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御宇術,面前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狼狽不堪的男人,魚書想也沒想,奮力一拳就打了過去。
封寧山當即被打倒在地,徹底暈死過去。這人本就遍體鱗傷,心神也受到重創(chuàng),如今還要遭受魚書的摧殘,真是可憐吶!
魚書和初窗還沒弄清楚周遭狀況,廿九已經率先反應過來,由我燈青煙還未滅,便還是有救的,當即燃了一片花瓣,送入由我燈。
花瓣一入由我燈,原本青煙下的燈芯一觸即燃,便冒出絲絲火苗,漸漸恢復原樣。
隨即,廿九又將一瓣花瓣化作屏障,將由我燈,自己連同魚書初窗和封寧山三人護了起來。
廿九本來不想帶上封寧山的,當初就是他帶走了鏡靈大大,哼,要不是當初自己沒開始成長,什么都做不了,非把這個臭男人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叫娘,跪地求饒不可!可是他身上竟然會有鏡靈大大的印記,那這人對鏡靈大大來說肯定還有用,就勉為其難帶上吧!
不過這人受傷實在太嚴重,差點就交代在這里了,廿九還特地為他補充了一些靈力,好讓他自行恢復。不過他心神受創(chuàng)太嚴重,生死有命,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了!希望鏡靈大大知道了會補償自己吧!
當魚書看到這重新燃起來的燈,便瞪大了眼,驚呼道:“我的個黎神?。∮晌覠?!這居然是由我燈呀??!”
這盞古燈的模樣,初窗看著有些眼熟。
“這是師父的!”初窗在師父的房間見過這個燈,難道師父在附近?
“你說什么?這是你師父的?”
二人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白色的光圈里面,由我燈燃得正旺,廿九漂浮在上方,散發(fā)出淡金色光芒,地上還有一個躺在血泊中的人。光圈外,則是漆黑一片。
“這人是誰?怎么渾身是血?”
“這是哪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見!”
“廿九,你又在做什么?把我們罩起來干什么?”
魚書連連發(fā)問,也沒人回答,只有自己找答案了。
躺在地上的人,初窗細細端詳了一番。雖然他身上滿是傷痕,發(fā)絲凌亂,渾身血染,初窗還是認出他來:這就是當初帶走師父的那個少年。他如今躺在這里,那師父在何處?
“這是不滅之地?!我們居然真的到了不滅之地?!”魚書轉了幾圈,終于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滅之地么?”那群人會帶師父來這里尋曲鏡,那盞古燈是師父的,帶走師父的人也在這里,那師父一定就在這附近!
初窗抬頭望著由我燈,又看了眼一旁的廿九,直覺告訴她,廿九知道些什么。
“廿九,你知道師父在哪里對不對?”
廿九沒法答話,只落到初窗手中,然后花盤直直向著由我燈。
“師父……在那盞燈里?”初窗充滿期待,又隱隱擔憂。
廿九點頭。
“魚書……”
“由我燈。護人心神,保人性命。只要人還剩一口氣,由我燈就能救活。不過,你師父應該是主動化作燈芯,燃燒自己的靈體,想借助由我燈的力量重掌曲鏡?!濒~書知道初窗想問什么,當然自己也很樂于解答,“由我燈會對她大有增益。只是,你師父她將自己與由我燈融為一體,這招風險太大了!如果……”
頓了片刻,魚書還是將話說了下去:“現(xiàn)在她化作燈火,意味著燈在人在,燈滅人亡?!?p> 初窗急忙看向由我燈,燈火微微搖曳,雖然不旺,但總歸沒有熄滅。
初窗目不轉睛地盯著由我燈,所有注意力都在燈上面。她心系之人明明已經近在眼前了,卻又無法相見。
“咦?這不就是帶走你師父那人嗎?他畫像還在我身上呢!”魚書終于看清了地上那人,就是初窗所描述的那個少年。
“也不對呀?廿九怎么把這人也帶進來了?難道不應該把他丟出去嗎?廿九,你是不是弄糊涂了?”
你才糊涂呢!廿九不悅地斜著花盤。我也想把他丟出去?。】墒撬砩嫌戌R靈大大的印記,他的生死,鏡靈大大說了才算!
看著廿九嫌棄自己的樣子,魚書回了個大大的白眼,而后又開始東看西看了。
“咦?你的衣服怎么破了?”魚書發(fā)現(xiàn),初窗后背的衣服竟然有一個小洞。
“興許是哪里蹭到的吧!”回了魚書,初窗還是盯著由我燈。
“哪里會怎么蹭這么圓一個洞呢?這看起來有點像是燒焦的?!?p> “是么?那我也不知道了?!?p> “算了!管它呢!還是守著你師父吧!”
