身行禮,抬頭卻只見眼前一名孩童,一身七彩流光,卻是看不出修為。
“辣眼睛!”眾人心里對著孩童形象默默哀嚎。
見眾人行禮,孩童南天拱手回禮:“各位哥哥,這是哪里?”
“阿房帝國南部秦地郡城?!弊涎曰氐?。
“各位哥哥剛才看我作甚?”南天面向眾人道。
“只是得見西極天馬,心羨之余多看了幾眼。”趙鏑道。
“你們也覺得這馬很帥氣?”南天高興道。
“當然,西極天馬,眾多修士都有慕其名。不過產(chǎn)量極少,僅西北未央宮牧馬大草原有,甚是難得?!?p> 南天放出天馬懸于天空道:“要不給你們試試?”
“不用不用,多謝道友好意。”
“你們不坐啊,那我走了,再見?!蹦咸祢v空而起,落于天馬上,轉瞬消失在天際。
“那個方向是到哪里?”
“西北,千連山脈吧。”
“千連山脈?我們干脆也去千連山脈吧?!?p> “不是要去冰雪長城嗎?”
“不是說去了也是打醬油嗎,沒意思,正好轉道千連山脈?!?p> “這就去嗎?”
“不是說還要體驗一下北方直道嗎?”
“那直接坐直道往西北方向去好了。”
“好,那就這樣?!?p> “各位仙長到我家做客幾日可好?”秦奢上前道。
眾看向秦英。
“要不歇一晚,明日再走?”秦英試探道。
“好啊。”
秦奢聞言高興道:“各位仙長請?!?p> 待行至秦王宮,秦奢帶著眾人見過現(xiàn)任秦王秦復,秦奢拉著秦英激動道:“兄長,我找到遺失多年的孩子了,其師賜其名秦英?!?p> 又看向眾人道:“這些都是英兒的同門仙長。”
“侄兒?”秦王看向秦英驚疑道,片刻卻是拱手道:“恭喜十四弟!”又對眾人拱手道:“見過各位仙長!”
眾人回禮。
“我這就帶英兒去見他母親,弟告退?!?p> “我與你一道?!鼻赝趺Φ馈?p> 一座繁花盛開的院落,開闊空地上,一張孤零零躺椅里正坐著一個雙目無神的消瘦女子,面容清秀,卻難掩憔悴之色。
“橙,快看,我找到我們的孩子了?!鼻厣萆锨胺銎鹋印?p> “孩子?”女子迷茫沙啞的聲音響起。
秦英看著面前如此消瘦憔悴的女子,不禁心弦顫動,潸然淚落,輕聲喚道:“娘?!?p> “孩子!我的孩子!”女子看見秦英愣了愣,而后撲上前來緊緊抱著秦英,失聲痛哭。
“這個,看一眼就知道是自己親生的了?”趙鏑在人后對陽鋒低聲道。
“知道什么,這叫血脈相連,有感應的?!?p> “不信?!?p> “愛信不信?!?p> “各位仙長請隨我前往客房。”秦奢盡量清肅著臉行禮道,轉身引著眾人離開。
宮徽卻是道:“你們?nèi)グ?,我在這兒照看著點秦師弟?!?p> “有勞宮師兄?!北娦卸Y離去。
“對不起孩子,是娘沒照顧好你,讓歹人擄了你去,讓你自幼流落在外?!迸优踔赜⒚骖a,淚眼朦朧道。
“娘,我很好?!鼻赜⑻治樟宋张邮滞螅澳?,你身體不大好?!?p> “娘沒事?!?p> “我?guī)湍阏{(diào)理一下。”秦英抬手往女子身上渡入靈氣調(diào)理。片刻,女子閉眼軟倒在秦英身上。
“夫人!”眾侍者驚呼道。
“沒事,娘親只是睡過去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吧?”
