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信站在屋檐下,看著雨簾。
在剛才小人睜眼的那一剎那,傳遞給任信一些訊息,而這些訊息也讓任信明白了,自己該如何借雨勢,或者說通過藍色小人借助雨水中的靈性。
任信伸出手,輕輕一抓,一團雨滴就忽然停在了半空。
隨著他往自己這邊輕輕拉扯,那團雨滴便從雨幕中抽了出來,飄浮在他右手上。
他伸出左手,再次嘗試輕輕一抓一勾,幾片雨滴便也被他拉扯出了雨幕,與右手的雨滴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團水球。
任信心里微微一動,便將憑借意識將這團水球推了出去。
穿破雨滴組成的雨幕,最終在十米外落地。
“速度很快……但我能操縱的極限距離就十米,超出十米便無法控制自信墜落了。而且這種小水球還沒什么威力?!比涡抛哉Z道。
這跟藍色小人之前讓破廟上空的雨滴全部停止,差距很大。
如果只憑這個水球術(shù),殺什么鬼將肯定是沒戲的,他總不能往對方身上連續(xù)丟中九顆水球吧?
而且任信內(nèi)心并不覺得遠程攻擊命中,鐘就會響。
他內(nèi)心覺得這個人像虛影和大鐘的限制,太過明顯,或者人為強加的痕跡很明顯。
正是因為明顯,所以這個鐘想要敲響九次,就不會那么簡單。很有可能,是他必須近戰(zhàn)擊中九次才行。
這時,腦海畫卷內(nèi)的水藍色小人動了,只見他站起來,走到畫卷邊緣。
將記錄秘法的文字一巴掌全部拍散,隨后他就開始上下跳躍,將那些散開的墨跡重新排列組成,最終重新拼了幾句話出來。
當拼好后,他又重回原位,閉眼端坐了。
任信盯著那有些模糊,但大概能讀懂,這幾句話大致意思就是:你現(xiàn)在能借助雨中的靈性還很少,而他要睡覺養(yǎng)靈,所以不能一直幫他。但如果是要戰(zhàn)斗時,可以提前叫醒他,他能幫助一些。
看到這些話后,任信內(nèi)心放心了些,憑剛才小人停住這破廟雨幕的能力,幫助自己打中敵人九次應(yīng)該并不困難吧?
他轉(zhuǎn)身準備去篝火旁邊烤烤火,但才邁出腳步,就愣住了,自己是借雨勢,也是借雨中的靈性能量,雖然不知道這靈性能量具體什么東西,但肯定跟雨天有關(guān)。
如果這場雨停了,他是不是就不能借雨勢了?
任信內(nèi)心不知為何覺得這可能性很大……
雨停了后,等到下一個雨天不知要什么時候,而那死人橋十個時辰后就會消失,不……現(xiàn)在只有不到九個時辰了……
任信看著雨幕,轉(zhuǎn)身撿起雨傘打開,然后便不管身上之前被淋濕的衣服,直接出了小廟。
他不能繼續(xù)耗下去了,必須要在這場雨停之前,找到那座死人橋,殺了鬼將,然后回去。
一身濕漉漉的白袍,背著一柄劍,手舉竹傘,從破廟走出從泥濘的土坡滑下,翻過幾塊巖石,朝杜釋說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的一棵樹后,
拎著雷紋蛟刀的漢子看了一眼在雨中前行的任信,又再次悄悄隱入黑暗。
…………
陰沉的天空依然在朝地面宣泄大雨。
而在這片大雨肆虐過的場景中,一襲白袍卻異常顯眼。
他沿著比較好走的路段,翻過幾塊巨石,最終在一處狹窄的小道前停下了腳步。
這襲白袍自然就是任信。
而他停下腳步的地方,是一條長長的小道,小道兩側(cè)是極其傾斜的山壁。
山壁上有雨水沖刷而下,仿佛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瀑布。
并不壯觀,也不美觀,在這場大雨中,反倒有些讓人心生擔憂,生怕有什么石頭土塊樹干從山壁之上滑落下來。
小道雖然泥濘,但沒有什么巖石擋住去路,如果腳上用點力,走過去不會太麻煩。
任信觀察了一下山壁上方,確定沒有什么東西即將掉落的痕跡,便抬腳踩進了小道的泥土中。
他沒去用手扶山壁走。
因為雨水不停沖刷,所以很滑,他怕一個沒扶主,自己臉先撞上去。
小道不長,任信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走了出來,他抬起頭望去,目光穿過雨幕,霧蒙蒙的視線中,隱約能瞧見一座石亭。
他沒有選擇休息喘口氣再走,而是直接提速迅速走向石亭。
石亭附近有塊碑,碑上有著鮮紅的字跡——死人橋。
雖然碑在這里,但碑上寫的死人橋,卻還在十里之外。
任信皺了皺眉,這石碑是不是放的太靠前了,這里畢竟跟那座橋還隔著十里地呢。這時他已經(jīng)走的很近了,正好就瞧見了碑上在那個三個大字下,還有一行小字:
“欲走死人橋,先喝離魂酒,酒入肚,人魂分,陰陽就此隔?!?p> 任信怔了怔,下意識轉(zhuǎn)頭四顧。
尋找那所謂的離魂酒,可找了半天,也沒瞧見哪里有酒。
就在他撓著頭疑惑不已的走進石亭時,他才瞥見了石亭內(nèi)的那張石桌表面刻了兩行字。
“死人進亭,酒不現(xiàn),毋須喝?!?p> “活人入亭,酒自現(xiàn),請喝?!?p> 看著這兩行字,再瞅了瞅空無一物的石桌,任信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俺啥時候死了?”
他忽然有些茫然。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山林,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轟隆——
任信給了自己一巴掌,很痛。
痛感這么明顯。
那應(yīng)該就沒有死了……
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穿過石亭往死人橋走去,暫時先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