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伍員的吳國新政
歐治子在吳國太宰府終于見到了這個打算安排自己打造農具的太宰大人，歐治子對于這個安排也很是無語，我們越國弱小也不能這樣欺負啊。但是當見到太宰后，所有的不滿與牢騷都沒有了。：“太宰大人的意思治已明了，定不負大人囑托?！保W治子姓歐名治，子是大家的尊稱，所以按照古人習慣自稱治）“那就有勞大師費心了。一定要找到一個能夠讓普通工匠可以簡單學會，又能準確衡量好壞的尺度出來?！薄半m然治尚無頭緒，但定然會全力以赴給大人一個尺度?！薄梆^驛中諸多不便，大師如不嫌棄，就住在太宰府吧。讓人給大師收拾一個小院出來，大師需要什么人員器具自然有人伺候?！薄澳侵尉瓦稊_了”
歐治子對于能夠批量化生產農具這個事情也是第一次聽說，但是確敏銳的覺察到如果能做到，一定是一件有利于天下百姓的大好事。歐治子出身百越中的閩族，地處東南沿海，后世浙江南部與福建北邊那片多山地帶，地力貧瘠百姓生活的很苦，有心能幫助鄉(xiāng)人，但自己的劍雖然天下聞名，確實在沒有辦法改變整個家鄉(xiāng)面貌。有道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明顯就是撲漁之策啊，如果能通過自己的技藝讓天下人收益，那別說是鋤頭鐮刀了，糞叉子他也愿意啊。跟著仆人來到了歐冶子準備的小院，歐治子也不客氣，立刻就招呼太宰府中奴仆在院中建造一個煉鐵爐。然后木炭、鐵礦石等等應用之物也都吩咐了下去。能在太宰府中當差自然辦事干凈利落，太宰早就吩咐過盡量滿足歐治子的一切要去，下面人自然不敢怠慢，三天時間所需的一切應用之物就按照歐治子的要求弄好了。等待的這三天時間，歐治子每天著了魔一般，拿著兩個鋤頭的鐵頭在窗前發(fā)呆。這兩個一個是鑄鐵的，一個是熟鐵打造。如果是正經的鑄鐵工藝，到是很容易區(qū)分，因為鑄鐵工藝在當年的條件下表面是坑坑洼洼的沒有熟鐵平整，但是傻子真的能做貪官嗎？貪官也是要有智慧的好不好，所以他們鑄鐵鋤頭會重新燒紅在用錘子敲打一遍，這樣表面也平整了。不掰斷了根本看不到中間的氣孔沙眼。而鐵很沉，這些氣孔沙眼并沒有讓鋤頭輕了多少。煉鐵爐建好后，歐治子沒有馬上親自動手，反而是叫來一個從沒有打過鐵的健仆去操作，自己在一邊指揮，從這天開始，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太宰府中就沒有停過，
農具甩給了歐治子，伍員能感受到歐治子對此事的興趣，相信他會全力做好。耕牛的事情相對簡單一些。之前伍員已經找老農仔細了解過了，牛的牙口決定了歲數，牛兩歲開始長恒牙，吳國這邊用的水牛差不多六歲長齊所有牙齒，因為牙是逐年長出，一年長兩顆牙。至于為什么是兩顆而不是上下對應的四顆牙呢？因為牛一共八顆牙都長在下顎上，上顎是沒有牙的，只有一層厚厚的角質層與下牙摩擦咀嚼食物，因為不是同年長出所以每顆牙的磨損情況就不同。很容易區(qū)分老牛還是小牛。滿口牙都磨平了一般這個牛最少十二歲以上沒有力氣干活了。所以定時讓各級縣吏去別縣普查耕牛牙口并登記。有農戶送交老牛的時候檢查登記，無誤后當場宰殺后，農戶自行處置牛肉，官府也可以按斤以固定價格收購。暫時的政策先這樣定，日后發(fā)現(xiàn)破綻在補救了。用伍員私下的話說就是黃牛水牛能耕田就是好牛。
治水問題也比較棘手。要想保證糧食的持續(xù)豐產豐收，那基礎的農田水利建設就不能少，國內沒有相關人才，那就派人去晉國這樣的老牌強國學習。但是遠水不解近渴啊。近期可能還真沒有好辦法，只能是抓大放小，撿著預算高的項目自己親自審核。先這樣撐幾年，等留學人員學成歸來，問題應該就會逐步改善了。把想法變成政令，再把政令推行到地方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太宰府的后院里，這天忽然沒有了眾人已經習慣了的敲打聲。不多時，下人稟報太宰歐冶子求見，說已經找到了良策。不用下面人去請了，伍員此時正在房中與夫人說話，聽聞親自迎了出來，拉住院中歐治子的手：“辛苦大師這些天為天下百姓費心費力了?！薄皟e幸有所得，請大人隨治去看一看新辦法。”在歐冶子的小院中，一群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忙乎，從煉鐵爐中將鐵水倒入事先在地上拋出的一道道淺溝中，鐵水迅速冷卻后，就可以從地上把冷卻凝固的鐵塊啟出來。這就是鑄鐵，因為當時的冶煉條件很差，所以鐵中雜質較多，這樣鑄造出來的鐵塊非常脆，很容易碰斷。之后鐵塊被重新燒紅，邊上一排健仆等在一旁，每人身前一個鐵砧、一柄大錘、一把鐵鉗。當燒紅的鐵塊從爐中取出后，有人送到了第一位健仆的鐵砧上，這名健仆用鐵鉗夾住鐵塊就開始奮力敲打，很快鐵塊被敲彎然后對折了起來，對折后的鐵塊又被重新送入爐中，繼續(xù)加熱，然后送到第二名健仆鐵砧上，繼續(xù)對折。而這時新的鐵塊也別旁人送到了第一位健仆的鐵砧上。很快一排健仆就都開始忙碌了起來。一炷香的時間，第一塊鐵塊就被這一排健仆鍛造了二十幾次。伍員接過已在水中冷卻后的鍛造鐵塊，歐治子在一旁解釋道：“治鐵歷來是一人獨立全程操作，中間有很多等待時間，現(xiàn)在每個人只做一個工序，通過合理增加人手就可以讓每個工序的進度相同，治鐵速度增加而無需熟練的鐵匠，治鐵的價格就下來了。以此鐵打造兵器還是脆了些，但是打造農具是沒有問題的?！痹谝慌钥礋狒[的伍夫人奇道：“妙哉妙哉！如行云流水一般，這套工藝就叫流水治鐵法吧?！蔽閱T聽聞?chuàng)嵴拼笮Γ骸胺蛉诉@名字雖然好聽，但是打鐵哪里能如云彩一樣輕飄飄呢？還是叫做流水治鐵法吧，大師有了流水治鐵法，鐵的好壞可有辦法驗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