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浪滔滔,洪水湯湯。
蔡昆趴在了一顆枯木上,隨著水勢起起伏伏流淌著,遠處的山丘上似乎站著些人,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堆螞蟻,為了躲避雨水聚集在了高處。
“救我……咳咳!”
他一張開嘴,一捧浪花濺起,灌了蔡昆一嘴,忍不住涕泗橫流……
拼命擺動著小腿,努力向山丘劃水。
可是洪流的力量,不是人力能改變,他只能看著自己隨波逐流,被洪水推得越來越遠了……
忽的。
天空一道驚雷響徹天地。
渾濁的水面一片光亮,一道潛藏的黑影靠近,蔡昆只覺得樹干一沉,然后他的后脖頸一疼,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現(xiàn)代世界中,蔡昆摘掉頭盔,嘴里叫罵著:“我靠,居然還有暈厥模式?”
站起來,叉著腰。
撥通了電話后,他家門被打開,一個大長腿女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問:“有什么事?”
“你們不是要匯報游戲消息嗎?我剛剛進了一個副本里,一進去就在水里,剛剛還被打暈了!”蔡昆一臉不爽,本以為可以大殺特殺,沒想到開局就水逆??!
女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拿著電話與對面說了一會:“你怎么擅自進入不知底細的副本,為什么沒有按照我們的要求,好好的呆在黑山……”
蔡昆一臉乖覺,可是心中卻暗道:“原來你們也控制不了游戲……”
“還有我在黑山打下的江山,難道要老老實實的被你們接手嗎?”
人都是有私欲的。
雖然雙方地位很不對等,可是蔡昆卻有自己想法。
女人看著他不說話,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你最好注意你的態(tài)度……”
在沒有接到那頭的命令,女人也不好做太多事情。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蔡昆神色陰沉下來,個人利益、集體利益、國家利益……
“砰!”
手中的易拉罐,猛地爆炸開來!
蔡昆看著自己的手,還有未開口易拉罐,心中忽然猛地一動:“我怎么這么大力氣?”
……
這世界無明月,卻有銀河倒懸。
蔡昆再次醒來后,發(fā)現(xiàn)地面堅實干燥,他平躺在一塊石頭上,頭頂是波瀾壯闊的銀河,身側是幽藍色的朵朵火焰,似乎這些火焰自白色貝類中燃起。
“你醒啦?”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占據(jù)了蔡昆的眼簾,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像是天邊的啟明星璀璨,清澈的瞳孔可以倒影蔡昆的吃驚面龐。
“爺爺,他醒了!”
一個老者,須發(fā)皆白,擠了過來。
蔡昆坐立了起來,發(fā)覺手腳有些發(fā)軟,手腳上的皮膚發(fā)脹,被渾濁的洪水泡的發(fā)白。
剛從水里出來,反倒有些口渴。
“你是?”
“孩子,你從哪兒來?”
“我從外面來。”
老者扶著木杖,看向天際洪流,久久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回憶。
少女好奇的看著他,似乎對他非常好奇。
“你是占水師嗎?”
“唔……”
蔡昆眨了眨眼,不知該怎么回答?
占水師是什么鬼?
眼睛適應了周圍環(huán)境后,蔡昆才看清她們的長相,一雙湛藍色的清澈眼睛,兩頰有幾片小巧的魚鱗。
鮫人?
女孩不待他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你不是占水師,為什么從上游而來?”
“上游?”蔡昆察覺到了衣蛾關鍵詞。
女孩點著頭,露出了笑容:“就是上游羽山啊,一切洪水的源頭,下游就是羽淵啊,一切洪水的歸處?!?p> “每年都有一陣洪水,自羽山水眼漫過大地,然后消失在羽淵裂縫?!?p> “洪水?”蔡昆舔了舔嘴唇:“洪水不是災難嗎?”
女孩有些訝異,露出不解之色:“洪水是恩賜???每一次洪水后,大地都會變肥沃,部族的收成就變多,只不過每一次洪水,都會沖走不少東西,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個會溺水的人哩……”
“剛才是你敲暈了嗎?”
蔡昆摸了摸腦后,一臉無語的問道。
女孩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就像是一直嫩白泛紅的果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湊上去咬上一口。
“誰叫你抓的那么緊,我都掰不開你的手!”
溺水的人遇見了東西,都忍不住會攥得緊緊的,自己肯定是抱緊了樹干,對方扯不開自己的手臂吧?
氣血終于回歸了手臂,蔡昆不在覺得麻木腫痛,他邁著小步開始巡視四周,看見了麋鹿在山丘上奔走,看見了老虎舔著骨頭打哈氣。
“這……”
他露出了一閃而逝的震驚神色,可是旁邊的女孩兒沒有發(fā)覺,卻哼著悠揚婉轉的歡快的曲調,在這滾滾濤浪之中有莫名的反差感。
“呀,忘了問,你叫什么?”
“我叫瑩?!?p> 她伸出了小手,冰冰涼涼感覺。
可是卻很有力,蔡昆已經(jīng)相信了,剛才自己那一下,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孩敲出來的。
“《異蟲志》:螢火,腐草為之?!?p> “【鑒定】:洪荒鮫人異種,人族上古異脈。”
停止工作的游戲面板,終于給了一個準確鑒定,蔡昆的目光投向了鮫女瑩:“我叫鯤?!?p> “你為什么不長鱗片,都不會被淹死的嗎?”
“占水師?。俊?p> “很厲害的,可以分山斷水,更改水脈流向。”
“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出去游歷過,看見過滿山細柳的羽山,也遠眺過深不見底的羽淵……”
蔡昆發(fā)現(xiàn),這位是個話癆。
索性瑩長得不錯,跟在他的身邊之后,感覺也養(yǎng)眼了不少,而且少女還給他解答了不少疑惑。
“我昏迷了很久?”
蔡昆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他僅僅出去幾分鐘而已,怎么會有很久這么一說呢?
“時間流速不同!”
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同。
一周之后。
他已經(jīng)適應了霧光部落的生活。
這里和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他鍛煉出來的黃巾煉體術消失,可是這里依舊可以鍛煉黃巾煉體術。
花了三天時間,重拾以前道路。
一月之后。
瑩正圍著他打轉,她似乎太過好奇,總喜歡探聽外面,所以對于總喜歡跟著這個部落唯一的外來者。
“噓!”
蔡昆停下了鍛煉,力量感重拾指掌。
就像是就《嫁衣神功》一般,他這一次散功重練,讓他對功法的感受又深了一些。
《黃巾連體術》本就是速成之法,為的就是給黃巾軍護道殺生,所以功法及其速成且威力極大。
蔡昆捏著巴掌大的青石,稍稍一用就像捏餅干似的,一塊塊細碎的石子從指縫留下,美麗少女瑩蹲的遠遠的看著他,櫻桃小嘴張成了小小的“O”字。
看著蔡昆停下了動作,她手舞足蹈的跑過來。
“做……做那些動作,就可以力氣變大?”
蔡昆笑而不語,給她說了故事。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翌日。
老者叫光,瑩的祖父,霧光部落的族長,是一位有智慧懂禮貌的老人。
“外來者,說說吧?”
老者的深邃的眸子中,露出了閱盡人世的滄桑。
“你該是外界的人吧!”
他一語道破天機,蔡昆震的心神搖動。
“我曾遇見一……猿,它也是從外界來的,我曾跟隨他的腳步,踏遍了這方……洞天……”
“你們把它當做了洞天,而這卻是我們的世界!”
蔡昆久久不語。
他還以為自己玩家的身份被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