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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呂布正酣睡間,床側(cè)佳人將呂布推搡而醒,呂布揉著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著嬌憨的貂蟬,問道,“何事喚我?”
“夫君,義父方才與門外叫喊夫君,說是漢帝召你入朝?!弊蛞狗讲攀恚鄳?zhàn)一宿,貂蟬也是睡眼朦朧,雙頰生霞,初承雨露的女人更顯嫵媚。
“哦,既然是陛下喚我,那我便去一見,你好生休息,勿要亂動,傷到身子。”呂布安慰一句,起床更衣,衣著錦衣,走出房屋。
昨夜方才見到貂蟬,還沒隔夜,就給人家睡了,這種如夢如幻的感覺,令呂布至今還有種不真實感。
可事實上,不就是這樣?
非官僚嫡系之輩,其性命,其清白,何其卑微?再過些日子,恐怕用一個饅頭,就足以換取一個女子的清白,這就是亂世,也是古代女子之悲哀。
能得到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對于女人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
兩情相悅?
古時多少夫妻,在行房前,連面都沒見過一次?
……
呂布起得不算晚,已是卯時,即是現(xiàn)代的六點鐘,按照早朝規(guī)定,卯時就已上朝,漢朝對于早朝相對寬松,早晨六點才上朝,不似后世清朝那般,官員須凌晨四點起床,五點在宮門等候,后世曾傳聞,清朝時為了趕早朝,天尚黑,不知多少倒霉蛋不慎失足跌進河邊溺死。
上朝時,文武分兩班入朝,文由左掖門,武由右掖門。入內(nèi)后,先于金水橋南依品級序立,候鳴鞭,各以次過橋,詣奉天門丹墀,入大殿時,漢帝龍座后,有宦官,小黃門,力士,掌傘,執(zhí)武備。
呂布步伐穩(wěn)健,來到大殿外時,已有小黃門接著,驗明正身,呂布張望四周,玉璧瓊樓,皆有焚燒后的痕跡,呈焦黑色,無數(shù)雜役,匠人,正在修整,小黃門也都是一批生面孔,不復老練,略顯稚嫩,見了呂布,諂媚笑道,“度遼將軍,陛下已在大殿等候多時,容奴婢去稟報。到了大殿,請將軍記得,先向陛下請罪?!?p> 呂布一臉茫然,請罪?請哪門的罪?
自有小黃門為其解釋,大漢律法中,曾規(guī)定,凡上朝時大臣無故缺席,未曾告假,按欺君之罪嚴懲,以正法紀。
大殿內(nèi),文武百官,按文武分列兩旁,一個個官僚士大夫,面容肅穆,此時逐個出班諫言,好不熱鬧。
忽然,小黃門一聲高昂的唱喏,“度遼將軍,并州牧,呂布大人到——”
龍座上,本來無精打采的漢帝劉辯,頓時來了精神,用稚嫩的嗓音喊道,“快傳呂將軍進殿!”
少時,呂布昂首闊步,走進了大殿,見右手邊,董卓端坐首位,旁邊有一個空座,知道按照官銜,這空座是為他而留,向漢帝施禮道,“臣初來乍到,不知禮節(jié),故而來遲,請陛下賜罪?!?p> 漢帝下首,皇弟陳留王開嗓道,“不知者無罪,呂將軍,坐?!?p> “恩,呂將軍,坐吧。”漢帝也柔聲說道。
見漢帝首肯,呂布這才施施然坐在了董卓身側(cè),那董卓身寬體胖,往那一坐,跟座肉山一樣,呂布身材健碩渾似鐵塔,險些將旁邊的武官擠個跟頭。
這時,太尉楊彪出班,正色拱手道,“稟報陛下,臣有要事相奏。五月前,幽州張純,丘力居再度叛亂,舉披甲騎射之士五萬,兵寇幽、冀、徐、青四洲,四處告急,皇甫嵩領匈奴老善于欒提羌渠去救,匯合中郎將公孫瓚、幽州牧劉虞的兵馬,卻因老善于欒提羌渠身死,其部眾嘩變,與烏丸丘力居勾結(jié),丘力居乃得兵馬十六萬,聲勢浩大,皇甫將軍只得與公孫瓚合兵一處,丘力居大軍先敗公孫瓚與昌黎城,后敗劉虞與徐無山,今兵寇幽州十一郡。公孫瓚再度被圍孤城,劉虞領敗軍兩千,兵屯代縣,請求朝廷馳援!”
