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洛丹走進許晚舟的座位,翻了翻桌子,除了一本正反面都寫滿了字的帖子,毫無收獲。
“那就是身上了?”
洛丹走向墻角的許晚舟,伸手就要去掏許晚舟的口袋。
許晚舟緊緊地護住自己,一雙倔強又帶著淚花的眼睛看向地面。
“洛丹,你不可以?!?p> 郭平制止道。
可洛丹根本不想停手,用力扯開許晚舟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向口袋里,摸來摸去,只摸出來一個黃紙包著的硬糖。
許晚舟一把搶了過來,緊緊攥在手里。
周圍同學開始說著悄悄話,洛丹有些掛不住面子,嘴硬道:“你還挺聰明的啊,偷了東西不放在身上。你最好趕緊承認……”
“洛丹!跟我來?!?p> 郭平嚴厲命令說。
洛丹用力甩下許晚舟的手,轉(zhuǎn)身跟郭平出去了。
許晚舟握著紅了一圈兒的手腕,蹲在了地上。
“唉,怎么就她那么多事兒。拖班里后腿不說,竟然還偷東西。”
“從小沒爹,家教能好到哪兒去啊?”
“怪不得。”
“走了走了,吃飯去了?!?p> 周圍人漸漸退去,教室里只剩下了許晚舟。她癱坐在地上,深深地吐了口氣。
“洛丹!這好像是你錢袋吧?落在食堂門口了……誒?人呢?”
常欣站在前門散了一眼空蕩蕩的教室,轉(zhuǎn)身又回去了。
許晚舟突然站起身,無數(shù)委屈好像找到了發(fā)泄的出口。
她追了出去,院子里吵吵鬧鬧,到處都是學生,常欣去哪兒了呢?
她就那樣握著話梅糖,跑遍了整個校園,還是沒有找到。
“許晚舟?!?p> 許晚舟回過頭,是郭平。
她趕緊彎腰行禮。
“郭老師好?!?p> “洛丹的錢袋找到了?!?p> 許晚舟點了點頭,出奇的平靜。
“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郭平嘆了口氣,柔聲說道:“洛丹她……”
“方才郭老師相信我嗎?”
許晚舟帶著不確定問道。
“我相信你?!?p> 許晚舟瞬間咧開嘴笑了,眼睛亮了起來。
“謝謝郭老師?!?p> “我會再跟洛丹談談,讓她在同學們面前澄清這件事情,還你清白?!?p> 許晚舟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不想大家再因為我的事情浪費時間了……”
郭老師有些心疼的看著她。
“等考完試你就可以離開這兒了,我為你開心。”
許晚舟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嗯!”
回到教室后,許晚舟看著前排的洛丹數(shù)著錢袋里的碎銀,毫無愧疚之情,仿佛剛才那一場由她發(fā)起的誣陷未曾發(fā)生過一樣。
“唉?!?p> 許晚舟拿出口袋里的話梅糖,剝開糖紙塞進了嘴里。
平王府內(nèi),后花園里傳來一陣悅耳琴聲,久久不絕。
這首《霓裳》是程雁最拿手的曲子,也是第一次與平王相識彈奏的曲子。
花園里被大雨洗刷之后,一片殘花敗葉。可平王不讓清掃,說這才美。
院中亭臺,二人對坐。涼風習習,桌上清茶散發(fā)著余香。
一曲作罷,程雁起身坐在了平王身邊。
“王爺,您還記得嗎?當初雁兒第一次見您,就是彈的這首曲子。”
“記得,我與黃鵬到潼縣治理水患。事成之后,在雅苑認識的你。聽了一首曲子,結(jié)識一個你?!?p> 程雁嬌羞一笑,端起茶杯遞給平王。
“當時……我的家人都被洪水沖走了,我在那雅苑待了半年之久,只為討一口飯吃。直到您的到來,我有幸被您看上,帶回了這王府……”
“當時只是覺得,你彈的曲子好聽。府中確實沒有能彈的像你這般好聽的人。”
“后來,您就娶我為妾了?!?p> 平王放下茶杯,仿佛不想提起這件事情一樣,臉色嚴肅。他轉(zhuǎn)頭看向路邊仆人,問道:“王妃回來了嗎?”
“小的去看看?!?p> “嗯?!?p> 程雁臉色一沉。
“您還是像我剛進府的時候那樣與王妃恩愛呢?!?p> “我與王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了?!?p> “雁兒真羨慕王妃?!?p> “本王平時對你不好嗎?”
程雁連忙否認說:“王爺對雁兒的關愛,雁兒銘記在心。只是恨自己沒有本事,不能像王妃一樣替王爺分憂?!?p> “府里倒是沒有什么事,我也相信王妃能夠處理妥當。你能體諒王妃,這份心是好的?!?p> “這是雁兒應該的……”
“回王爺,王妃回來了!”
家仆來報,平王立刻起了身。
“王爺慢走?!?p> “嗯?!?p> 程雁看著平王的身影消失在花園里,一改剛才笑魘如花。
“把琴收起來?!?p> “是。”
隨身丫鬟芝芝應著,將琴放進了箱子里。
鐘盈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床上看著書,云兒輕聲走了進來。
“夫人,王爺過來了。”
程雁點了點頭。
“夫人,你總算回來了?!?p> 鐘盈放下書,剛要起身,被平王攔下了,坐在床邊。
“別,我聽云兒說,你有些頭疼?是不是來時著涼了?”
“我不礙事,只是怕打擾了王爺?shù)拈e心雅致,所以沒有告訴你?!?p> 平王干笑了兩聲。
“夫人,你就別生我的氣了。是雁兒她知道我喜歡雨后花園,所以才非要拉我去聽曲兒?!?p> 鐘盈重新拿起書,慢悠悠說道:“只怪我沒有雁兒那樣巧的一雙手能彈曲子給王爺聽。”
“夫人又在開玩笑,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你有多好,我心里依然是有數(shù)的?!?p> “多謝王爺在意?!?p> “夫人啊,要不……我給你找個御醫(yī)來瞧一瞧?頭疼就不要看書了,先休息一下吧?!?p> 鐘盈嘆了口氣,把書放在了床頭。
“不用麻煩了,你匆匆趕來,怕是傷了雁兒的心。我睡一覺,你去與她解釋解釋吧?!?p> “有什么好解釋的?”
鐘盈沒有再回答,蓋上了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平王站起身,甩了袖子,嘆氣離去。
鐘盈輕輕地搖了搖頭,心里一陣一陣的疼。
皇宮御書房內(nèi),周信將最后一本奏折批閱完,放在一旁。
身邊的李在遞上去一杯熱茶。
“皇上,坐了一上午了,該歇歇了?!?p> “嗯。文秋呢?這幾天怎么不見她人?”
“您不是把考官資格考試讓文秋公主負責嘛,這幾天啊,天天往資證府跑,向楊資證官請教經(jīng)驗呢?!?p> “是嘛,朕有一段時間沒有跟她一起用膳了啊?!?p> “那李在為您去御風宮向文秋公主討個空兒?”
“我這當皇上的,還要向自己的女兒討空兒吃飯。唉,去吧。”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