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當入稷下
在雙方一共進行了一百五十多手之后,方遠盯著棋盤上的現(xiàn)存格局,喃喃說道:“該結(jié)束了?!?p> 作為一個擁有棋圣能力的人,劉適能與之對弈半天,完全是因為他放水。
最主要的原因是方遠想要看一下劉適的極限。
只有摸清楚極限,才能更好的教導這一個學生,
如果,真正的博弈起來,不用到中盤,劉適就要棄子認輸。
七段與超九段,中間阻隔著的不是山丘,而是天塹。
“啪!”又是清脆的一聲。
一枚白子隨之落下。
這一枚白子就如同進入油鍋中的涼水,直接整個棋盤炸裂開來。
又宛如一個攪混,直接把一碗上好的雪白色燕窩攪爛。
“轟!”
一道道白色的光線從白子中傾瀉,沿著棋盤上的線,像是蜘蛛結(jié)網(wǎng)一樣往四面八方蔓延。
大量的黑子在它的影響下,直接變成了死棋。
四方靈氣跟隨棋子落下的的旋律,不斷的發(fā)生暴動。
“砰!砰!砰!”
“砰!砰!”
爆炸聲轟鳴。
凡是已經(jīng)陷入死局的黑子,未等方遠手動提子,就已經(jīng)被靈氣攪碎,化為灰燼。
頃刻間,棋盤上多出一堆堆黑色的粉末。
十手過后,一個角失守。
劉適盯著自己節(jié)節(jié)敗退的局勢,臉上陰晴不定。
大龍已傷,爪牙折斷,再不快點應對,自己就徹底的輸了。
將黑子靜靜地舉在手中,做了幾個深呼吸,他再一次落子,企圖抵抗屠龍血斧的鋒芒。
“啪!”
黑子落下的那一刻,濃厚的黑霧從中飄出,力圖與白子產(chǎn)生的光線分庭抗禮。
“吼吼吼!”
黑色大龍在黑霧的沐浴下,翻了一個身,與白子再戰(zhàn)。
方遠沒有著急落子,而是看了看寫上寫滿了不服輸?shù)膭⑦m,笑著說:“不錯,有堅持到最后信念。不過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劉適紅著眼睛,從牙縫里出來幾個字:“大人,我還沒有輸。你僅僅拿下了兩個角而已!我手里還控制著兩角,并且天元將會進入我手?!?p> “唉,你還是不明白。在你放棄爭奪大斜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失去了機會?!狈竭h搖搖頭,嘆息一聲。
雖然這種情況,研他早就預料到了,但是還是有一點點惋惜。
圍棋講究的應該是整體的平衡。
劉適一昧的追求三個角落的優(yōu)勢,絲毫不關心已經(jīng)被自己占領的大斜,這是他大龍被屠殺的關鍵所在。
雖然方遠沒有在其他的三個角占據(jù)有利地位,但是他也沒有放棄那三個角。
甚至大斜的那一塊棋已經(jīng)有向天元進軍的趨勢。
五大方位相互聯(lián)系,攻防一體,相輔相成。
“記住,今天和你對弈的棋路叫做六合之棋!”方遠一邊說,一邊落下最后一手。
“啪!”
白子撞擊了棋盤,填補上棋盤白子構(gòu)建陣勢的最后一塊空白。
“轟!”
一座白色的萬里長城從棋盤上拔地而起,將黑子大龍徹底圍困。
大龍的尾巴被長城的首端打入地底,大龍的頭顱被大斜狠狠地鎮(zhèn)壓,整個身子直接動彈不得。
血紅色的斧頭趁機直接砍進黑龍的脖頸,
“吼吼吼??!”
幾聲長嘯哀鳴,鮮血撒空,黑龍被屠。
“砰!砰!”
“砰砰!砰!”
棋盤上的黑子直接爆掉大半。
瞬間空出來一大塊區(qū)域,棋局終定。
“啪嗒!”一顆黑子從劉適的手中滑落,掉在棋盤上。
他一下子倚在椅子靠背上,全身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兩眼無神的看著棋盤。
輸了!他竟然輸了!自己竟然連春秋大學的入學考試都沒通過。
掌握棋盤三分之二的領土優(yōu)勢,竟然都不能與之一戰(zhàn)??