于是二人一起盯著由我燈,只不過一個是好奇和崇拜,一個則是期待和憂心。
看著初窗望眼欲穿、憂思難斷的樣子,魚書無奈,忍不住出言安慰道:“看如今這樣子,你師父進由我燈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燈火未滅,證明你師父還是安全的。而且,你也不要小瞧了廿九如今的本事,有它在,也沒有多少人能傷了鏡靈?!?p> 聽到魚書夸自己,廿九很是欣慰,葉片都不由得抖了幾抖。這一抖魚書才發(fā)現(xiàn),廿九竟然又不一樣了!
“咦?廿九你怎么又缺了兩瓣?如今變成廿六了!哈哈哈……”
之前關注點不在廿九身上,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魚書一提,初窗才發(fā)現(xiàn)廿九花瓣殘缺了三瓣,看起來像個缺了幾顆牙的孩童靦腆又可愛的微笑,天真無邪又帶著成長的印記。
不過這兩瓣也不并排掉,東掉一瓣,西掉一瓣,看起來更滑稽了。若是平時,魚書定要好好數(shù)落廿九一番。如今情況不同,正事要緊,魚書也不折磨它了。
漫長的等待,初窗盯著由我燈不曾動過。魚書索性坐在地上,研究起封寧山來了。
終于,一層亮眼的白光自由我燈身上散開,愈演愈烈,晃得眾人睜不開眼。
隨后,一個透明的靈體從燈中浮現(xiàn),逐漸清晰。初窗看見,師父就端坐于燈座之上。
剎那間,一層淡金色的光環(huán)自鳶身上極速向四周散去,波及甚廣,這是神鏡降世特有的靈力波動。
十六年前曲鏡降世,那時的動靜便已驚動了眾生,給鏡靈招致了無數(shù)禍事。后來鏡靈與曲鏡分離,曲鏡便失去了神鏡之威,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神鏡了,鏡靈也因此東躲XZ十幾年,潦倒落魄不已。
時隔十三年,鏡靈重掌曲鏡,再次宣告眾生,神鏡又回來了!神鏡之威不容褻瀆!十三年前的恩恩怨怨怕是要被重新翻出來了!
由我燈緩緩下降,鳶也隨之飄落。
光芒褪去,鳶容光煥發(fā),卻也白發(fā)依舊,十三年前對她的創(chuàng)傷不可逆,這白發(fā)會永遠存在,讓她不得不時刻銘記十三年前的痛!
鳶一睜眼就被人一把抱住,懷里的人發(fā)絲柔順飄在身邊,一股淡淡的葵花清香襲來。鳶不用看就知道懷里的人是誰,只輕柔地撫著她的發(fā)絲,靜靜地享受這片刻安寧時光。
良久,初窗直起身,淚眼婆娑地看著她。
鳶抬手,溫柔地撫過初窗的臉頰,輕聲細語道:“窗兒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哭了?!?p> “師父……”千言萬語在心,說出口卻只有這一句。
鳶握住初窗的手,一起站起身來。
鳶看了廿九一眼,給予了肯定的眼神,瞬間讓廿九心花怒放!
鳶又看向魚書,一向活潑好動多言的魚書也安靜了,眼里卻滿是狂熱的崇拜!她明白,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曲鏡掌控者,即便是師境強者也遠不是其對手!也只有對著小窗窗才會溫柔以待,對其他人那都是不屑一顧。所以當鳶特地看向魚書,還對她輕輕點了點頭以示肯定時,魚書有一種被神眷顧了的感覺,簡直是心花怒放,心潮澎湃,萬千言語已經不能描述她的心情了。魚書只能緊緊抱住初窗才能平靜自己的內心。
最后,鳶看向了遍體鱗傷的封寧山,輕嘆了口氣。她收了由我燈,又將封寧山放入其中。如此一來,這人算是活下來了。
初窗自然是尊重師父的決定,她這么做一定有她的緣由??赡苤虚g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吧,這人也不一定是敵人。
而廿九心里就很不高興了,由我燈呀!給我吃了多好!大補呀!為什么要給這個臭男人用啊!哼!就算了吧!鏡靈大大的決定不容置喙,不管怎樣都是對的!
而后,鳶右手一翻,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顆流光珠,不過這顆流光珠泛著紫光,倒是前所未見。
流光珠被送到了廿九面前。
廿九之前的不悅頓時一掃而空,狂熱地盯著這枚珠子,又殷切地看向鳶。鳶一點頭,廿九就一口吞掉了流光珠,大快朵頤起來。
初窗驚奇:原來廿九也是要吃東西的,不過吃的東西有些奇怪,準確的說,是有些奢侈。
只有魚書知道當初自己沒有強搶廿九,不是因為善良好心,純粹是因為自己養(yǎng)不起這么一個只吃奇珍異寶的大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