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眾人的保護傘,但卻從來沒有嘗過被人保護的滋味,她理所當(dāng)然的堅強,那些苦痛,委屈,都在夜里自己一個人微笑著消解。
自從母親去世之后,她便從來不曾在人前哭過。但這一次她卻是眼眶微微濕潤,眼里啜著淚水,抿著雙唇笑著搖了搖頭:“不痛。”
她是真的沒想到,在她看來這個年紀比她小的,自小嬌生慣養(yǎng),一向驕傲的大小姐,竟然會是站在她身前的護著她的人。
“不痛你哭什么?”江瀾無奈的笑了笑:“走,我們回去?!?p> “回哪里?”
江瀾道:“自然是回府里了,宮中不如家里方便,不然你這張臉再不處理,還要不要了?你自己不珍惜,我還心疼呢,可別白白糟蹋著絕世美顏?!苯瓰戇€故作兇狠的比了比小拳頭,一副拂衣若是敢毀了這張臉?biāo)透钡玫臉幼?,逗得拂衣笑了一笑,片刻后,?dān)憂道:“可是,良妃娘娘那邊……”
“沒關(guān)系,不用擔(dān)心。我想走就走,世間還沒有能攔住我江瀾的?!闭f著,不待拂衣反應(yīng)過來,便拉著拂衣直接走了。
“誒……”拂衣便直接被她拉走了,櫻林口,一直守著的采衣見江瀾這陣仗,又瞥見江瀾背后挨了打的拂衣,擔(dān)心道:“這是怎么了?小姐您沒事吧?”
“姑姑,我沒事,但是拂衣有點事?!?p> “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采衣在櫻林口,而江瀾和拂衣則是在櫻林深處而來,里面的動靜不算太大,采衣聽不見也正常。
江瀾擺了擺手,道:“姑姑,日后再說,我們先回府吧?!?p> 出乎拂衣意料的是,采衣竟然沒有勸誡江瀾胡鬧,而是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果然,不愧是從小照顧到大的主仆緣分,這主仆兩人的性格,在某些時候還是真的相似。
采衣道:“那奴婢就先向良妃娘娘稟報一聲,就說小姐身體不適,先行回府了?!?p> 江瀾點點頭:“好,快去快回。”
回了侯府,采衣搬過來一堆冰塊在屋子里。江瀾取了冰塊和毛巾,打算給拂衣敷上,拂衣連忙拒絕道:“小姐,這樣于禮不合?!?p> 江瀾笑道:“于禮不合?那你覺得我當(dāng)眾落了剛才那位娘娘面子于禮合不合?良妃的晚宴我說走就走于禮合不合?這些狗屁規(guī)矩,我從來就沒有放到眼里過。好了,別動。”
說著,包起了一包碎冰遞給拂衣,讓她先在腫起來的地方敷著,采衣遞給她一盒藥膏,道:“這是小姐小的時候用過的祛腫的藥膏,祛腫效果很好的,早晚各抹一次。”
拂衣接過藥膏,低了頭雙手摩挲著盒子的紋路,真情實意的道:“多謝小姐?!?p> 江瀾笑了笑,讓她今日早些休息,便出了她的屋子,采衣本想陪著她一同出來,不料江瀾卻道:“姑姑,您也勞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在院子里逛逛就好?!?p> 采衣腳步頓了頓,還是問出了口:“小姐,今晚……”
“什么?”江瀾回頭挑眉問道。
“奴婢萬死,今晚假山上與您合奏的人,可是……瑯琊王殿下?”
采衣到底還是問出來,她也知道隨意窺探主子的行蹤感情是為奴著之大忌,但是,江瀾到底是她看著長大的,她視江瀾,已經(jīng)是當(dāng)做自己半個女兒一樣掏心掏肺的對待。
江瀾腳步停下了,沉默了良久,道:“正是。”
“小姐您可想好了?”采衣問道:“從前的您,可是說過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絕對不嫁皇家的?”
江瀾沉默良久,淡淡的道:“姑姑,他不一樣?!?p> “瑯琊王是王爺,也定會冊封側(cè)妃招娣的?!辈梢轮雷约航裢碛行┯饩亓耍骸靶〗?,您,真的想好了嗎?”她想的十分長遠,婚姻,是兩姓聯(lián)姻,遠沒有她家小姐想的那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