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北境漢關二線,
云尹翼帥帳之中,他閱覽完了后方發(fā)來的線報,憤怒地將手中的軍報狠狠砸在了地上。
“左相大人,請您息怒?!?p> 帳中并不像往常一樣,左右兩側(cè)立滿了將領。而是身披黑袍的冥老一人,他恭敬地低下身子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信函。
上面兩個朱砂所寫的‘密函’二字清晰入目。
在右上角更是黑色小楷字,加急。
“南戰(zhàn)天,你要害我女兒。我和你勢不兩立?!?p> 云尹翼死死捏著雙拳,猩紅的血絲布滿了雙眸。
“左相大人,您先別激動。當務之急,是先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壁だ系吐暤?。
“這個消息,是哪里來的?是我們的人探查到的嗎?”
云尹翼泄了些心頭的怒氣,重重地落在了椅子上。
“并非我們的人,是有人將此密信放置在了主府門前。我們的人來不及去確認消息真實性,我一邊派人去確認老宅那邊的情況,因為事出緊急,一邊趕來見您。算起我在小路上耽擱的時日,他大概還有三日左右抵達。請左相放心,他的輕功極為上乘,趕路用時很短?!?p> 冥老算計時間實為精準,
云尹翼嘆了口氣:“近日來北西聯(lián)軍毫無動作,拿下鎮(zhèn)北關后大軍停止推進。所幸,漢關二線前百姓甚少,只是苦了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百姓。”
“是啊,左相大人宅心仁厚,體恤百姓。大小姐更是左相大人的掌上明珠,只是,左相大人,這封密信所言,陛下暗中派人暗殺大小姐并安排禁軍準備在您班師回朝時清除云府的全部勢力??墒?,我一直都認為陛下沒有必要這么做,暗殺大小姐對他并沒有好處啊,因為大小姐一死,我們單方面往老宅傳送消息的人一定會有所察覺。北境的精銳大軍尚在左相您的掌握之中,即使有駙馬爺相助,也不可能輕易地扳倒您啊?!?p> “你說的有道理,只不過,我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個皇帝如今喪心病狂,又老眼昏花,誰知道他的腦子里想做什么,確認小姐的下落是當務之急。”
云尹翼揉了揉有些發(fā)痛的額頭,因為四下無人他倒也不顧忌對南戰(zhàn)天的稱呼。
連日來的情況已經(jīng)讓他有些乏倦,如今年事已高的云尹翼已經(jīng)不是當年與南戰(zhàn)天一同帶兵北伐的一代權(quán)臣了,他感覺到身體已經(jīng)有些難以支撐他長時間在北疆統(tǒng)軍了。
“左相大人,屬下斗膽問一句如今北境局勢如何?不知道有沒有屬下能幫得上忙的地方?!?p> 冥老察覺到了云尹翼面色的復雜,開口問道。
“我剛剛也跟你說了,北西聯(lián)軍踏過鎮(zhèn)北關之后停下了他們的兵鋒。我重新集結(jié)了大軍,在東西兩線堵死了北西聯(lián)軍沿西北平原南下的道路,東側(cè)是煥峰山脈,北西聯(lián)軍這種規(guī)模的大軍繞行東西走廊的低矮山脈可以,卻做不到通過煥峰山脈。所以我布置了長弓大陣在步騎后方,為了避免北西聯(lián)軍再次使用上次的計策,我已經(jīng)命軍醫(yī)在大營四周制作了驅(qū)散煙霧的裝置。冥老,說來?!?p> 云尹翼若有所思地抬起了頭。
“倒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出手?!?p> “請左相大人吩咐,屬下定肝腦涂地。”
冥老極為恭敬地作揖說道。
“你集結(jié)一批兄弟,沿東北西南一線搜索探查煥國余孽的下落。他們從紀國離開后,因為戰(zhàn)端開啟,我們沒有辦法調(diào)動軍隊追擊,至今不知道這幫煥國余孽去哪里了。找到蕭明寒那個欺騙凌言真心的混蛋!”