眾人聞言皆低沉垂頭,一侍女訕訕開口道:“夫人經(jīng)常徹夜難眠,大夫也只說是心病難醫(yī)?!?p> “去請傳承堂的仙師明日過來一趟吧。”秦王看著前方,對隨從言道。
“是?!?p> 古連深山。
西北未央宮一行人過雪來、白月、雪明三山,收獲靈材眾多。進入長風、扶風山,靈氣充裕無比,甚頗有養(yǎng)魂之效,山中洞府如織,常年修行者眾多。眾人打坐幾日,頓覺神清氣爽。
“南面便是亡六山,曾接連隕落六位合一大修。驚動南古元宗陽子老祖親自走一趟。老祖出來后對外言亡六山地勢險峻,可隕落十萬年以上合一長生者,稱其為禁地,勸誡眾人不可入內(nèi)。在大宗為此集會之地,告之亡六山后有隱宗,由存在五十余萬年的合一長生者執(zhí)掌,隱宗之地,許進不許出。不可輕言冒犯。自此亡六山一帶成各方禁地。”明佛贊依舊對墓雁道。
“明日我們走扶風山南峽谷前往關度山?!本\道對眾人道。
“謹遵師叔安排?!?p> 第二日,眾人列隊行于扶風山南峽谷。
“亡六山真有那么險峻嗎?”帝皋真望向一側的亡六山,眼神迷離道。
“要不我們?nèi)ミ吘夀D轉?”楚獨亦望向那山林道。
看著眾人皆躍躍欲試的期待目光,山涯海道:“我去問問君師叔?!?p> “君師叔,我們想去亡六山邊緣山林看看?!鄙窖暮I锨皩π杏陉犖榍胺降木\道道。
君謀道凝望著一側的山林道:“既然你們想去,那就去吧。不過只能在邊緣探探,切不可深入,要小心?!?p> “是!”山涯海得到準許正往回走。
“山師兄,你去找?guī)熓迨裁词掳??”肆蹈仁探頭出來問道。
“我們準備去亡六山邊緣探探,師叔同意了?!?p> “亡六山?”肆蹈仁眼神一下亮了起來,“師兄等一下,我問問他們?nèi)ゲ蝗ァ!?p> “古師姐,山師兄他們要去亡六山邊緣,我們?nèi)ゲ蝗??!?p> 古紅銘聞言頓了一下,詢問了一下眾人,答道:“都去!”
“好勒。”肆蹈仁回頭,“山師兄我們一道可好?”
山涯海點點頭。
這一下動靜,驚動了一半的弟子欲前往試探。
“一定要小心,切不可深入?!本\道對著一眾欲前往的弟子道。
“謹遵師叔囑咐。”
密林高聳,荊灌橫陳,光線幽暗。進到亡六山的弟子眼前呈現(xiàn)出如此之景。
“確實比之前的山林更加茂密幽暗?!鄙窖暮?粗矍懊芰值?。
帝皋真攥起一株靈藥,“看來大家確實對此山忌諱頗多,少有人至,靈植也更加豐富。”
眾人行于山林間,不時收獲各種靈材,十分欣喜。周遭時有獸鳴迭起,尖銳深幽,聞之令人心生驚懼。
“不好!是九階幽冥玄鳥?!泵鞣鹳澓龅姆磻^來,頭皮發(fā)麻,聲音顫抖道:“退!大家快退?!?p> 明佛贊心臟揪緊,亡命奔逃!眾人見狀,亦緊隨而至。
“嘎!嘎!”兩聲幽遠凄涼的鳥鳴響起,明佛贊冷汗直流,心臟近乎停頓,汗珠沿著面龐不斷滴落。
忽一陣銳利輕忽的風絲絲縷縷淌過,眨眼十余人消失在視野。
“不!”寂靜無聲的密林,忽地慘叫炸開迭起。
