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她是未來……”水澈下意識地阻攔,卻對上王縣令似笑非笑的目光。
“未來什么?不論她以后是誥命,還是夫人,如今她只是一個小丫頭!”
文羨魚安撫性的對水澈一笑:“沒事的,今兒個跪了,總比明兒個跪好?!?p> 說著她示意水澈放她下來,順勢跪在了水澈身邊,因為手還被繩索綁著,所以一只手高高舉起,有些滑稽。
雖然跪著,但文羨魚還是仰著頭,執(zhí)意要與縣官對視:“你的公子出言傷我,水澈才對他動手,你要懲罰,懲罰我就好了?!?p> “懲罰你?你能一腳將我兒踢倒?”縣令冷笑。
文羨魚仔細思考了一下,十分堅定地點頭:“應(yīng)該可以?!?p> “就算你能你也沒做,這事與你無關(guān),本官不是昏庸之輩,要懲罰誰,本官還是分得清的?!?p> “你不能懲罰他!”文羨魚有些急了。
就算他流落在外,為了活命各種躲藏,可他是如假包換的皇親國戚,要是被縣令打了,如今不會出什么事,等以后他登上了那位子,這縣令就慘了。
“不能?因為他是未來大官?”
文羨魚搖頭,以水澈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愿意當個官兒呢。
縣令已經(jīng)不耐煩了:“就算他是未來的天皇老子,本官也要給自己兒子討回公道,來呀!”
“慢著!你盡想著為你的兒子討回公道,怎么就不想想,為我這個民女討回公道?”
縣令看著她,滿臉嘲笑:“你有何冤屈要說,有何公道要討?”
“你家公子三番兩次出言侮辱于我,這事如何算?”文羨魚冷言,“你家公子,帶人欲闖我家,不顧旁人阻攔要驗我清白,這又是何故?”
“還有大人你,我未出襁褓,您就派人來,硬與我家定下你家的婚事,這事又如何算?”
她,她是文家的女兒?
此時此刻的文羨魚氣勢凜然,縣令臉色變了幾遍,停在通紅這一色上:“你這民女休要胡言亂語!”
“我從未胡言亂語,太爺爺已與我說明,當今圣上體恤我太爺爺為國操勞數(shù)十年,準他擇一舒適小鎮(zhèn)養(yǎng)老?!?p> “他遵旨而行,你卻用你的官威,壓他一頭,”文羨魚表情冷漠,“你抗旨不遵,你該知道是什么后果。”
“空口無憑!”王縣令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衙役,突然有些慌張。
文羨魚說得一臉認真:“既然如此,大人可放民女回去,好將圣旨請來與你看?!?p> 見圣旨如見君,他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悠哉慣了,不能冒這個險。
王縣令已經(jīng)慌了:“這,那我兒受傷之事,就如此罷了了?”
“大人,萬萬不可!”縣令身旁的師爺,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機會。
“當務(wù)之急,是要請郎中來,給少爺好好瞧瞧,少爺若是病著了,自然也要他們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p> 文羨魚一向相信水澈是個有分寸的人,她只抬頭和他對視一眼,就知道他沒真的對王承寧的寶貝下腳。
“好!師爺,你親自跑一趟,本官就等著你的消息?!?p> 王縣令天性風流,后院女人三五個,子女更是有十來個之多,只是這王承寧是他的嫡子,他又死了哥哥,自然倍受寵愛。
“是,老爺?!睅煚?shù)皖^出去了。
“你們也都退下吧。”
王縣令一揮,衙役們紛紛退下。
水澈見此,冷笑道:“大人讓我的妻子久久跪在你面前,是想要做什么呢?”
“本官樂意,秀才有什么不滿?”
“你再說一遍!”水澈本就站在文羨魚身邊,這時候他上前一步,一傾身,就抓住了縣令的脖頸。
王憲令通紅的臉色頓時煞白:“你膽敢謀殺朝廷命官!”
“你讓她起來,我自然不要你的命?!彼赫f這話時語氣毫無波瀾。
文羨魚被他嚇到,連連把手向下壓,要水澈冷靜下來。
都說不怕官,只怕管,這么一鬧,以后可別想安生了。
“大膽刁民!”
“噓——”水澈將一指放在嘴邊,“你要叫要喊可以,先看看我脖子上是什么?!?p> 水澈說著,手上又加了力道,王縣令只覺吞咽都難受,他不得不照著他所說的去做,一看之下,他竟然渾身哆嗦起來。
“來來人啊,快快快,快放人!”
王縣令此時驚怕交加,臉色好看極了。
水澈面無表情地欣賞著面前的變臉劇:“慢著,你家公子并沒有被傷著,而他卻自作主張放跑了三個潑皮,您是父母官,您說這該怎么辦?”
王縣令點頭如搗蒜:“他該打!該打!”
“那么,就一筆勾銷哦?”
“是是是!”
“卿卿,我們走?!?p> 水澈把文羨魚拽起來:“覺得怎么樣?現(xiàn)在可以走嗎?”
文羨魚點頭。
出了衙門,文羨魚就忍不住問道:“你給他看了什么?”
“一個信印,雖然沒什么用處,但也能調(diào)集他所在之處一個十人小隊,每個知府家的孩子,都有一個,用以防身?!?p> 文羨魚還是有些不放心:“哦??墒牵俊?p> “放心,這種東西不好查,而且,我家多得是,你要不要一個?”
水澈看她額前碎發(fā)遮住了眼睛,想要抬手給她拂去,手腕一動,才想到還綁著。
水澈一笑,動手解著繩結(jié),文羨魚在一旁看著,若有所思。
“這么復(fù)雜的繩結(jié),平常也用不著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在地牢……嗯,我是說在地里看到有人捆草用的?!?p> 地牢?文羨魚眉頭緊鎖,果然,那本書中他不是主角,以至于自己所了解的有關(guān)于他的,都和他弟弟沾邊。
“沒想到水大秀才還下過地呢,就是不知道,種出來的糧食,能不能吃!”
水澈就在這時候解下了繩結(jié),沖她一笑:“我也不清楚。”
“對了,我實在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和縣令,是不是有仇???”
不論是踢王承寧時的狠勁,還是鎖住縣令咽喉時的決絕,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樣子。
“我和他們?”水澈眉頭緊皺,想到了當年那一片火光。
當初,就是他們親手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