這種棋路就像這大斜一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喘著粗氣,抬起頭,仰視已經(jīng)站起來的方遠,聲音顫抖,用快要哭了的語氣詢問:“你究竟是誰?!”
自己不會這么倒霉,直接碰上了晉武的圍棋國手了吧?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方遠走向旁邊的書架,從中拿出來一張紅色的帖子,“雖然你輸了,但是我還是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走回桌案,方遠一屁股坐下,同時將紅色帖子遞給劉適:“拿起筆墨,把它填完整?!?p> 劉適帶著疑惑的目光,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紅色帖子上。
在帖子的最上面居中位置,是五個燙金的大字:雜役處申請。
“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劉適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自己是來讀書的,不是來打下手的!
即便剛才自己輸了,也不至于這樣子羞辱自己吧?
難不成寒門就要受到這種對待?
“怎么,不愿意?”方遠似笑非笑,“進了雜役處,你可是能夠自由進出春秋大學?!?p> 劉適憤怒的瞪著方遠,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入手心肉的縫隙,關節(jié)摩擦:“嘎嘣!”
欺人太甚!
實在是欺人太甚啊!
方遠雙手環(huán)胸,斜著看:“不愿意可以直接離開?!?p> “進了雜役處,我能否自由進出摘星樓?”
“當然!”
劉適用力點了點頭,像是不甘的屈服:“好!我填!”
拿起筆墨,筆走龍蛇。
姓名,性別,隸屬……
將所有的內(nèi)容填寫完畢,他在最下方簽字確認的位置,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劉適在賭,只要能夠留在春秋大學,他就有機會。
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寒門!
既然神武侯已經(jīng)做出決定,哪怕是下面的人再陰奉陽違,也阻擋不住寒門子弟的決心。
只要留下了,總有騰飛的一天,
方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好!”
拿著這個去領取你的身份令牌、住宿鑰匙以及雜物吧。
劉適拿起紅色錄取帖子,拱手說道:“多謝大人。”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方遠喊了一句。
劉適回過頭,沉聲問道:“大人,還有什么事情嗎?”
“記住,不要泄露任何關于雜役處的消息。一旦泄露,不死不休?!?p> “屬下知道了?!眲⑦m恭敬的回應。
方遠一臉不悅的打斷:“不要自稱屬下,記得稱呼自己學生?!?p> 劉適一愣,然后轉(zhuǎn)過身拱手再一次行禮:“學生知道了。”
“下去吧?!狈竭h擺了擺手。
“學生遵命。”
劉適徑直通過茅草屋的門,快速離開。
茅草屋中,方遠笑著起身,與藏在暗間的上官墨說道:“陛下覺得此子如何?”
上官墨看著劉適離去的方向,中肯的評價了一句:“懂得臥薪嘗膽,實屬難得。只不過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還需要鍛煉?!?p> “哈哈哈,陛下所言甚是?!?p> 上官墨不解的詢問:“神武侯,這樣的人才,你為何讓他進入雜役處?”
“哈哈哈,陛下,有的時候,磨煉心境更重要。再者說,稷下的名頭太容易被針對,不如用另一個名字讓他們先成長一年。當他們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再顯露出稷下的身份,讓人心服口服。”
雜役處的隱藏名字,叫做:稷下學院。
“原來如此。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鄙瞎倌c了點頭。
“陛下,希望您可以保密稷下學院的存在形式。因為他們將會是我晉武的未來?!狈竭h拱手請求。
當然不僅僅是晉武的未來,更是方遠之后的底蘊,
作為春秋大學的校長,還有誰更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就像是當年的黃埔軍校,很多人都只聽從蔣光頭的話一樣。
“朕明白。此事所有相關之人,朕都會警告,甚至將他們送到邊遠地區(qū)。皇子那邊我也不會泄露半分。”
“謝陛下?!?p> “愛卿不必多禮。既然已經(jīng)見識到愛卿的方法,朕也要趕緊回去了,不然那一群諫官又要啰啰嗦嗦了?!?p> “那微臣送您?!?p> “不用?!鄙瞎倌χ浦梗皭矍淅^續(xù),晉武未來更重要。朕希望早日看到雜役處成型的那一天?!?p> “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