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秦羽不顧孫老板的阻攔,帶著玉竹出了門。
一露面,兩人果然就成了焦點。
前前后后幾十道目光,盯得玉竹很不自在。
才走過一條街,這丫頭就受不了了,扯著秦羽的衣角撒嬌:“少爺,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歇一下吧……”
秦羽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想找個有遮掩的地方,好好躲躲。
“好吧,就這間酒樓?!彼S手指了指右手邊的一家酒樓,帶著玉竹進去。
酒樓一共兩層,下面是敞開的大廳,上面則多為雅間。
玉竹以為秦羽會帶她上去,可沒想到他直接在下面的大廳,隨便找了張桌子就坐了下去。玉竹氣的用力擰了秦羽的胳膊好幾下。
秦羽笑著說:“擰腫了,晚上還不是得你幫我敷?!?p> 玉竹氣惱的嘟起了小嘴,手卻停下了。
大廳人多眼雜,秦羽這不是故意找事嗎?他也不解釋,點了一壺好茶和一盤點心,便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很快,外面那些人跟了進來,所有桌子瞬間都坐滿了,大廳頓時變得擁擠。
秦羽前面那一桌是兩個普普通通的書生,正在品著茶,興致勃勃的高談闊論。
突然,一個虎背熊腰的疤臉大漢,扛著一把大刀,走到兩名書生面前,將刀用力往桌上一拍,震的茶杯晃蕩幾下,濺出不少茶水。
“兄臺這是何意?!擾人品茶,實在有辱斯文!”一名書生站起來理論。
疤臉大漢伸出刀背,輕輕一挑。弱不經(jīng)風的書生直接被掃出去好幾步,還沒站穩(wěn),就聽大漢不屑道:“什么斯文不斯文,你看老子像是斯文人嗎?趕緊滾,再磨蹭小心老子的刀不長眼!”
兩名書生看起來很有骨氣,但見到那明晃晃的大刀,還是主動讓出了桌子。
疤臉大漢滿意的將大刀放在桌上,正要點茶,卻聽旁邊一人喝道:“仗勢欺人之輩,我袁莽羞于與你為伍!”
“你說什么!有種再說一遍!”疤臉大漢提起刀怒道。
“仗勢欺人之輩!”袁莽也不示弱,提著一把三叉戟,吼道,“老子說了,你又能怎樣?!”
“找死!”
疤臉大漢提著大刀,沖上去和袁莽打了起來。
奇怪的是,整個大廳居然沒有一個人勸架。
玉竹看著就快要打起來的兩人,疑惑的靠近秦羽,在他耳邊小聲道:“他們兩個的演技太拙劣了,這明顯是沖著少爺來的?!?p> 秦羽笑了,想不到這兩人的演技,連玉竹都騙不過。
果然,兩個人打著打著,就朝秦羽這邊靠了過來。
這兩人都是人境巔峰的實力,雖然還沒到地境,但也算得上半個高手。兩人的打斗,居然連對方的一根頭發(fā)都沒傷到,實在有些假。
終于,他們到了離秦羽三步左右的地方。
秦羽似乎毫無察覺,慢悠悠的舉起茶杯,遞到嘴邊。他剛要喝下,袁莽卻突然一戟刺向疤臉大漢,大漢熟練的往旁邊一躲,厚重的三叉戟直直的朝秦羽刺來。
“哼!”
秦羽一聲冷喝,體內(nèi)元氣迸發(fā)而出,如滔滔江水般,將周身十步內(nèi)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震開!
桌椅紛紛翻飛開去,那把刺向秦羽的三叉戟,也被震得脫了手。
袁莽和疤臉大漢紛紛被震退幾步,站穩(wěn)后,滿臉驚訝。
待一切平靜下來,只見秦羽手里的茶杯已經(jīng)遞到了嘴邊,小小的喝了口茶,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哈!好茶!”秦羽放下茶杯,滿臉回味。
見到秦羽如此輕描淡寫的逼退兩個人境巔峰的人,周圍沒人再敢出手試探。
不過,雖然沒人敢出手試探,但有些出頭鳥還是用言語譏諷了幾句:“飛雨劍少既然這么厲害!為何還要將挑戰(zhàn)壓到五日之后?難不成是怕了?”
秦羽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藏在人群中,連頭都沒露出來。
“本公子堂堂正正的坐在這里,不懼任何挑戰(zhàn)!倒是你,說句話都不敢露頭,像極了一只縮頭烏龜!”秦羽幾句話說完,那人便沒了聲音。
人群中,又有一人的聲音響起:“既然不怕,何不現(xiàn)在就接受挑戰(zhàn)?!”
