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大仁不仁
王力的雨巷，像一幅印象派的油畫，遠(yuǎn)看近看不同時間看不同人看，意境各不相同。肖雅也沒有看懂，只是感覺心情濕漉漉的，腳步沉甸甸的，但有一點她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王力決不像他的外表那么簡單，也不像他平時的言行那么等閑。
他能為愛而孤獨地等候，也能為愛而執(zhí)著地放手。他的雨巷充滿丁香花香，卻沒有盡頭……
當(dāng)古根生接過行李，挽起她的胳膊時，肖雅揚起頭花開一般地咧開嘴笑了，她走出了那悠長寂寥惆悵的雨巷。
“想我了吧?！惫鸥盟甙旱那厍灰襞d奮地喊道。
肖雅一邊走著一邊舉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晃動著“YES”。
古根生不像王力，他想什么就說什么，要什么就取什么。對于肖雅，他三年前就表白了他的心儀，三年后就追到了青囊，一見面就說“為了你……”，簡單直接，一點彎兒不打，讓人感覺輕松舒適，沒有絲毫壓力，你縱有千種萬般心機也一無用處，他就直白白擺在那兒晾在陽光下任你檢閱呢。
肖雅不時地回過頭望望這張棱角分明每個毛孔都透著笑意的老秦面孔，總是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又笑。
就這樣你笑著我笑著，兩人一路笑著來到了大唐羊肉館。
陳麗娜、吳建設(shè)還有曹無難，已經(jīng)備好酒菜坐等開席了。
“江南的魚米真是滋潤啊，看你養(yǎng)的白里透紅滿臉精光四射的，我們的古根生可是憔悴了許多啊?！标慃惸纫灰娒婢涂┛┑卮蚱鹑?。
“說我呢，不看看你自己，白嫩得就像剛出湯的羊腚?！毙ぱ胚呎f邊挨著陳麗娜坐下。
“啊呀，吳建設(shè)，都是你的罪過，老拿著肥羊腿誘惑我，看看是不是胖了?！标慃惸葘⒉弊右簧?，臉轉(zhuǎn)向吳建設(shè)。
吳建設(shè)裝著仔細(xì)打量一番說道，“胖倒沒胖，就嫩了點。”
“去，多大年紀(jì)了，還嫩，你想吃嫩草啊，遠(yuǎn)點兒去，這兒沒有?！标慃惸日f著端起酒杯一示意，“歡迎肖雅歸隊，干?！?p> 酒過一圈，肖雅喊道，“羊肉快來，餓了?！?p> 白花花肥嘟嘟的山羊肉，肥而不膩，鮮而不羶，香嫩可口。肖雅就著蒜花湯吧唧吧唧吃得全身熱乎乎，額上汗津津，直呼“好吃，好吃?！?p> “看來江南的魚是不能滿足肖雅的胃口了，必得加上關(guān)中的羊。”陳麗娜望著肖雅咂咂嘴說道，“吃得真香，王力在那兒沒好好招待你呀，餓死鬼似的?！?p> “招待了，但我脾胃好啊。對了，陳姐，他想你呢，天天撐著油紙傘，在雨巷等著你呢。”
“瘋話，在雨巷等我。他是不失戀了，需要安慰??？”
“他就沒戀過，打哪兒失戀。就想你唄?！毙ぱ挪敛磷?，端起酒杯，“喝吧，這杯他讓我替他敬你，說你有丁香花的芬芳。哈哈?！?p> “什么丁香花，早謝了。你是不有話說啊，想把江蘇的挑子撂給他呀?！标慃惸缺揪陀辛诉@個想法，她在江蘇招標(biāo)一結(jié)束就與吳建設(shè)商量JS省經(jīng)理的人選了，肖雅不能總放在外面的。思來想去，江蘇也只有王力了，但不知肖雅是什么想法，所以想等她回來商量下?，F(xiàn)在正好肖雅主動挑起了話頭，那就順?biāo)浦郯伞?p> “我個人意見啊，這次我跟他深談了一次，是個潛龍，能用，合適?！毙ぱ耪f著看看陳麗娜看看吳建設(shè)。
“那你說說，他就怎么合適呢？”陳麗娜問道。
肖雅緩緩抬起頭望著陳麗娜，“因為他做過我的領(lǐng)導(dǎo)，能領(lǐng)導(dǎo)我就能領(lǐng)導(dǎo)江蘇所有的員工。”
陳麗娜聽罷，咯咯笑著低下了頭，舉起雙手鼓起掌來。
其他人見狀，也一起笑著鼓起掌來。
大家都笑完了，肖雅獨自“噗嗤”笑了起來，想想這樣的回答，確實令人忍俊不禁。
“不過這次普藥讓沈竹風(fēng)這個女巫搗亂了?！毙ぱ判ν旰髧@息著說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看這倒不一定是壞事。”陳麗娜說著朝肖雅點點頭。
“他們這個價格能造出合格的藥品來，那就是預(yù)備虧損?！辈軣o難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那么大盤子他們虧得起嗎？別忘了，江蘇才是個頭，其他省呢，都腳跟著腳上了，她那個價格就是個絞索，管鮑日子不長了?！标慃惸嚷龡l斯理地說道。
“他們一定會在成本上做手腳?！惫鸥又f道。
“那他們死的更快，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出身吧，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7歲就鬧明白了?！标慃惸韧鸥c頭晃腦地說道。
“問題是我們要不要推它一把，讓它死的快點╰（‵□′）╯”陳麗娜瞇上眼睛想著。
“如果它真敢造假，我們必須出手，不能讓它禍國殃民?！毙ぱ耪f道。
“那你就準(zhǔn)備吧，他們一定造假。”陳麗娜毋庸置疑地說道。
“曹部長，藥檢能檢出的和不能檢出的能弄個明細(xì)嗎？”肖雅轉(zhuǎn)向曹無難問道。
“八九不離十吧，藥檢不能檢出的，就要查藥材源頭和生產(chǎn)記錄了。這個難度很大。”曹無難提醒道。
“源頭問題不大，他們供應(yīng)商我們都掌握了，問題是生產(chǎn)記錄不好弄，得有內(nèi)線?！标慃惸日f完望著肖雅。
“派人潛伏進(jìn)去，要么就收買他們的人?！毙ぱ艅傉f完馬上改口道：“這有點損吧。有沒有別的招？”
“大仁不仁，不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嗎？”陳麗娜笑著說道。
“也是啊，與其讓他們禍國殃民，不如我們大仁不仁了。”肖雅嘆口氣搖搖頭。她想起了王力的告誡，要選擇合適的策略。可是等不及呀，說不定現(xiàn)在的貨就已經(jīng)有問題了呢，已經(jīng)在禍國殃民了。不行，刻不容緩，必須雷厲風(fēng)行，立即行動。
“大仁不仁，立即行動?！毙ぱ耪f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件事就由市場部和品質(zhì)部實施，肖雅牽頭。”陳麗娜說完也一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