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容華百口莫辯之時,陛下身邊的何公公突然來昭陽宮傳了齊帝的話。
說是婉妃已經(jīng)歇下了,有什么事等明日婉妃醒了再說。
送走了何九,裴貴妃起身道,“既然陛下有旨,妹妹們這就散了吧?!?p> 安雅眼皮動了動,眼中微不可查露出一絲可惜。
少時,清荷扶著裴貴妃回了內(nèi)室,疑惑道,“娘娘,您為何要幫她一把?”
方才在殿上,舒容華亂了方寸,說錯了話,只要再逼問兩句,她必然受不住親口認(rèn)罪,現(xiàn)下就這么放她回去,待她冷靜下來,豈會再承認(rèn)。
春兒已死,若舒容華咬牙不承認(rèn),一根釵環(huán)可咬不到舒容華身上,但凡她有點(diǎn)腦子,都知道推個替罪羊出來了結(jié)此事。
“將劉氏拉下來于本宮有何好處?”裴貴妃擱下手中的金釵,言笑晏晏,
“韓尚功一事太后對我已經(jīng)有了些許不滿,這陣子我伏小做低的奉承著才讓她有了幾分好臉色,劉氏是她抬舉的,我要是處置了劉氏,打的可是太后的臉?!?p> “太后一向心慈,舒容華謀害主位,這樣的事太后斷然容不下,就算您處置了她也是正宮規(guī),太后怎能因此就埋怨您?!鼻搴深H有些不平道。
“正宮規(guī)?”裴凝雪冷冷一笑,“這是祁家的天下,宮規(guī)正不正咱們說了可不算,那兩位說了,才算哩。
她若是將宮規(guī)放在眼里,當(dāng)初豈會任由韓氏兩姐妹同在尚功局任職,若非我借機(jī)將韓氏拉下來,下一任統(tǒng)管六局的最高尚宮必是韓氏無疑?!?p> “還是娘娘思慮深遠(yuǎn)?!鼻搴膳牧藗€馬屁,嘆息道,“可憐劉氏身邊的宮女,怕是要被主子棄掉了。”
暢春宮,攬?jiān)麻w。
“主子,待舒容華冷靜下來,這事兒恐怕就不好辦了,沒有人證,除非舒容華親口認(rèn)罪否則是定不了她的罪的。”
玉蕊不無可惜道,“怎么何公公偏在這時候到,眼看著舒容華就要認(rèn)了?!?p> “就算沒有何九,貴妃也不會讓劉氏在她宮里認(rèn)死了這件事?!卑惭艤\淺一嘆。
進(jìn)昭陽宮之前她就想到了,所以她疑惑了幾息,到底要不要走這一趟。
玉蕊不懂,老成的秦寒初隱約有些懂了,猜測道,“主子的意思是,太后?”
“只是其一,太后現(xiàn)下捧著劉氏,就算她蓄意謀害,可婉妃到底是有驚無險(xiǎn),太后未必舍得動她,后宮朝堂向來是一體,有朝中沈大人的顏面,陛下那里恐怕不愿鬧大。
就算釘死了這事兒,多半還是面上推個奴婢出來把事認(rèn)了,劉氏由太后訓(xùn)斥懲戒一番,再安撫安撫婉妃,也就這么過去了。
貴妃深知此事對劉氏影響不大,何苦讓這件事爆出來傷及太后顏面,如今想來她一開始派人去承乾宮就不是單純想讓婉妃來看看,多半是想探探陛下的態(tài)度。
刁難佳貴嬪一來是給賢妃添堵,二來也是想替劉氏拖延時間?!?p> 玉蕊沒聽懂,疑惑道,“既然如此貴妃為何還要在今夜把舒容華叫去昭陽宮,等到明日去稟告太后不是更好?”
自然是因?yàn)樗炔幌氪蛄颂蟮哪?,又想太后聲譽(yù)受損,太后就是貴妃頭上的一座大山,她面上不得不敬著,心里卻無時無刻不想把這山挪開。
她料定這件事會虎頭蛇尾的結(jié)束,可怎么結(jié)束就是個問題了。
安雅抿抿茶,搖頭淡笑,“若是今夜她把我們打發(fā)走了,等到明日再拿一個人來頂包,不管這是誰授意,最后這份旨意只會從昭陽宮出,到時候咱們只會以為是貴妃想維護(hù)劉氏。
可有了今晚這出戲就不一樣了,就算明日貴妃說不是劉氏所為,誰又會認(rèn)為這是貴妃有意偏袒?!?p> 而這后宮里,只有一個人想偏袒劉氏又能使喚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