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城,天剛亮,在北日都城日城,卻已是繁華遍處可見,一個(gè)普通的馬夫,駕著一輛普通的馬車緩緩駛?cè)氤侵?,不久后馬車便停在了“香滿樓”門前。
香滿樓,日城第一酒樓,非富貴之人不得入內(nèi)。
因此那車剛停下,便引起一陣轟動(dòng)。
“這人真是大膽,竟敢停在“香滿樓”門前!”
“說不定是哪家大戶人家低調(diào)呢!”
“切,分明是不懂規(guī)矩?!?p> “你就是嫉妒吧!”
在眾人質(zhì)疑議論聲中,馬車上下來四個(gè)美貌婢女,氣質(zhì)各有不同,幽蘭溫婉一笑,掀開車簾,扶著一戴著面紗的女子緩緩走進(jìn)“香滿樓”之中,而眾人卻依舊沉浸在四美婢的美貌之中。
“香滿樓”最大的特色就是貴,因此才有非富貴之人不得入內(nèi)的傳聞,而挽梅一次在“香滿樓”定下了一年的天字號房間,一時(shí)成為轟動(dòng)日城的話題,紛紛猜測是誰家小姐出來游玩,竟有那么大手筆。
香滿樓,貴卻是極好的服務(wù),除卻三樓客人留宿,一樓混雜,二樓都是雅間,閑來無事,一群人便在二樓用餐,把游玩二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白日帶四美婢逛遍日城,夜間宿于香滿樓,一月時(shí)間,足夠了解日城,但還有一個(gè)盛會(huì)沒有參加,便是一年一度香滿樓舉辦的拍賣大會(huì),此時(shí),恰逢盛會(huì)之期,香滿樓一時(shí)間人滿為患,都在等候夜幕降臨。
二樓雅間內(nèi)
“小姐,他們都來了。”青竹一襲青衣緩步走進(jìn)雅間內(nèi),四人長期與小姐相處,似乎都有相似的優(yōu)雅淡然之態(tài)。
“那是,看樓下來了那么多千金小姐,自是沖著他們來的?!弊钚〉霓渚沾蛉さ?,指著下方的小姐們,眼神似乎在找著什么。
“咦,他們?nèi)四兀俊鞭渚昭惨暟胩於紱]有找到目標(biāo)。
“以他們的身份,必是與我們一樣,怎么能在一樓找到呢?!?p> 挽梅輕輕拉回窗旁向外探的掬菊,避免她摔下去了。
“對??!我好笨??!”掬菊可愛的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引眾人大笑。
“他們在哪?”一直未曾摘下面紗的白衣女子手指輕敲桌面。
“就在我們隔壁?!蓖烀饭Ь吹恼镜脚用媲啊?p> “小姐,其實(shí)大可不必……”幽蘭擔(dān)憂的看著眼前比自己小卻沉思著的小姐。
“不用說了,只有這樣才能最快最容易知道我們想要的?!卑滓屡拥_口,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掬菊,給我把琴拿來?!卑滓屡酉崎_面紗,輕啄一口手中的茶,神色淡然。
“是,奴婢告退。”掬菊迅速回到三樓,為其取來古琴。
挽梅轉(zhuǎn)身點(diǎn)起熏香,幽蘭也準(zhǔn)備好清水以備小姐凈手,而青竹則是站到窗旁注意四周動(dòng)靜。
焚香,凈手,撫琴,素口輕吟:
一片春愁待酒澆
江上舟搖
樓上簾招
秋娘渡與泰娘橋
風(fēng)又飄飄
雨又瀟瀟
何日歸家洗客袍
銀字笙調(diào)
心字香燒
流光容易把人拋
紅了櫻桃
綠了芭蕉
……
頓時(shí)天地間一片寂靜,空中只有琴聲飄蕩…
“啪啪…“門外一陣掌聲響起,打斷了琴聲。
“好生無禮的人,竟然打斷我家小姐彈琴?!蓖烀烦雎暫鹊馈?p> “小姐恕罪,在下實(shí)乃情不自禁?!睖睾腿缬竦穆曇魝鱽恚路鹉軗崞饺说呐瓪?。
“無妨,知音難求,公子知此乃尾聲,定是懂琴之人?!比绫┣逋赴愕穆曇魝鞒?,門外之人不禁心頭一震。
“敢問知音何人?!币灾糁鄦?,倒不顯搪突。
“公子尋琴而來,是否應(yīng)該先自報(bào)家門。”女子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慕云澤。”毫不隱瞞身份,在這日城又有誰不知白衣太子,無需隱瞞。
“月琉璃?!泵偷拇箝T被打開,兩人相視一笑。
男子一襲白衣溫潤如玉,公子無雙,女子一襲白衣清冷淡然,白紗敷面,兩人站在一起卻毫無違和感,天仙般的人物,顯得十分般配。
最后慕云澤一起和月琉璃欣賞的這次拍賣會(huì),拍賣的自然全都是珍品,可是對于生活在皇家的人來說,也就不過爾爾,倒是其中有支琉璃做的蓮花簪令月琉璃多注意了下,倒不是多珍貴而是勝在精致,可惜最后被一陌生人買走,月琉璃也不想浪費(fèi)錢去搶奪,也就不了了之了,事后慕云澤得知她便是入住香滿樓一年的客人,便含笑告辭了。
“怎么只有太子獨(dú)自一人?”幽蘭回到三樓,不解問道。
“寒王剛來就又離開了,至于賢王他似乎隱在暗處了?!鼻嘀癜褎倓傆^察的情況據(jù)實(shí)以報(bào)。
“小姐,別想太多了,今日太累了,早點(diǎn)休息吧?!变伜帽蛔拥耐烀泛筒潦煤们俚霓渚照镜皆铝鹆膳?。
“也好,本就不想與他們多有瓜葛,慕云澤一人便足矣,你們也去休息吧?!痹铝鹆в悬c(diǎn)累的揉揉額眉,打發(fā)她們下去后自己也困乏不已了。
當(dāng)夜,注定不安寧。
太子府,書房
慕云澤拿著手中的紙,雙額微蹙,慕云天好奇地上前奪來,慕云澤也不反對,反復(fù)思考,終是不解。
慕云天看完,大驚。
紙上寫到:月琉璃一月前出現(xiàn)日城,身份不明。
“大哥,你看…“慕云天將手中的紙置于火燭之上,灰飛煙滅。
“北日和南月都無月氏大族?!蹦皆茲梢琅f一片溫潤之色,仿佛所說的不過小事一樁。
“這…”慕云天心中自是明白,這才對突然冒出來的千金小姐心生疑竇。
“世上之人千萬,我們又怎可能盡知,兩國隱世之人也不少?!蹦皆茲商狳c(diǎn)道。
“也對,那明山上不也是隱世之人?!蹦皆铺鞆膩聿恢心敲匆豢膛c真相如此接近。
慕云澤眼神晦暗不明,嘴角始終保持那抹溫和的笑容,看不透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琴會(huì)知音,是誰亂了誰的心,又是誰迷了誰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