明佛贊感覺心臟都要跳動得失控。幽冥玄鳥去而復返,龐大身軀無視密林阻隔,自由翩飛,利爪掠過人群上空,又擄掠弟子數(shù)十。
肆蹈仁瞪大雙眼,眼眸一片漆黑,只靈力旋聚向前一撲。山涯海頓覺背后一擊,被推向前方數(shù)丈。一道光幕破碎,幽冥玄鳥利爪撕裂擄掠而去,滾滾熱血從天而降,向眾人迎頭潑灑。
“肆師兄!”目睹前方一幕的眾人紅了眼眶,卻只能腳步不停往外趕。
“孽畜!”密林上空兀地出現(xiàn)兩人,靈擊直指幽冥玄鳥,縱橫交鋒片刻,呼喝嘶鳴迭起。
“師弟,你不是它對手,在一旁掠陣就好。”一中年男子道。
“是!”男子退至一旁。
待出密林,眾人聽見交戰(zhàn)之聲,停下腳步回望。
“肆師弟呢?”山涯海環(huán)顧四周,出聲喝道。
墓雁紅了眼眶,“肆師兄被幽冥玄鳥利爪撕裂了?!?p> 無聲淚落,“熱血從頭頂噴灑而過?!?p> 山涯??粗寡銤M頭鮮血,面色平靜,遲疑的伸手撫向墓雁頭頂,掠得一指血跡。山涯海忽覺手指顫抖不已,看向墓雁,聲音顫抖道,“肆師弟?”
墓雁帶著哭腔,停頓片刻,“他推開了師兄。”
山涯海靜默,淚溢滿眶,“?。 币宦曀盒牧逊沃魴M貫山林。
墓雁淚落,慟哭不已。
“趕緊清理身上血跡,幽冥玄鳥之血會侵蝕神魂。”明佛贊對眾人喝道。
“這不是肆師兄的血嗎?”墓雁帶著哭腔道。
“都有!幽冥玄鳥擊破肆師兄靈力護罩的時候傷了利爪?!?p> 黑羽飄落,焦煙繚繚,幽冥玄鳥眼見不敵,直往亡六山深處奔逃!兩男子見其逃竄方向,對視一眼,不敢追趕,退至人前。
“君謀道,你怎么可以讓弟子入亡六山!”中年男子冷厲質問道。
君謀道跪拜在地,“弟子之過!請長老責罰。”
“哼!”兩男子不再多言,眾弟子還未來得及拜見便已離去。
眾人退回扶風山修復神魂。幾日后重新啟程前往關度山。
南天騎著天馬,馳騁流連山脈之間,忽在一處停下。南天看著下面云霧,甚覺有異,沉默一下拿出青鸞戰(zhàn)車換乘。繞著云霧高速繞行兩圈,眉頭微皺,卻是不敢再探,馭使青鸞向亡六山方向飛去。青鸞卻是在亡六山上空脆啼幾聲,生生放緩了速度,不欲再前行。
“怎么了?!蹦咸焯筋^向下方看看。
青鸞見南天關切,甚是興奮,直接繞亡六山轉起圈來。一聲一聲清啼,驚得洞穴中的幽冥玄鳥瑟瑟發(fā)抖。
“出來!出來!再不出來放火燒你?!鼻帑[鳥語言道。
見山中并無反應,兩只青鸞相視一下,頓時一束烈焰噴薄而出!焚燒片刻,一道冰焰接踵而至。
“別燒了別燒了。”一聲尖銳鳥鳴響起,焰火停頓
片刻,只見一只湯碗大小的黑烏鴉舉著一道小白旗垂頭喪氣晃晃悠悠的從洞穴中出來。
南天見狀上前,愉悅的用兩指提起黑烏鴉翅膀,黑烏鴉懸空驚叫一聲,卻不敢亂動,兩只小眼睛賊乎乎的偷偷打量提起自己的孩童,一看之下更是沮喪莫名,“渾身氣息渾厚磅礴,根本啄不穿!”
“唧唧!”黑烏鴉聞聲嚇得渾身一縮,抬頭只見一只南海火鳳幼鳥停于男孩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