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汪竹廷昨天與下關(guān)警局打好的電話,今晨就早早地帶著汪一刀驅(qū)車到了下關(guān)警局??墒蔷謴埲齺韰s說有急事,讓警局小馬接待他們,向他們介紹戰(zhàn)果。但警局就是不讓汪竹廷接近三江。因為張三來還沒有想好怎么圓滿處理三江這件事情。
小馬就是三來的一個小跟班,完全聽命于張局坐。他使出渾身招數(shù),帶著汪主任,一會兒參觀繳獲的卡車后,一會兒查看前晚的戰(zhàn)場,一會兒去醫(yī)院看望前天晚上受傷的警察與民團兄弟......
張三來躲著汪竹廷,倒不是怕他,而是實在擔心三江沒有把門,而把孫明武早早就供出去,到時真的無法收場。他要想個招,讓三江閉嘴又不引人懷疑。
此時張三來正在三江的住所再次與之交談,他要搞清楚三江是真心歸順還是假意投誠,才好做進一步對策。
他心想,無論要冒多大風險,小武哥就是不能出事,即使他真的是地下黨。
在他看來,兄弟情分比什么都重要。況且他張家沒少接受孫家的照顧,他這個局長還是老爺子親自出馬才搞定的,雖然地處偏遠,但好呆也是個局坐,管著百十號人馬!還有個日進斗金的青龍農(nóng)莊。
人不能沒有良心,人要知恩圖報!
“三江啊,實話告訴你,本來,我想親自送你去省廳面見廳長孫戈亮,但中統(tǒng)的汪主任來提人了,就打算讓他帶回南江去,等他們問完話再送回省廳,我明天上午到省廳等你。不過,你不用擔心,中統(tǒng)不能把你怎么樣,我已與他們打好招呼,你是孫廳長要的人。臨行前,我過來就是想掏心掏肺與你聊聊?!睆埲齺碜谌瓕γ婧蜌獾卣f。
“局坐,您說?!比苡袆?,沒有一點被囚的感覺。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在方然未撤離時主動報告?這不是功勞更大嗎?”三來問道。
“是,我也知道。當聽說吳大可反水,我就動搖了,不斷地問自己要不要也跟風過來?可是,方然待我不薄,安排我開著貨車,掙點外塊,但他從不查帳。雖然那邊清貧,但我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大鍋沒有可偷著開小灶,吳大可這個人精也知道,常常拉我去下館子而賬要我結(jié)。偶爾也去逛逛窯子。當然方然不知道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想知道,因為他缺人手,特別是得力的幫手?!比遣簧岬难凵瘢@然他對方然是感激的。
“可是,三江啊,既然方然對你那么好,那么寬容,現(xiàn)在你要過來,心中當真過得了那道坎?”三來又問。
“確實是一個痛苦的決定。在我看來,紅黨代表著民心,而我又跟上了這么大的頭頭,再熬上十年八年,也許就能成為功臣!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我被捕了,而那邊的美好只屬于遠方。我是現(xiàn)實的,我想活著,我等不了那遠方的虛名。況且我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對得起方然,可以開啟新的生活了?!比瓌忧槎譀Q絕地說。
“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把握現(xiàn)在而活在當下,你算是開悟了啊。但是你只指認孫明武可沒那么容易扳到他,所謂人證物證事件,要有完整的證據(jù)鏈的。你可能不知道,孫家在江東可是明門旺族,那是可以通天的?!睆埲齺碓俅蚊幌?,三江倒底知道孫明武多少。
“這個不難。他有一個交通員,到時抓個現(xiàn)形不就成了?!比衩氐匾恍?。
“這個交通員是誰?也是司令部的嗎?”三來問。
“不是?,F(xiàn)在可以不說嗎?留點立功的事情給我做行嗎?”三江為難地說。
“嗯,行!合作愉快,再來一個!”張三來擦了擦手掌。
......
從下面出來,張三來腦子里就形成一個大膽的計劃,他回到警局,喝杯開水,就靠在椅子上,靜靜等待汪主任他們回來。
汪主任一路不開心,總覺三來兄給他小鞋穿,回到警局,就當著小馬面抱怨張局長。
此時,三來迎了出來,笑著說:“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們汪主任就是急性子,我不是交待馬副局長好生接待嗎?我剛才真的是有點急事要處理。現(xiàn)在好了,專程前來聆聽汪大主任指導(dǎo)工作。會議室,請!”
“唉,這才夠兄弟。請!”
汪主任一行幾人坐下后,他就問:“張大局長,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見上三江???”
“說你急吧,你又不服。等下讓你慢慢見,我想你們把他帶回中統(tǒng)辦理處慢慢,給你一個晚上時間。你們明天上午十點把他還到省廳,孫廳長要面見他,我會在那里等。你看怎么樣?”張三來笑著說。
“哦,帶回去省府南江,那是最好,沒想到張局如此支持我們工作啊!到時,邵特派員可以親自與他交流一下。不過,這么遠,你就不怕路上出差錯?”汪主任問道。
“即便他是老虎,也只是困在籠子里的病虎,傷不著你們,哈哈!你要相信一個警察局長的叛斷力,三江歸順無疑,省廳已來電,要求保密面見詳談。所以送南江也算執(zhí)行命令。紅黨在我省基本清掃,三江別無選擇?!睆埲齺砗茏孕诺卣f。
“那就好!那就好!”汪主任點頭稱贊。
“不過,移交手續(xù)你要簽一下,當然吃好飯走之前簽就行了?!睆埲齺硇χf,一邊把手續(xù)遞給了汪主任。
“嗯,局長辦事還是老練,放心,提到人我當然簽??!”汪主任搖頭笑著。
“他什么情況?”
“察看了一下現(xiàn)場,也去醫(yī)院慰問了一下,與省廳轉(zhuǎn)過來的簡報基本一致?!蓖糁魅涡χf。
張三來起身笑著說:“這都幾點了?十一點多了,走,青龍農(nóng)莊。你老兄弟說會來,我們一早就訂好了,全是野味,喝點小酒。你老兄也少有來我們下關(guān)指導(dǎo)工作,今天讓你宰個夠!”
“哎呀,客氣了!我們今天就蹭你張大局長的午飯了。唉!在縣里就是好,野味加小酒,日子富流油?。∏帻堔r(nóng)莊應(yīng)改為人間仙味,哈哈沾張局的光了?!蓖糁魅喂室鈬@了一口氣。
“那是必須的。下關(guān)窮,沒地位,但野味了名?。】偛荒馨咽「诘啬辖兂纱笊?,讓它出產(chǎn)野豬野兔吧!汪主任,請!”張三來笑著說。
青龍農(nóng)莊在江東省這幾年很有名氣,汪主任以前倒有去過幾次,印象深刻。里面的老板叫曹宜銘本是下關(guān)縣青龍山的獵戶,他也是張三來的遠房表叔。他有二種看家本領(lǐng),一是在山里他能看出野獸的蹤路,二是他獨門特制的悶到虎,這是一種定時烈性麻醉酒。他只要在山中一轉(zhuǎn),他就知道這個地方有些什么野獸,然后在它必經(jīng)之路施放悶到虎,然后定時去揀回,關(guān)起來并過一段時間,藥效一過就是活野味。
張三來做了下關(guān)警局局長后,發(fā)現(xiàn)了表叔的價值,就出資開了個青龍農(nóng)莊,表面老板是曹宜銘,實際上大股東是張三來。因為有新鮮活野味,生意特別好,省府南江的高官基本都知道這家青龍農(nóng)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