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通紅的眼
施綿意頓時不知道該怎樣才好,抬起頭,睜著通紅朦朧的眼睛想看向那個讓她如此糾結(jié)難耐的男人。
只是眼前卻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所想的光亮,也沒有渴望的憧憬,只是一片漆黑的影子……
一串晶瑩沿著那白脂般地皮膚……無聲無息的落下。
而在施綿意眼睛看著的那一側(cè),竟是北堂云止通紅的瞳孔!為什么此刻看到這樣的她,他卻這樣毫無控制地顯現(xiàn)他的一切!北堂云止忍受地看著眼前這個流著淚珠的女人,手臂爆出了青筋。
為什么?她為什么看著自己卻在流淚?
施綿意仍舊一動不動地在那一處靜靜地哭著。而早已忍受不住的北堂云止松開了暴露青筋的手,像是不顧一切了般,抬起了手準確無誤地擦掉了施綿意眼上的淚珠。
而這一刻窗外零落的不剩下幾多的合歡花在最后的微風下……自然地、靜靜地、無聲無息地落下。
“你你……你?!?p> 施綿意呆滯地看向敷在自己臉上的手,那雙手好大……好暖。
就這樣的兩人靜止在一寸天地里,仿佛這個世界沒有了喧囂,沒有了那些紛紛擾擾,沒有了施綿意前世的悲痛,也沒有北堂云止……
此刻手還放在施綿意臉上的北堂云止竟有些不自然,但是那一雙早已滾燙的手卻遲遲沒有拿開,像是上癮了般,放在施綿意臉上撫摸了起來,掩飾地問起了話來,好像只有這樣,他的手才能再待上一段時間。
“你……你為什么哭?”
聽到北堂云止問上來的話,施綿意像是早就忘記了臉上的燒紅,跟著北堂云止的節(jié)奏,脫口而出回答了上來:
“難受”
施綿意的答案直接讓北堂云止弄的啞口無言,在施綿意看不到了地方,剛毅英氣的臉上一片僵硬。
正當北堂云止還要再問的時候,施綿意竟然不問自答了上來:
“我……我可能是想兒子了?!?p> 若是有人能夠看到,定會覺得北堂云止的臉已經(jīng)黑的不能再黑!
“你想見我就是為了見那個小屁孩!”
施綿意:“……”這個答案不是很正常嗎?
北堂云止收回了手,直直地看向床上的小女人,在他那越來越紅的眼瞳的注視之下,北堂云止仍是找不到她眼中的任何掩飾,看到的就只有理所應(yīng)當。
忽然施綿意聽到了北堂云止的一聲諷刺的笑聲:
“你就這樣想見他?想見到不惜別人的眼光,不顧自己的名聲?”
施綿意聽到這諷刺的聲音,心中忽然咯噔,一汪冽泉澆入心中!難道不應(yīng)該嗎?她若是不事事想著她的兒子又能想誰呢?上一世她就是這樣一日一日地過來的呀,小不點是她活著的渴望……難道不是嗎?
施綿意聲音無力恍惚地回答著:
“他是我唯一的兒子?!?p> 北堂云止眼睛一定,直愣愣地瞧著眼前迷茫地女人,她就那般在意她與那個小商販的孩子?她就這樣忘不了那個小商販!北堂云止看著仍舊迷茫的施綿意諷刺地笑了笑,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淡:
“若是就為了這事情,本王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本王去北疆一日不會,你便一日都不會見到你的兒子!”
“北堂云止你……”施綿意頓了頓,看向那模糊的身影,不確定地問。
“為什么?”
北堂云止撇起了微微上揚的嘴角,無情地看著眼前毫不隱藏眼睛又紅了的女人,涼薄嘴唇又放出了聲來:
“因為你是本王的!你現(xiàn)在竟還對那個小商販念念不忘,你是有多么的貪心才會這樣不知廉恥!”
施綿意真愣愣地看著這個評判自己的人。
“不知廉恥……”
她輕輕地咀嚼著說出了那個詞,一點一點,一字一字的從她自己的口中吐了出來。
這幾個字是上一世的她每日都能聽到的話。她是不知廉恥,未婚先孕……上一世她就是這樣被說到了死。
只是……誰又能告訴她,聽到了那么多遍了,為什么心還是會陣陣地發(fā)痛,甚至比以前更痛了,就這樣沒有聲音地穿入了她的血與肉,毛與發(fā)……每一處都是痛的!
北堂云止心中猛地一縮,將一個個修長的手指戳在了一起。
他說了什么!為什么面前的這個小女人又是哭的一塌糊涂,真是該死!他為什么要這樣氣她、嚇她、說她。就是他在意那個事情,也有每天好好幫她照顧那個小布點!他明明就不是這樣想的。
“真是該死!”
北堂云止看著施綿意臉上滿滿的淚水,頭脈暴起,眼眸更加的紅了,抬起手又僵硬在那里,最終還是沒有再碰上。
北堂云止就這樣等了許久,施綿意未停止哭泣,他也未動彈半分。像是都商量好了般,此時的空氣稀薄的很,前所未有的磨人,容不得北堂云止再激進半分。
“我走了?!?p> 許久未出聲的北堂云止忽然發(fā)了聲,那聲音沙啞而又忍耐,像是想了許久般,才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北堂云止將話一說完,便收回了停在空中許久僵硬的手,大步擴然地走向了門口。
“等等……”微小啞氣的聲音傳到了決定消失的北堂云止耳朵里面。
北堂云止僵硬地定在那里,像是不確定般,呼吸都慢了下來,確認著剛剛他聽到的一切,即使他知道他是不可能聽錯。
直到如約而至勾人的聲音真的再次傳來,他才猛地轉(zhuǎn)過了頭,健步急走到了施綿意的床面,直愣愣地看著她,當真正看到她那不滿淚水的臉頰是,心臟猛地一抽!
他真的傷到她了……
北堂云止站在那里,絲毫不進一步,也不退一步,等待著面前這個讓他寸步難行的女子宣判。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的小女人沒有訴苦,也沒有委屈地看著他,而是睜著他那被水洗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聲音微弱地朝他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