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粗魯!!”蘇大虎被田月榮氣得說不出來話。
這個女人竟敢說他是馬后炮,馬后炮??!
…………
電閃雷鳴,大雨瓢潑。
街道上草木摧枝,空無一人。僅有一兩條野狗在雨水中尋食,叼走一些瘦骨殘羹,在黑夜里匆忙退場。
磅礴大雨中,遠遠走來一道抱著小人兒的少女身影。
蘇慕言抱著亓官傾城疾速趕往明玉軒,她在明玉軒里留了房間,因此,并不記恨這春雨貴如油的怨人景色。
亓官傾城生病了。
臉色慘白,嘴唇發(fā)紫。
他的雙手緊緊抓著蘇慕言的衣角,蜷縮在蘇慕言的懷里,像是一只被折了羽翼的小天使。
“眉、眉姐姐,冷……”
絲絲囈語逸出唇畔,冰涼的大雨澆得亓官傾城意識模糊,五官痛苦地扭在一起。
他睜不開眼睛,看不到身在何處,也不知道正要去往哪里,只能聞到一股沐浴后的花瓣清香時刻繚繞在他的周圍。
那是蘇小姐的味道,沐浴過后的五色花瓣香足以令他安心,也足夠讓他信任。
蘇慕言望了一眼馬上就快到了的明玉軒,加快了步伐。
…………
街道上,明玉軒的門口,停著一頂裝飾華美的四人抬軟轎子。
一名管家裝扮的男子撐著雨傘站在軟轎左側(cè),他的身后跟著四名同樣撐傘等待的轎夫。
盡管大雨傾盆,累積在地面上的雨水已經(jīng)覆蓋住了他們的鞋面,他們依然巍峨如山,站在雨水里紋絲不動。
他的臉容遮擋在雨傘下,只剩下緊抿的嘴唇露了出來,無形中散發(fā)一股冷厲的氣息。
不多時,明玉軒的大門自內(nèi)打開了,‘嘎吱’一聲。
一名蒙著白色面紗的男子步履款款,風(fēng)姿翩翩的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一手拂在身前,一手負在身后,抬頭望著漫天細雨如針的長夜,桃花眸底浮現(xiàn)點點光碎,悵然輕嘆了一聲,“呵,秦安的第一場春雨來了?!?p> 兩名仆人快步跟了過來,一人替他撐起了雨傘,一人手中拎著食盒。食盒里散發(fā)著煙白的霧氣,猶是熱的。
“公子,轎子已經(jīng)來了?!睋蝹愕钠腿斯碚f道。
“嗯,那便走了?!卑滓鹿犹ь^再看了漫天大雨一眼,提起袍擺,邁步走出了明玉軒的大門。
鄭萬年姍姍來遲,竟是追到了門外。
他又送上了一屜食盒,解釋道:“梅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您的醬肉包子剛剛蒸好,怠慢了。”
“哦?”梅仙瑤停下腳步,轉(zhuǎn)首回眸,輕惑了一聲,“鄭老板,這可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编嵢f年聽到梅仙瑤這樣說,內(nèi)心里一顆膽子都快嚇破了。
“既然鄭老板盛情如此,那我也便不再推辭了。小六,備銀子?!泵废涩幏愿赖馈?p> “是。”撐傘的仆人便是小六。
他雖然聽了吩咐,卻沒有準備銀子,也沒有伸手去接食盒。
鄭萬年哪里還敢收銀子,“梅公子,您客氣了。這屜醬肉包子本來就蒸晚了,權(quán)當是給您賠禮道歉,萬萬不能再收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