云尹翼提到‘蕭明寒’這個名字的時候眸中燃起了怒火和仇恨,再次拍了桌子:“如果可以,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我!”
“左相大人,蕭明寒武功極高。如果要動手殺他,我要去一趟北站,尋求迦智大師出手相助?!?p> “嗯?”
云尹翼略略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如果有必要,就去尋求他的幫助吧?!?p> “是!屬下先行告退,安排集結(jié)兄弟?!?p> “左相大人!”在冥老退出帥帳的時候,一名腰間佩戴著長刀的侍衛(wèi)走進了主帳內(nèi):“大軍斥候在東北側(cè)發(fā)現(xiàn)小股游兵?!?p> “有多少人數(shù)?”
云尹翼心頭一驚,站了起來。
“不多,大約二十人到三十人。但可以確認并非北西聯(lián)軍裝束?!?p> 北西聯(lián)軍所有兵士都是統(tǒng)一采用北方游牧部落的兵士服裝,那是一種和紀國將士差別極大的服裝,導致每一個紀軍兵士都能夠輕易地認出北西聯(lián)軍斥候。
這也導致了耀正和耶律平派遣斥候偵查極為艱難,因為一旦撞上紀軍的巡邏隊這只斥候小隊就不可能活著回來了。
而且北西聯(lián)軍當中并不存在武功高強,輕功了得的兵士去做這個任務。
“這么點人嗎?那想來他們也應該做不了什么,行了,你先下去。讓將士們輪班休整,隨時做好集結(jié)的準備?!?p> “是!”
北境大軍要時刻防備機動性極強的北西聯(lián)軍突然的進攻,但他們的壓力,相對如今陷入爭鋒相對廝殺之中的東南軍部,還是要輕一些的。
“殺?。?!”
震天一般的廝殺聲依然響徹整片山郊。
“邵將軍,你率騎兵突擊,李將軍,你統(tǒng)領左陣,我去取這個楠國攝政王的項上人頭?!?p> “是!末將領命!”
寧生銘身后跟隨二十輕騎,飛身撲出殺向揚皓宇所在戰(zhàn)臺。
“步兵聽令!向前進攻,長槍陣在前,長刀兵在后躍出。長弓陣退后,以輕刃自保,有必要時掩護。”
“騎兵聽令!隨我從右側(cè)擾亂敵軍進攻路線?!?p> “是!”
眾將轟然應諾。
紀軍放置在背后的戰(zhàn)鼓轟然作響,馬蹄作響的騎兵撲向了西南側(cè)襲來的楠軍,黑色潮水一般的步軍涌向了正面殺來的楠軍。
“殿下,寧生銘的目標是你!”
陳棟看到手持戰(zhàn)戟的寧生銘突入陣中,連續(xù)挑翻了數(shù)十個楠軍兵士。他身后的二十輕騎同樣勇猛非凡,如入無人之境。
“怕了嗎?”
即使意識到己方步騎與紀軍存在差距,揚皓宇只是淡淡一笑正視殺神一般的寧生銘。
“臣,不曾畏懼?!?p> 陳棟輕聲一笑,手中長刀出鞘。
戰(zhàn)場,才是他宿命所在!
距離東南陷入汪洋血海的戰(zhàn)場遠處,通往南境邊防的紀國主干道上,云凌言所在的云府車隊高速地向南境行駛而去。
“小姐,我們不是應該去東南嗎?你為什么讓冷陌臨時調(diào)頭,改去南境?”
一邊替云凌言揉著她酸痛的肩膀,一邊感到困惑不解的倩兒問道。
“那里,需要我們的幫助?!痹屏柩钥粗嚧巴獾南﹃枺约岸询B起來的一卷卷兵書,她心里明白。
這一次,紀國空有強大的軍力,
卻一次又一次地落入了敵人的算計當中。有時候軍隊實力并不能完全決定戰(zhàn)爭的勝負。
蕭明寒,你不要太得意,我一定會重新領著紀軍走到你前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