“什么時候打,本公子說了算!何時由你來做主!”秦羽目光凌厲的掃了一圈,沒人再敢反駁。
“少爺,這茶喝的沒勁,咱們回去吧。”玉竹起身說道。
秦羽點了點頭,在周圍人的注視下,緩緩起身,帶著玉竹離開。
回到望月樓,玉竹趴在桌上嘟囔道:“少爺要是聽玉竹的,就不會被波及了?!?p> 秦羽躺在藤椅上,慢悠悠道:“他們遲早會找機會試探,少爺我只是送他們一個機會而已?!?p> “少爺你是故意讓他們試探的?”玉竹好像明白了。
“當然,”秦羽笑道,“適當?shù)恼孤兑幌聦嵙Γ梢宰屚饷婺切┤瞬桓逸p舉妄動,乖乖的等到五天后。如果我閉門不出,外面的人肯定以為我怕了,或者病的很嚴重。那樣,他們肯定更加急躁,挖空心思的想辦法針對我?!?p>
玉竹一只胳膊撐著臉蛋,思索了一會兒,贊同道:“少爺說的似乎有點道理。展露一些實力,確實可以讓那些人安份很多。不過,五天之后,少爺又當如何應(yīng)對呢?”
“放心吧,五天內(nèi),我能把外面攪得天翻地覆!”秦羽眼中閃過一絲自信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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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望月樓對面依舊燈火通明,但秦羽的廂房卻沒有燃燈。
靠近荷塘的窗子敞開著。
秦羽長發(fā)高束,端坐窗前,棱角分明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尤為俊朗。
玉竹正提筆在這張俊朗的臉上作畫,筆尖的油彩一點點覆蓋住秦羽的臉旁。
畫畢。
秦羽拿起鏡子,借著月光細細打量。鏡中,是一張似鬼非鬼,似神非神的花臉。
“不錯,有進步!”秦羽夸贊一句,站起身,伸平胳膊。
“那當然,又不是第一次為少爺作畫!”玉竹放下畫筆,乖巧的給他披上一件青色風衣,然后踮起腳,幫忙整理頭發(fā)。
趁著這個時間,秦羽又翻了一遍孫老板送來的那本書。
第十八頁上,有這么兩行字,被他標記出來。
“西街三巷,朋來客棧,二樓,東南房?!?p> “西街四巷,金酒樓,三樓,西南房?!?p> 秦羽看完,將書合上,遞給玉竹,笑道:“好好睡覺,若是怕了,就多燃幾盞燈!”
“恩!”玉竹點頭。
等她抬頭時,秦羽已經(jīng)飛出窗外。
荷塘上,風衣抖動的聲音越來越遠……
西街三巷。
朋來客棧二樓,東南房。
房間的門窗緊閉,燈火熄滅,里面?zhèn)鞒龊艉赭暋?p> 秦羽站在門前,探進去一股元氣,里面簡易的木栓,很快就被元氣挑開。
“吱呀!”
門開,袁莽驚醒過來,剛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就像鬼壓床一樣!
他還沒來的急驚慌,就聽見一陣嘲諷聲傳來。
“別人睡覺喜歡抱美女,你卻喜歡抱那把破叉子!”
聲音陰沉,像是鬼語。
袁莽想喊,卻根本喊不出來。用盡全力睜開眼,他見到了一張似鬼非鬼,似神非神的花臉!
接下來,他就失去了知覺。
秦羽并沒有殺他,只是將他震暈過去,奪走了那把三叉戟!
夜更深了……
月兒已經(jīng)開始下墜。
西街四巷,金酒樓,三樓,西南房。
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房,里面兩條不著片縷的身影,正在做著很普通的男女之事。
兩人側(cè)著身體,一前一后。
前面的女子相貌一般,皮膚卻很白。一條胳膊無力的垂在床沿外,眼神迷離,嘴唇微張。
突然,她迷離的眼睛突然變得清醒,緊接著變得驚恐!
“你……是人是鬼??!”她驚呼出聲,但只來得及問出這一句話,便被一股無形之力震暈過去。
她身后的疤臉大漢正在興頭上,感覺到異常,瞬間清醒過來。
“??!你,你是誰!滾出去??!”
疤臉大漢嘴上雖然慌亂,手里卻不馬虎,已經(jīng)偷偷的按在床頭的大刀上!
可惜,刀還沒出鞘,一把閃亮的三叉戟卻已經(jīng)刺進了他的心臟!
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床單,但秦羽已經(jīng)遠去。
差了一個大境界,疤臉漢子和袁莽都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