一言擲地,文武百官盡皆大驚失色,一些只知之乎者也的官僚紛紛面面相覷,低聲細語探討。
司隸校尉袁紹,典軍校尉曹操,兩位未來的北方霸主,亦是難免面容駭然,目瞪口呆!
十六萬!
這不是個小數(shù)目,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曹操和袁紹,更是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更何況,南匈奴的十數(shù)萬兵馬,幾乎有半數(shù),都被當初漢靈帝下令從國庫中撥出軍械武裝,這意味著,大漢接下來將要面對的,不是十幾萬像大多數(shù)黃巾賊一樣的烏合之眾,而是十幾萬的披甲執(zhí)銳的精銳騎兵!為臣者,秉著報喜不報憂的精神,估計,恐怕不止幽州,就連冀州,也遭到了侵略!
“...…”漢帝劉辯雖然年齡尚小,卻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無疑是對這個弱小孩童的又一次沉重打擊!劉辯小臉煞白,一股寒氣上涌,渾身發(fā)抖,他仿佛能夠看到,烏丸人和匈奴人一路殺到洛陽的下場。
“有關(guān)幽州的戰(zhàn)報,都列為十萬火急,廣派斥候,派人加緊盯著,一有消息,即刻上報朝廷!”陳留王比劉辯的抗壓能力要強不少,他當機立斷,站起身來,沉聲下令,“封并州牧呂布,封縣侯,選一萬戶之縣為呂將軍邑縣……就溫縣吧!敕封呂布為溫候,開將軍府!再封驃騎將軍,位同三公,假節(jié)鉞,率并州精銳,剿滅丘力居!軍糧由朝廷提供!其部將若有戰(zhàn)功,可不必上報,將軍之下軍銜,汝可先行封賞,再上報朝廷!即刻回并州整軍出發(fā),不得有誤!皇兄?你覺得如何?”
聽見旁邊皇弟試探性的詢問,就像給劉辯這個溺水之人提供了一根救命稻草,劉辯雙眼一亮,連聲道,“就依皇弟之言,冊封呂布為驃騎將軍,溫候,即……即刻出兵!”
“只是這般,呂將軍兵馬甚少,卻是不妥,可教河東郡出兵五千,中山國,常山國,河間國,出兵一萬,合兵一萬五千,輔佐將軍建功!這支援軍,由將軍指揮!”劉協(xié)補充道。
言畢,劉協(xié)看向呂布的目光無比熾烈。
說實在的,十六萬兵馬,劉協(xié)心里也沒底,生怕呂布不同意。
可呂布,哪里會拒絕?攻城略地,這是呂布做夢都在想的事,只是苦于天下未亂,若擅自出兵,恐怕會授人以柄,落下個叛逆的名頭。如今陳留王,給了呂布一個向幽州摻和一腳的機會,呂布求之不得!
至于十六萬兵馬?又非是丘力居本部就有十六萬兵馬,乃是新得之眾,雖眾十數(shù)萬,不過烏合之眾……
呂布昂首闊步,出班干凈利落的拜道,“臣,遵旨!”
“呼。”自始至終,董卓都沉默寡言,見呂布應諾,方才松了口氣,擦拭著額頭的細汗,出班高聲道,“陛下英明!”
見董卓帶頭稱頌,其余人也出班高聲道,“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