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侵下松草甸,一排散著木香的紅檜木下,秋靜拖拖拉拉地被松下貴徹拉著走在積雪覆蓋著的白色小徑上面,藤原津人的瘸腿在這樣結(jié)冰光滑的雪地上走,就算有心想追上也是落后一大截。
眼看著少年少女的背影漸漸要在自己眼中消淡了,他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對自己傷重的右腿做下功,朝前一段路的程猛加快了身體的速度,卻不曾想有一個熟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藤原津人一看到對方的臉就知道肯定是是來者不善,曾經(jīng)同社的社友,上次在泡桐樹下被自己毆打進院的人,至今仍舊不知道姓名的同院同學(xué),更是間接促使這次他差點死在七里濱的見證者。
對方看到他時吃了一大驚,有探尋的目光朝藤原津人投來,于他身上慢慢逡巡了一遍,藤原津人不欲多加理會,繼續(xù)要走自己的路,對方迅時跨出的腳故意攔截住他的右腿,讓他磕絆地在原地跳了跳險些滑倒。
“呦,你小子真是命大啊,逃過了一劫海難竟然還能活著出現(xiàn)在這里!”他的意思中,明顯他已經(jīng)認為藤原津人肯定會在海難中必死無疑,從沒預(yù)料這人還能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藤原津人心內(nèi)真的有一頓無名之火燃燒了起來,但是卻還是強行用無形的動作按住自己,吞氣忍聲地將腳從他腿下挪出,一瘸一拐地朝前繼續(xù)走去。
“哈,這副沒種的慫樣!”后面的人輕蔑地諷刺完后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前面自顧自走著的藤原津人,腦中靈光一閃的他腳步一轉(zhuǎn),背朝著自己原本要走的路換了一個方向。
藤原津人沒有回頭地走著,不要去管,不要去看,不要沖動,不要魯莽!自己遲早有一天,自己一定會將那些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輕賤自己性命的人都通通踩在腳下!
“藤原!藤原!你的腳不是還傷患著嗎?怎么走得這樣快!”
藤原津人還沒追上早就看不見人影的秋靜,自己就被后面的同桌相原翔宇成功攔了下來。
“社團活動時間已經(jīng)開始了!虧你還是個副社長,你還要去磨蹭什么?怎么還不去報道?”相原翔宇走上來一拍藤原津人的肩膀。
藤原津人一停下腳步,就聽到正招呼著相原一起去社團的其他男生被他所言啊拒絕,而相原的舌頭雖然硬,但臉上還有來不及遮不住疑似擔(dān)憂的神色,當然也可能是藤原津人自己看錯了眼,因為下一秒對方就收起了所有神情。
“我看到秋靜被人強迫地拉走了,想上去看看?!?p> “你還是不要去了,看那兩人的方向,我猜松下貴徹要帶她去的地方應(yīng)該是教師的辦公樓,不會有事情的,你別太多思多想。”
藤原津人還是有一絲猶豫,但是相原翔宇竟然提到了他擔(dān)任副社長的野生動植物觀察社團。
“你那個社團上次要被生徒會取消的事情本來已經(jīng)通過決議,最后被延緩了下來預(yù)待再次考核實屬不易,你還是稱職有心點吧?!?p> 相原翔宇沒有再和藤原津人多談其他的話題,就被藤原津人勸著去了已經(jīng)加入的網(wǎng)球社。藤原津人知道自己的同桌也是網(wǎng)球社里的社員,只是沒有排上正選而已。
另一端,高等部的一間男生休息室內(nèi),平賀謙文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兩條腿邊一左一右共坐著兩個比他年齡較小的女子,兩人爭相輪流給他捏肩捶腿,二人還分別各點燃了一根煙,同時將纖腕抬起湊到他嘴邊,互相瞟去白眼,希望男人能用嘴銜走自己手指間的那一根。
平賀謙文玩得好不樂乎,突然就有人走了進來,兩名女子自覺地下了沙發(fā)退出去。
“這兩貨色是哪里找來的?長得也就一般啊,處理好她們。有其他事情嗎?”平賀謙文自己掏出打火機點起一根抽了起來,吐出煙氣后復(fù)問道下面的人。
“平賀大哥,在鐮倉遇到的那個小子來找你了?!?p> “哦?這次看到他胸口上的銘牌寫著什么名字了嗎?”平賀謙文躺下又吸了一口煙問道。
“好像是什么一旬,沒仔細去看?!?p> “讓他進來吧。”
被拉上的窗簾擋住了外面的雪天里的冬光,平賀謙文看不清正走進來的男生制服上面的銘牌字樣;剛才在房間里面和那兩個學(xué)妹發(fā)生的情形,畢竟不能讓人看見,若被有心人用來大做文章觸怒了冰帝學(xué)園的那位King ,為避人耳目,這才拉上簾派人在門口守著。
“我們剛在鐮倉見過一面,你小子就找到了這里,著實不簡單。”
“平賀少爺,學(xué)弟此次前來也是為之前在鐮倉所遇的事情。”
平賀謙文站了起來卻沒有走到來人面前,他將手里抽到一半的煙掐滅后直接扔至了地上,用腳碾了碾。
他這個動作讓那隱在陰暗區(qū)域里的人皺了皺眉毛,不過很快就調(diào)整了過來,就像從沒注意到過。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那你就先說說你是誰再談其他的?!?p> “我叫三浦一旬,平賀少爺?!比忠谎畯暮竺娲昂煷竺娣e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胸前銘牌上刻著的赫然是:三浦一旬。
平賀謙文終于也看清了他的銘牌,再看向他的臉,平和而周正的五官,特別是一雙眼睛的特別,竟然是淡淡的紫后他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對著三浦一旬說道:“真是處處都有巧合,我之前也見到過一個姓氏是三浦的人,不過他卻是個瞎子?!?p> “平賀少爺,三浦此次前來只想告訴你,你在鐮倉海邊做的事情還留有一個尾巴?!?p> 平賀謙文一時沒有懂他的意思,有點防備和疑慮,不待他出口去問,三浦一旬已經(jīng)說了下去:“這個尾巴就是藤原津人還活著,剛才平安無事地走在校園里面?!?p> “納尼?”
“平賀少爺做事情難道還要給他留有一線生機逃出生天,等到他羽翼豐滿的時候再坐以待斃嗎?如果這是平賀少爺?shù)娘L(fēng)格,那三浦著實是漲見識了。”
平賀謙文聽完后怒氣沖沖地大步走了下去,走到了三浦一旬面前站定,惱羞成怒地吼出:“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