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紗丁走近，“有兩個野人想見你?！?p> 在紗丁的示意下，徐洛看到兩個野人站在一旁的山坳處。“他們想要什么？”徐洛問。
“他們說，要見了你才能說?！?p> 徐洛想了想，帶著梭倫一起，走到兩個野人面前。站在左邊的野人露出討好的笑容，搓著手，說：“我叫波爾，他們叫我‘大海象’。這是‘高個’匹平。”
“你們想要什么？”
“食物，”大海象波爾說，“我聽說你們會提供幫助。我們的人已經(jīng)餓了七八天了。再這么下去，所有人都得餓死。我們只要一點食物就好！”
梭倫露出一絲厭惡。原來并非所有的野人，都是硬骨頭，寧死也不向敵人低頭。
如果自己陣營出現(xiàn)這樣的人，徐洛能給氣死。但對方的人里，有這樣的人，實在是再好不夠了。徐洛自己都沒想到，這么快就分化了鼴鼠媽媽的人。徐洛爽快地答應下來：“你們有多少人?！?p> “一共五百多人?！?p> “五百？”徐洛摩挲著下巴，“艱難屯有多少野人？”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估摸著，怎么也得有三四千吧?！?p> “五千！”高個匹平說，“我聽鼴鼠媽媽說過，一共有五千多人?！?p> “我會給你們兩千人的食物。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把多的食物，分給你們的同伴。”這樣，一來可以避免野人餓死。二來，這也是一個分化鼴鼠媽媽下屬的過程。
一個不能提供食物的領袖，和一個愿意提供食物的朋友。野人會選擇哪一個呢？
“只要五百人的就夠了?！贝蠛Ｏ蟛栃÷曊f。
“為什么？”徐洛有些不滿。
“在山洞里，鼴鼠媽媽有很多眼線。我們只敢在自己的人里分享您贈予的食物。如果被鼴鼠媽媽知道了，她會殺了我們?！?p> 徐洛感到困惑，“你們?yōu)槭裁床恢苯由洗?？守夜人會保護你們?！?p> “鼴鼠媽媽說，背叛她的人，就會失去贖罪的機會，全都死在艱難屯。哪怕逃出去，也活不了多久。死去的人，會永遠呆在地獄里，接受煎熬。”
徐洛不知自己有沒有誤會‘大海象’波爾。波爾所使用的這個‘充斥著烈火與黑暗之地’，是不是地獄的意思?？梢钥隙ǖ氖?，野人的信仰和北境一樣，都是舊神信仰，認為萬物有靈，一切皆神。也就是說，野人的思維里，是沒有死后下地獄這個概念的。
鼴鼠媽媽能夠自己創(chuàng)造出這個概念，也真是令人驚嘆。
徐洛知道地獄這個概念對這些人的影響力。他同意了波爾的請求，只提供了五百多人的食物。波爾帶來的人，乘著天黑，偷偷將食物拉回山洞。
這一夜很明亮，視野開闊而明朗。徐洛站在船頭，感受著冷風拂過。寒冷讓人清醒。他的腦海里，閃過上一世發(fā)生的事情，很模糊，充斥著流血，犧牲和背叛。徐洛不知道，自己在維斯特洛能走多遠。
徐洛不像梅麗珊卓，能夠從火焰看到預言。他沒法開天眼，看到海岸另一邊的龍母丹妮莉絲。依據(jù)時間推測，龍母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從多斯拉克海返回，踏上了去彌林的路程。
丹妮莉絲絕對會成為徐洛最強勁的對手。
在維斯特洛南方，瑟曦太后奄奄一息。就算能從決斗審判中生還，也翻不起大浪。小指頭和珊莎·史塔克躲在谷地，等他們掌握了谷地實權(quán)，世界早已天翻地覆。小指頭不會想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出谷地以平天下吧。那可不太現(xiàn)實。
蘭尼斯特家族，失去了凱馮爵士和‘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已經(jīng)沒人能夠扛起大旗。
鐵群島。不值一提，也無可奈何的對手。沒有制海權(quán)，很難和鐵種對抗。
提利爾家族日落西山。馬泰爾家族僵固不化。徒利家族已經(jīng)被打得支離破散……太多太多，碎片化的信息進入徐洛腦子里。
徐洛揮揮手，把這些東西拋在腦后。這些事情暫時還不會影響他。相比于遠敵，近在眼前的異鬼更加危險。比六大王國都要危險。
“瓊恩，”梭倫登上船頭，“鼴鼠媽媽找你?！?p> 徐洛看了眼天際的微光。
“現(xiàn)在？”
梭倫點頭。
“好吧?！毙炻鍑@了口氣，“我馬上到?！北疽詾榭梢蕴祚R行空地胡思亂想一會兒，放松一下自己，不想這么快又有事情找上門。
漆黑的山洞，沒有生火，根本看不清其他人的臉。鼴鼠媽媽坐在石床上，她的身旁，站著四個強壯的野人。只聽粗重的呼吸，就能知道這四人有多健壯好斗。
“你是說，要我去幫你救人？”徐洛疑惑地問，“你不能自己派人去嗎？”
“我的人，已經(jīng)非常虛弱，他們需要休息?！饼B鼠媽媽苦澀地說，向徐洛求救讓她很難受，“只要你帶回被圍困的人，我就同意他們乘船南下?！?p> 虛弱？不是餓的嗎，徐洛心想，怎么她求人還說得像徐洛在求她一樣。
不過，這總算是種進步…離開艱難屯的希望。
“為了表達我的感激，這里有一箱金子，算作我的禮物。”
鼴鼠媽媽敲了敲石床，后方的野人提著箱子，放到徐洛身前。箱子不大，只有衣柜抽屜大小。徐洛打開，里面混亂的碼放著金飾品。野人習慣用金子做裝飾。
由于瓊恩向鐵金庫借貸，守夜人一直會處于負債狀態(tài)。有這樣一筆額外收入，讓人很愉快。
徐洛的心里平衡不少。就算沒這筆錢，他們也會去救被圍困的野人。有了錢，動力就大多了。徐洛答應下來?！懊魈煲辉?，我們就會出發(fā)?！?p> “今晚，”鼴鼠媽媽啞聲說，“明天，他們或許已經(jīng)被異鬼殺光了！”
“不，夜里太危險?！毙炻鍝u頭，“異鬼不知道躲在哪個黑暗的角落。我不想讓我的人，冒這種風險?！?p> 徐洛饒有興趣地朝黑暗看了一眼。他鼴鼠媽媽會用收回財寶箱，來威脅他。但鼴鼠媽媽只是冷聲說了句：“好吧。明早就明早！天一亮，你們就必須出發(fā)！”
鼴鼠媽媽的語氣挺著急。看得出，她很牽掛自己的人。
第二天天剛亮，徐洛就帶著梭倫的人，啟程向北。鼴鼠媽媽說，那些人在來艱難屯的路上，被尸鬼堵在了半路。他們派人闖出來，帶來求救的消息。
這些野人被困的地點，離艱難屯不到半日距離。這也意味著，異鬼或許也在附近。
北上的路不好走。就算沒遭遇任何攻擊，僅僅是時刻擔心異鬼的出現(xiàn)，也帶給眾人很大的心理壓力。等他們趕到目的地，已經(jīng)是正午。
“我們來晚了?！彼髠愡z憾地說。
野人營地里，到處是打斗、破壞的痕跡。但沒看見一具尸體。徐洛想到威瑪·羅伊斯，也就是冰火開頭，那個被異鬼首殺的十八歲貴族。
“野人的尸體又不會走！”威瑪·羅伊斯說。
不，他們會走。他們會變成尸鬼，站起來。徐洛撓了撓頭，有些頭痛。他得考慮怎么和鼴鼠媽媽交代。這些野人的死，沒影響到徐洛，但鼴鼠媽媽可能因此持續(xù)地懷疑守夜人，等托蒙德到了也無濟于事。
“瓊恩，”梭倫走過來，臉色凝重，“他們向南離開這里。”野人在野外生活這么久，要追蹤野外的獵物，對追蹤技巧非常熟稔。梭倫又是野人中赫赫有名的戰(zhàn)士，徐洛相信他的判斷。
“可我們來的路上，沒有碰見尸鬼？”
“這就是我擔心的問題了?！彼髠愓f。